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圉驚魂落魄的回到晏府已是深夜,而晏嬰依然還在書房等他。
“父親,大事不好了,那個此娟姑娘死了。”
晏嬰一聽,竟然一點也不驚奇只是看了看晏圉。
“她死了,你沒死,你爲何如此驚慌。”
晏嬰說完揮了揮手,示意晏圉坐下,自己卻放下手中的書冊嘆了一口氣。
“府裏已有兩人,死了一個到也不影響,這一夜齊都有些不安寧,說明他們在鬥,在相互爭鬥,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你難道連這一點也看不出嗎?”
晏嬰對自己的兒子有些失望,畢竟這正是坐山觀虎鬥的好時候,自己只是犧牲了一個下人,一個鮑府的丫頭而已,晏嬰也不會太過在意的。
“對對對,還是父親看得周全,是圉兒失了鎮定,讓父親見笑了。
那麼父親,舉薦鮑公子之事是否還要進行,人都死了。”
“哼,你這小兒,你覺得你的父親是這般無信無義之人嗎?
自己無能只能怪自己,與鮑牧何干,爲父既然已經答應了鮑牧就不會反悔。
老父不僅舉薦了他,而且還薦了你,你難道想一輩子做一個青樓老闆,就不想有一番作爲嗎?”
晏嬰一拍桌子,到是又嚇了晏圉一跳,他這一夜受了驚嚇夠多的了,先是斬鬼,接下來是那誘惑的聲音與氣味,再接四個黑衣人受傷,紫娟的死。
他當時嚇得癱軟在街上,已形同一團爛泥,可當聞見那股花香之後,他還是清醒認識到求生的慾望。
當他看着滿街血泊的時候,連斬鬼也不見了,四個黑衣人及馬車也不見了,他才慌不擇路的跌跌撞撞藏進民房中間的小巷子裏逃離了現場,此時再經晏嬰一拍桌子也是有些驚魂未定,臉上蒼白一片。
晏嬰一看,心裏也有些愧意,繼兒爲晏圉親自斟了一杯茶,再輕輕拍了拍晏圉的肩膀。
“圉兒,你先喝口茶吧,你雖然已長大,可卻一直在齊國未經受什麼波折,看起來你今夜是受了驚嚇,爲父也不該對你如此苛刻。”
晏嬰說完也是嘆了一口氣,看着自己的兒子,也想起了當年他這般大的時候,那時他已經代父從職,在齊國爲了齊國大業而奔勞了。
那時還是當今齊王的父王當政,把持齊國朝政的是左右相國,而當年的齊王也是酒色過度之人,而且不修己德,與崔相國的老婆私通,最後被崔相國謀害死。
而他那時所經歷的,比之晏圉更兇險,可他卻並沒有晏圉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所以他才感嘆,感嘆一輩不如一輩,一代不如一代。
那時他的家景並不好,可現在他已是齊國百官之首,地位身份兼俱,而晏圉卻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顯現出相應的才幹,而他卻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男人當爲國報效,修身立志不論是在齊國也好,其實諸侯列國也罷,都要一展所長,不可玩物喪志。
可你的才能確實讓爲父擔心,所以若鮑牧與你一起共事,想來你與他也有情義,而爲父也對他有恩義,鮑家向來有公正無私的品行,將來有他幫襯於你,爲父纔會放心。
而非是爲父覺得你真的有過人才幹,這一點你要清楚自己,察人之失,只是小聰明而已,知己之長短纔是真正的大智慧。
將來行事,一定要量力而爲,不可高估自己,能做什麼職謀什麼事,也全憑自己的本事,若是職位與權勢超過了自己的本事,一定不能強撐,這樣會給自己帶來禍害,也會禍害到我晏家,你可明白。”
“圉兒謝父親成全,今日之事是孩兒佈置有失,沒有完成父親交辦之事,孩兒願受家法罰處。”
“罷了,你既然已經知錯,而且也並沒有多大過失,也就算了,你說一說吧,今夜是些什麼人出現爭鬥的。”
晏嬰此時又轉入下題,想了解其中過程。
“回父親,今夜我帶了十五位剛招來的江湖人士接紫娟姑娘,一開始也算順利,可出了鮑府二百丈後,街上出現一個黑衣人,後來知道此人就是當年楚國左司馬子節,他的目的本來是想劫走紫娟,可後來又改成想殺了紫娟,給與鬼谷王禪無情打擊。”
“子節,傳聞四年前楚國內亂之時,他先是平叛白公勝,自立爲王,繼兒被楚王帶大軍鎮壓。
在楚國大殿之中,爲逃避罪責,刺死令尹子西,而楚王卻告訴他子西是他的親生父親,這個子節抱着子西屍體狂奔而出,最後無人知曉其蹤跡,卻不想竟然在齊都顯身。
而他當年拜師吳國季子,聽聞也習得一身好本事,卻不想遇上了鬼谷王禪,最後落得身敗名裂,兩次弒父,有如落荒之犬。
其原因也只是因爲他高估了自己的本事,而低估了楚王與鬼谷王禪,這才導致有此一敗。
若他當年能聽天命,順其自然,或許子西死後,就輪到他做楚國令尹。
在楚國,令尹一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比之爲父在齊國還更有權勢,與楚王也只是一把椅子的區別,可他卻無視自己的才能與德行,妄圖篡位,這才造此大劫,你當以此爲鑑。
只是此人經此磨難,當不會看得清自己的不足之處,他會把所有的一切怪之在鬼谷王禪身上,如此一來,到變成了我們的幫手。
日後若是遇上此人,當好生禮待,不可胡言亂語,揭其傷痛過往,若他有任何需求,你當盡力滿足。”
晏嬰也是善於利用形勢之人,此時知道這個子節現身,心裏到是寬鬆了許多,能對鬼谷王禪造成威脅之人,就是他的朋友,就是他可利用的力量。
“可是父親,後來十五個護衛被斬殺之後,又來了四人,這四人是鬼谷王禪的屬下,正是爲保護紫娟姑娘的。
後來我聽說現在子節已改名斬鬼,就是要斬殺鬼谷王禪,而四人也說斬鬼此時與妖人合作,若是我們與妖人合作,與父親一直秉承的想法並不一樣,會不會被世人恥笑?”
晏圉也是十分小心的說着,他今夜對於斬鬼的恐懼超過一切,所以剛纔晏嬰要讓他與斬鬼合作,這讓他也是心有餘悸。
“哼,無知小兒,若他只是只有季夫子所傳的三才劍法的本事之人,那麼對付鬼谷王禪實不足道也。
鬼谷王禪的武技已經出神入化,就連一向自負的離魂尊主都不敢與他正面對抗,更何況一個小小的斬鬼了,他的三才劍法雖然傳於季夫子,可在江湖之中卻並無什麼聲望,若是是如此,他於老夫有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