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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六十章春然菊韻

    一輛馬車在官道之人慢慢悠悠的行走着,在夜色之下顯得十分寂寥。

    馬車內坐着春然與新奪得的齊都春紅樓的姑娘菊韻,而鬼谷王禪則睡在馬車之中,時而鼾聲大起,時而又睡得平靜如初。

    來的時候王禪親自趕着馬車,可現在王禪醉如一灘爛泥已夢入春秋,完全像一個廢人,也不可能再親自趕車了。

    而春然只是一個奴僕,一個下人,雖然歌舞不錯,也會侍候於人,卻從來也沒有幹過趕車這種粗活。

    菊韻呢,也只是青樓的姑娘,身份比之春然還要差許多。

    春然是奴僕,可卻不用賣身,但若是在齊王宮內卻有被食的可能,而春然在春紅樓也受了諸多訓練,琴棋歌舞與春然相比並不差,而且長相十分嫵媚,氣質上與春然也並不一樣。

    春然像春天剛纔長出的綠葉,總有那一股讓人憐受的嬌弱,而菊韻則人如其名,帶着秋天菊花盛開的好一種豔麗,卻也帶着淡淡的憂傷與惆悵,看她的人並沒有太多讓人欣喜的特點,可卻有一種讓人品之有餘的味道。

    或許也是他之所以能成爲春紅樓此次拍賣頭牌的原因,許多落迫的賢才志士更喜歡這種略帶愁緒的姑娘,而非是那種妖豔無比的暴露。

    此時兩人同坐在同一輛馬車之中,到也是靜然無聲。

    馬車中點着一盞馬燈,而車前也點着一盞,兩人雖然不會趕車,可還是知道去往落霞別院的方向,所以只要把馬牽往這個方向,那麼兩人也相信這老馬識途,一定能將她們送回落霞別院。

    “綠丫頭,這麼多年,你還好吧?”

    菊韻畢竟見的世面要比春然多一些,她身在青樓,什麼人都能接觸,而春然身在王宮,卻少有能見外人,所以此時還是菊韻首先打破了兩人之間靜默的疆局。

    “黃菊兒,你還是認出了我,我還以爲你忘了我呢?

    能見到你真好,我還以爲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呢?”

    春然也是十分意外,她之所以不好跟菊韻講起,也是怕菊韻未必會記得她,畢竟這已經是兒時的記憶了,而那是她們同時從不同的地方帶到齊都,成爲眷養的丫頭,從來也未想過將來與現在,可這一不經意之間,兩人還是再次相見了。

    所以此時春然說完已是淚流滿面,像是見到自己久別的親人一樣。

    “妹妹,黃菊兒這個名字已經留在了當年,你不必再說,姐姐一直把你當親妹妹一樣,就算你此時化裝成一個公子奴僕的模樣,可你一進春紅樓,姐姐就認出了你,只是不敢與你相見而已。

    現在我是春紅樓的菊韻,也是鬼谷公子新的奴僕,我們再一次相逢,也同樣侍候同一個主人,你可別跟姐姐見外了。”

    菊韻也是邊說邊擦着眼淚,以於能見到春然,她也是喜出望外,可她畢竟是青樓的姑娘,不比春然,所以也不會像春然一樣那麼真情外露。

    青樓的姑娘向來視人如無物,在她們眼中沒有什麼感情,更不會有什麼喜歡不喜歡,只有金子纔是最實在的東西,當她們賺夠了金子,或者是年老色衰之時,或許也只能離開青樓,成爲一些富貴之家的奴僕,好一點的可以成爲小妾,若不然最後的命運都是同樣的悲殘結局。

    而菊韻此時心裏也不知將來如何,可若能跟着像鬼谷王禪一樣聲名顯赫之人,也算是燒得高香了。

    “是呀,菊韻姐姐自小就膽大心細,不像我自小膽小怕事,以前一直受你們幾個姐姐保護纔沒有受人欺負,難得公子這一次人有如此心思,這才促成我與姐姐相遇,想我們姐妹幾人,各有各的命運,也都是飄泊四處,無依無靠,前些日子公子給我取了一個新我名字,**然,以後我們可以在一起了,至於綠丫頭也許是再也回不去的過去了。”

    春然也是有些感嘆,能活着也許對於一個奴僕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滿足了,而她能再見菊韻也已是上天眷顧了。

    “春然,這個名字到是十分妙,看起來這個鬼谷王禪還真的不是一般的人。

    今夜之事,到也讓姐姐見識不淺,難得你對姐姐如此厚愛,姐姐看在眼中,也是十分着急,你這丫頭自小也藏不住事,一急就喜歡跺腳,日後可得改着些,莫不然就算是鬼谷王禪把你弄成書僮的模樣,人家還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你女兒身的模樣。”

    菊韻也是十分感激春然,知道這個妹妹是真的關心她,所以一晚上都十分着急,心裏當然也是十分溫暖,而看着她依然像小時一樣,只要一着急就會跺腳,像是回憶起從前一般,讓人留戀,也讓人不捨。

    “姐姐,爲何現在你還直呼公子大名,將來你不就是公子的人了嗎?

    難道你不願意侍候這一樣一個公子嗎?”

    春然心裏開心,可卻也是有些疑惑,不知爲何菊韻此時稱呼王禪依然是十分嚴肅的,體現不出半分欣慰的感覺。

    “春然,你一直身在王宮之內,現在爲何到了落霞別院,姐姐到是十分奇怪,至於對於公子的稱呼其實你到不必爲姐姐操心。

    姐姐身在青樓,也見多了世家權貴公子,春紅樓每年都會有一些姑娘長大,被拍賣初夜,而這些姑娘只是欣慰一時,初夜一經這些公子哥採去,最後就像一件完壁有了瑕齜,而經過幾日的蹂躪,這些姑娘都會回到青樓,畢竟他們所拍的只是初夜,而並非是贖身,或是直接買走作妾。

    這些姑娘回到青樓就會和今夜你陪公子一般的姑娘一樣,接待不同的客人,過着靠出賣青春的日子,姐姐與其它青樓的姑娘其實還是一樣的,並沒有區別。”

    菊韻還是把這其中的區別說清,心裏也是無比的無奈。

    “不會的不會的,姐姐,你要相信公子,他不是普通之人,更不會不管你,他本事如此之大,一定會有辦法讓你留在落霞別院的。”

    春然也是有些着急,她也聽得出菊韻話中的無奈,那是做爲一個青樓女子的無奈。

    而她雖然只是一個奴僕,可卻反而沒有這些憂慮。

    “是呀,你說得確實對,他是一個有異於常的公子,若是換了其它公子,早就急不可奈了,可他呢卻一直在酣睡,像是一個沒有事的人一樣,而這也是姐姐所擔心的,他爲何既不像其它公子一樣,可卻爲何要出此風頭,甚至險些名譽受損,卻要奪得姐姐初夜權呢?”

    “姐姐,你就不用考慮這麼多了,等明日有機會妹妹再跟她說說情,讓你留在落霞別院。

    院裏還有一個青裳公子,雖然說是公子的徒弟,可我知道她其實也是一個姑娘,是公子的相好,長得國色天香,世間少有,將來姐姐可以服侍這位青裳公子。

    只要公子願意,應該世間還沒有他做不到的事的。”

    春然也不懂王禪爲何會帶她來春樓,更不知道王禪爲何對她如此之好,竟然會冒此風頭奪得菊韻韻的初夜,但她相信王禪一定沒有什麼壞心思。

    可縱然是有什麼壞心思,那麼菊韻被其它公子所得還不是一樣,甚至會更不如人。

    而春然顯然也在爲菊韻考慮,若是讓她留在落霞別院,當然是討好青裳最直接,從這一點上看,春然並非年似的這麼單純,甚至於比身在青樓的菊韻還更懂實務。

    “姐姐那就謝謝妹妹了,若能留在落霞別院到也是不錯的選擇,至少可以有些自由。

    若是在青樓,自由只在別人腰間的金子之上,從來不會有其它選擇。”

    “姐姐,你又爲何如此見外,我們姐妹七人,能再次相見已是不容易了,只要你好,妹妹做什麼都可以。”

    春然還是一樣的真誠,語氣裏也是事帶着期盼。

    “好好,就依妹妹的,只是我們如此行進,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到落霞別院呢?”

    “姐姐莫急,有這位公子在,只要他醒了,用不了半個時辰就可以到了,他的本事可大得很,來時我就十分驚奇,百十里路,竟然也就一個時辰,而且聽他說還是趕得慢了,是怕我會不舒服。”

    春然說完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也只是侍女,也算是頭一次享受同等的侍遇,所以說完也是低着頭。

    而菊韻也明白,像她們這種年歲的姑娘,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夢想,那就是有一天能遇到一位好的公子,不論是作爲奴僕還是作妾,其實都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而現在她們所面對的卻正好是列國聞名的鬼谷王禪,這也算是上天憐憫了。

    世間人的願望其實也是因人而異,有的時候百姓的願望或許只是一頓飽食,而身爲奴僕的願望也許只是遇到一個好的主子。

    而那些世族公子,權貴世家,及至於王族公子,列國君候,雖然身在高位,卻並不心滿意足,他們所享受所擁有的卻已是世間大部分人不可得,也不敢想像的,可他們卻並不會滿足,而是爲了權勢,爲了更大的享受不停的爭鬥,甚至於不惜用命去拼博,若與這些卑微的奴僕下人比起來,可以說是一種另類的諷刺。

    有人一生只求衣食,有人一生卻追逐無度,可樣的都人了卻一生,最後並沒有太多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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