小溪水流潺潺,泉水叮咚,山中雲霧繚繞,雲霧中響起古樂之聲,似遠若近,悠遠悠長。
一個青衫姑娘走在山中,似乎覺得十分熟悉,卻又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見過此景,來過這個地方,心裏還是十分舒適,也沒有一絲恐懼。
她的身前卻有一隻蝴蝶在她前面翩翩飛舞,像是在引路一樣。
“蝴蝶兒,蝴蝶兒,你究竟是誰,又要帶我去往何處,這裏似曾相識,難道你與我也是相識之人!”
青衣姑娘在夢裏對着引路的蝴蝶輕輕問着。
她也只是想試一試,並非真的認爲這隻蝴蝶能聽得懂她的所說。
不想蝴蝶卻真的回過頭翻飛着,像一個小姑娘一樣輕輕回道:“彩霞姐姐,你不記得這個地方,那曾經也是你修練的山谷。
你曾經是東海的小龍女,爲報世恩才輪入凡塵,所以你當然不會記得,前面就是落霞亭,師傅正等着你呢!”
蝴蝶說完,繼續向前飛去。
雲霧隨着古樂之聲慢慢消散。
半山之間一個小亭坐落在峭壁之間,卻是霞光與深壑的分界線。
落霞之光照到此處,就收住了尾巴再也照不下去。
而深壑裏的溼氣也會在此停留,所以這個小亭就叫落霞亭,名如其義,卻又深遠如雲。
小亭中端坐着一位鬚髮皆白的老人,面容紅潤,眼神親切,兩隻手正在古琴上輕落慢撫,所以琴聲才如此悠遠。
“你來了,坐吧!”
老人看也不看青衣姑娘,卻背青衣姑娘而言,手勢像一抹霞光,慢慢落下。
“老人家,你讓這隻蝴蝶引我來此,不知道是否需要我幫什麼忙?”
青衣姑娘卻並沒有坐下,而是十分乖巧的站在老人背後,語態溫和,舉止禮貌。
而且並不詢問老人會有什麼事,而是問老人有何可幫之處,處事十分得體。
“你還是一樣,如此體貼於人在先,不過今日可非我引你來,而是蝴蝶仙子受人之託,引你來此,也算成就一段奇緣。”
“哦,老人家,我現在孤苦一人,已被逐出家族,舉目無親,四顧無人,何來奇緣,可別奚落小女了。”
青衣姑娘雖然身在虎踞鎮,但已被逐出王家,遭人白眼,受人歧視,更不會有人同情於她,所以若說奇緣,心裏也沒有底。
“箇中原由,你不必過多細問,今日來此,只告訴於你,你那亡夫墳前長了一株稻穗,可以收成了!
好生拿回家,做一碗粥喝在肚腹,也可擋一日之飢。”
青衣姑娘一聽,心裏有些失望。
這老人家到是喜歡調戲人,剛纔說自己有奇緣,本就不相信,現在竟然說墳前的一株稻穀,這並不是什麼奇事。
在鄉間農地,偶爾散落稻種,又得雨露滋潤,長成稻穀實在正常不過了。
就算把這稻穀熬一碗粥,也難得稱奇,又何來緣呢?
“老人家,我不想誤入貴仙境,實擾了老人家之興,我現在之事也只有自己知道。
這一粥之恩,小女不敢忘懷,只是也不奢求什麼奇緣,只求我王氏一族能順風順水,少災少難就好了。”
老人一聽,微微一笑,依然並未轉身。
你父把你逐出家門,你卻處處難護家族之利,足見你此心純良,該有此奇緣。
你的奇緣就在此稻穀之上,依我之法,保你後世平安無恙。
至於此地,現在還不是時候讓你知道,切記把稻穀渚粥親飲。”
青衣姑娘一聽,已經記下,可卻有些恍忽,再次醒來之時,才發現這只是一場夢而已。
……
……
王禪與化蝶兩人聽着老子的琴聲,同時都進入了這一個琴聲中的世界,而且似乎當時這情景中的琴聲也和現在一樣。
老子只是用同樣的琴聲把這一段夢景記載起來,現在再次彈起,可以把同一個夢景再次重現在兩人的面前。
而王禪卻是十分驚異,他認得出青衣姑娘其實就是他的母親王彩霞,而這老者就是他的師傅老子。
至於那一隻粉色的蝴蝶,既然能引王彩霞入夢,而且通靈之蝶能吐人言,必是非一般的得道之仙。
化蝶同樣也是十分驚異,她也認出了王彩霞與她的師傅老子。
而依夢中老子之言,那這隻蝴蝶就當是自己。
而且王彩霞與王禪的故事,她在虎踞鎮也聽過,她也知道王禪是天賜靈嬰,而自己亦然。
只是未曾想,那時的她竟然真是一隻蝴蝶。
而那時的王禪尚只是一顆穀子。
琴聲一停,王禪也從這夢景之中脫了出來,他還是十分有禮的對着老子一揖道:“徒弟謝過師傅,原來我娘之所以能懷得天賜靈嬰,一切都是師傅安排,若不然徒弟現在或許還在未知的世界裏迷茫呢?
只是當年我聽聞母親說過此事,到只權當一個笑話,可未曾想這竟然是真的,實在讓人驚異不已。”
“禪兒,你難道沒記住裏面師傅所說嗎?、
此事不必謝過,而是有人託了蝶兒代你的母親到了這雲夢山中,而爲師與蝶兒只是依你之意。
這所託之人當然就是你了,當年你轉託爲世之時,只是那墳前的一粒稻穀,也是因爲蝶兒之故,才引你母親入了此夢。”
老子微微一笑,看了看一臉懵逼的王禪。
而化蝶則是有些羞紅的臉,她知道自己是蝶,而王禪當時只是一粒稻穀,而稻花之所以能成其谷,自然是因爲有蝴蝶採花粉的原故了。
“師傅,那我爲何也從一隻蝴蝶最後成爲人,與我母親又有何故?”
“此就是天意,能得天賜靈嬰之人,必是大善大仁之人,你們兩人的母親皆是如此,所以她們當有此天緣。
既然禪兒受你引導成爲天賜靈嬰,你當然也需來到這世間與他相見,再引他入得正道,這也是蝶兒你與他的的因緣,所以你也就化身爲人了,這又有何可疑惑的。”
化蝶一聽,到也理解,她本就叫化蝶,若是倒了過來,就是蝶化。
而王禪卻正好單名一個禪字,蝶與禪正是自然之中相生的兩個階段。
至於她與王禪爲何這樣,到也不必多心。
“蝶兒,我說我一見你就會心有怯意,原來是因爲有你,我才能轉世爲人,你前世也是小子的引路人,在此師弟也深表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