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陽河尋夢酒樓,今日也是熱鬧非凡,可在五樓之上,卻並沒有幾個人,而且護衛都十分嚴密全部守在二樓樓梯口,卻並不敢上三樓。
其實這些護衛其實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此時的晉陽城雖然受三氏攻擊,可又有誰會於此時敢來此地搗亂呢?
此時坐在最大一間閣樓裏的竟然不是別人,是趙氏族主趙鞅。
他本該在百里之外指揮趙氏大軍的,可此時卻在汾陽酒樓。
他的右邊坐着王禪,左邊坐着尹鐸,而尹鐸的邊上纔是久未露面的少族主趙毋恤,其次纔是扁鵲神醫。
這一側,王禪的邊上是琴歸,雖然只是一個醜陋的認識不久的姑娘,可卻得以榮幸的坐在王禪身邊,而其它人似乎對此並無異議。
再接着的還有回到汾陽的小獅王山山,以及白靈。
若說這樣看來,也是有意安排。
原本坐在趙鞅左側的應該是扁鵲神醫,雖然他並沒有什麼大的功勞,可年歲已大,而且一直救濟百姓,當受世人尊敬,當然該坐在趙鞅身邊了。
可這一次卻坐得有些遠,竟然坐了一個偏位,而這一邊的白靈應該坐在山山之前,緊靠着王禪,可卻又坐在邊上。
這樣一來,白靈與扁鵲竟然坐在相隔的位置之上。
不過對於一張圓圓的桌子而已,其實並沒有任何關係,因爲誰都是道坐,誰都又可以成爲偏坐。
誰是主人沒法分得清楚,更何況今晚的所有人,並沒有誰可算是客人。
此時夜色已黑,汾陽河上波濤洶涌,巨浪濤天,坐在酒樓之內都能感受那一份水之怒吼。
與之平時並不一樣,此時南方雨水季已過,可北方雨水卻是不停。
而每到月圓之時,更是潮汐最厲害的時候,尤其以中秋最爲厲害,所以此時的汾陽河像是失控一樣,肆意奔流着。
前幾日時王禪宴請呂子善時,還用了一艘趙氏晉陽城水師帥船,十分隆重而奢華,可今日看來,卻顯得過於簡單,除了整個汾陽河除了水潮聲外,並不見任何船隻,亦也沒有任何燈火。
而整個五樓閣樓邊的的窗子也是大開着,並不怕任何人聽到。
圓圓的月亮像一個玉盤一樣高掛空中,照着整個晉陽城廣袤的大地,四周安靜詳和,也聽不出看不出任何一點大戰的緊張局勢。
汾陽河的奔流聲,像是給此時五樓的客人奏着秋之樂曲一般,憑添幾分樂章。
此時桌面之上已然佈滿了豐盛的菜餚。
說豐盛是因爲五花八門擺滿了桌子,可再細看卻又只能算是簡陋。
因爲除了一些喝酒常備的菜,以及兩三個葷菜之外,其它的都實難與上大富人家桌堂。
桌面之上所擺的大部分是晉陽附近農家此時所產的菜品,有玉米棒子,山芋頭,也核桃、板栗,還有其它形形色色的農產品。
當然也少不了此時晉陽城周邊的一些時令水果,若是過了中秋之後,就很難再能喫得到了。
特別是那一個個的柿子,紅紅火火,預示着一年的豐收。
這也是晉陽城一大特色,每逢中秋時節,村村戶戶房子周邊除了掛滿玉米棒子之外,最大的特色就是紅紅火火的柿子了。
只是酒肯定卻少不了的,每人面前都已斟滿了酒,並且並沒有其它侍女,只有一個酒樓的夥計,現在看起來已不是夥計了,到有些像是掌櫃的樣子,他就是盜拓。
沒有人會相信,以前名揚列國的盜拓此時竟然會是汾陽樓的老闆掌櫃。
也沒有人想得到,他竟然也有所謂從良的一天。
當年孔夫子本與柳下惠是好友,聽聞柳下惠有兄弟盜拓是爲齊國大盜,讓列國大富人家都十分懼怕,而孔夫子是傳教儒家禮教之人,而禮教則是以不平等的等級制度爲基礎。
有禮不下庶人之說,非是說庶人不講禮,而是對於庶人來說身份高貴之人可以不講禮儀。
禮是下等身份之人對上等身份之人的規矩,可對於上等人對於下等人,特別是庶人,是可以不講禮的。
而當時孔夫子雄心壯志,就想教化於盜拓,可卻在齊國見了盜拓之後,卻被盜拓義正詞辭的說得體無完膚,最後嚇得連摔三跤才坐上馬車,狼狽而逃。
(這個故事出自莊子盜拓篇,我非常喜歡盜拓駁孔子的那段話,本來在此書之中想在第三部分,孔子入齊的時候寫上一寫的,同時也寫一寫坐懷不亂柳下惠的故事,也是因爲看得人少,不敢再插得太多,也怕有人說我有意玷污孔聖人之名。
其實此書所寫是春秋後期,那時的孔聖人其實並不出名,此書已把他寫成世人聞名之人,其實也是對孔夫子的尊敬了。
孔夫子真正名傳世人之時,還要到幾百年後的大漢董種舒獨尊儒術之時。
實際上孔夫子在活着的時候也是十分尷尬的,雖然學富五車,可他的學說帶着濃濃的尊卑之規,並不得當時諸子百家認可。
而且於本人來說,其實讀了道德經才真正知道,聖人非是我們後人所講聖人一個意思,後人所講的聖人,亞聖說起來皆是儒聖,而非中國傳統道家的道聖。
若論及聖人,中國除了老子,怕沒有人敢再稱聖人了。
這一點就連當年孔子也不得不承認,他曾三次問道於老子,對老子的評價是天上的神龍,見之尾而不見其首,變幻無窮,如道一般。
此小說也省了許多,認真的讀都應該知道,留下不少遺憾,實在不好意思,所以這一章提到盜拓也是給他一個歸宿。)
“盜兄,難爲你了。”
“有什麼難爲情的,我現在是汾陽酒樓的老闆,你們如此重要的客人,當然只有我才能來此爲你們斟灑添菜了,難道鬼谷先生不樂意嗎?”
盜拓此時也是十分爽朗,對於此時的身份一點也不在意了,看其臉上的微笑,也是十分真誠,而且十分滿意幸福。
雖然以前他也算是盜聖,屬下幾百上千人,在齊國連齊王都要讓他三分,也不敢去公然討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