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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五十七章擇機而動

    王禪坐在龍山的一處斷崖之上,看着崖下的二千騎兵,再眺目看去,遠處是剛剛停下來的中行氏大軍。

    雖然在他眼裏其實並不多,不到十萬人馬,可這對於趙氏來說,已經是大敵之一了。

    趙毋恤站在王禪身後,十分不安,這是他第一次與鬼谷王禪合作,也可以說是第一次受王禪指揮。

    前幾天他從陰風峽谷平安回來,把趙伯早就分散運回的物資藥材從趙家村運回,應該也算是完成了一樁不大不小的任務。

    而根據分工,此時他依着王禪來到龍山,這裏是晉陽的屏障,可以清楚看見來犯的中行氏大軍。

    中行氏大軍從範地朝歌出發,此時已走了三日,這三日十分順利,大軍也是走走停停,中行氏大軍自第一日發兵之後就是如此,並不急着行軍,反而有意拖延着。

    其實對於中行氏來說,實力較之範氏要弱得多,兵力也不足,但卻比南路的邯鄲城大軍要強得多,所以中行氏不着急,其實也是想讓範氏先行打頭陣而自己可以避其趙氏鋒芒。

    另外一點,中行氏荀寅也非是無能之人,他的想法甚至比範氏的範吉射更多。

    雖然他與範吉射是姻親連襟,但兩氏的利益卻並不共通,特別是若是滅了趙氏之後,兩氏都會增強勢力,而兩氏的封地相連,將來如何相處,這到成了荀寅的爲難之處。

    (有點像一個人買彩票,都還沒有中,就開始憂慮中了大獎之後如何花,又如何防範着親戚朋友來借錢一樣,煩惱總是無中生有。)

    “先生,爲何要等上三日,其實我們自中行氏第一日發兵之時就可以突襲,而且那時中行氏也未有準備,卻要等三日呢?”

    趙毋恤心有疑惑,卻是小聲的問着王禪。

    “趙小弟,你當晉國中將軍也有數年了,爲何還是沉不住氣,在下問你,若你統領中行氏大軍,前三日士氣如何,若是用一千騎兵襲擊,會不會有什麼效果,又會不會在他們中心種下恐懼呢?”

    王禪緩緩問着,不動聲色,卻一直在觀察着中行氏的動靜。

    “中行氏此次志在必得,而且也知道我方會退守晉陽,所以出兵之時士氣高漲,可若說在出兵之日痛擊他們,他們的士氣必然會受挫,一路之上自然會小心翼翼,這難道有何不妥嗎?”

    “當然不妥,你難道要讓他們知道我們非只是退守晉陽,還會襲擊於他們,暴露了自己的目的就是戰場之上的愚蠢之行。

    更何況那時我方長途奔襲,兵疲而戰,會讓無辜的兵甲喪命,這非是一個合格的將領應該做的事。

    而且若以一千騎兵偷襲他們,未必會多大效果,只會徒給中行氏添些功勞而已。

    我師曾言過“用兵有言,吾不敢爲主而爲客,不敢進寸而退遲,是謂行無行,攘無臂,扔無敵,執無兵。禍莫大於輕敵,輕敵幾喪吾寶(勤、儉、不敢爲天下先。)。故搞兵相加,哀者勝矣。”

    說得就是此理,現在我方不主動迎是爲退,不進寸而退尺,做對方不會做之舉,攘無臂扔無敵,執無兵,這一切都是行勢而已。

    你可知天下至柔水之理在於,當對方強時,我方避讓,不會硬拼其鋒芒,當其鋒芒已過之時擊之,自然會事半而功倍了。”

    (水之所以強,從來不會衝擊山之峯,而是擊其山之基,大壩之潰非是潰於頂,而是潰於底,這當然也是水流低,卻無往而不利的原因,也是水至柔,卻可攻堅強者的原因。)

    趙毋恤一聽也是一楞,王禪所說確實如此,再細思也覺得自己剛纔所問有些魯莽了。

    來時的時候,他的父親趙鞅千盯萬囑要讓他聽從王禪指揮,而他也如此做了,可卻疑惑重重,對於眼前這個十分普通的人,其實所有信任都還只在於以前的傳聞。

    “先生所言在下明白,只是並不理解,那爲何今日卻要選在此時,而且此時已快落寞,卻依然不出兵偷襲呢?”

    “此山是龍山,是晉陽城西的三山之一,正好在中間。

    中行氏非是不懂兵法之人,所以路過第一座山時,他們會十分警惕,所以他們一直走得很慢,就是怕我方藏於山中偷襲。

    可現在卻並不一樣子,現在三日過後,又過了一山,再往東就是晉陽城,明日午時他們就可以大軍圍城,希望就在眼前,此時也是防備最爲鬆懈的時候,所以少兵偷襲才能讓達到最好的效果。

    而且此山與晉陽城相對,若是偷襲成功,我軍返回之時,那時天已黑,我方大軍藏於龍山,這也會讓中行大軍不敢亂入,若是亂入,正好可以中了我方陷阱埋伏。

    並且這會讓中行氏陷入矛盾之中,眼可見晉陽城,卻左右爲難,是消滅龍山藏軍,還是繼續前行。

    若是繼續前行,那麼縱然中行大軍圍住晉陽城西,卻時刻要防着三山之中的藏軍,他們自然也弄不懂這三山之中會有多少藏軍了,所以會時時刻刻的提心吊膽,不敢全力攻城。

    若說提前偷襲中行氏大軍,那麼中行氏會分兵兩路,一路大軍肆無忌憚毫無顧忌的圍城,而另外一路大軍會進山殲敵,以消除後患,那憑我二千騎兵,實無太多作用。

    可若今晚偷襲,一千騎兵的威懾足可抵上萬大軍,讓中行氏荀寅族主寢食難安。

    而且從我方這一千餘人騎兵來說,一開始士氣並不高漲,可經此三日,所有兵甲都像你一般急切,大家都已按耐不住殺敵之情,此時進攻,正是敵衰我漲之時。

    而這纔是在下所言的時機,你可明白。”

    王禪講得十分耐心,他知道這個趙毋恤雖然面相不堪,可卻十分聰慧,也是將來趙氏的繼承之人,若是不多加調教,必然會禍及趙氏。

    此時雖然只是兵法,可卻也是做人之術,善於利用時機之利,攻其不備。

    “在下明白,還要謝先生教導之恩,日後再不敢疑惑先生了。”

    “無妨,若是無疑那纔是壞事,心有疑問說明你在思慮此事,而非是沒有主張,以後只要有疑即可問來。

    不過無論有無疑問,軍前對陣不可因疑而疑。”

    趙毋恤一聽,到是鬆了一口氣,他怕王禪會責罵於他,可王禪卻並不責罵,反而對他有這麼多問題而肯定,心裏也徒添了好感。

    “在下一定會聽從先生號令旨意,不敢違了軍機。”

    “好,那依你的意見,什麼時候偷襲中行氏的大軍最好呢?”

    王禪此時也是反問着趙毋恤,也想考一考趙氏繼承之人的兵法運用。

    “此時中行氏正在紮營,而但凡紮營之時大軍都會嚴密佈防,此時當不是好時機。

    但若紮營之後,大軍後勤就會忙碌起來,可真正的精兵就會於此時休息,以等待用今晚的晚飯,此時當是兵甲最爲放鬆之時,所以應當此時進攻,就會有奇效。”

    趙毋恤當然也是精通兵法之人,只經王禪一指引,此時已完全融入王禪思路之中,順着王禪的思路去想。

    “不錯,那你還不去準備,只要一見中行氏戰地炊煙起,那時就是進攻的號角,不必等我。

    你要記住,我們的目的只要於動亂中行氏的軍心,並不在於真的要殺敵至勝。

    你只帶一千騎兵攻擊,一經突襲,擊穿中行氏大軍中腹,即要馬上回撤進山,不可貪功,更不可戀戰。

    中行氏有兩個妖人,他們一定會追來,到時你們不必管,一切有我攔着。

    一切要依本公子所謀行事,不可橫生枝節。”

    王禪還是最後交待着趙毋恤,非是怕他不能成功,而是怕他成功之後戀戰,反而會誤了大計。

    “在下聽令,還請先生在此觀戰。”

    趙毋恤說完已大步朝山下走去,而下面已有一千餘騎兵此時已是整裝待發,作好了最充分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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