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勝玉公主十分興奮的來找過王禪,把吳王的意圖告訴王禪。
王禪也十分爽快的接受,而勝玉公主當了吳國使臣也奔忙於出使越國之事。
化蝶在家研習天問九式,她知道王禪贈她必有用意,所以也十分用心。
並且作爲副使也是頭一次,所以也需在家準備出行。
伯焉到是來過幾次,一直糾纏着王禪陪他玩耍,王禪也閒着無事,也跟着伯焉公子四處陪客,日子到過得十分舒適。
這一天也是玩得興起,回到小院之時,已是子夜,其它下屬都已休息,小院裏靜悄悄的,被寒光籠罩着。
王禪正準備回屋休息,卻聽得小院之內一聲嘆息。
王禪知道該是有人來訪,卻一直在等他。
憑着氣息,王禪實難分辨。
此人氣息平穩,卻陽氣不調,氣息不濟。
從嘆息聲中,可以聽說年歲該已不小了。
王禪想來在吳都並沒有認識如此年歲之人,若說伍子胥與伯否還有孫武將軍,雖然年暮,卻也看書息平穩。
心裏仔細再一捉摸,便也有了底。
自顧走進堂屋,對着小院問道:“小院貴客,身份尊貴,寒意不堪,小子已回,還請進屋一敘。”
院角之處,一個身形高大之人,一身黑衣,腳步沉穩,也不避諱,就這樣走進堂屋。
王禪對着黑衣人一揖道:“吳王尊上,小子有禮了。”
王禪說完,伸手向上座一指。
來人正是當今吳王闔閭。
剛纔還鬥蓬掩面,現在王禪連人都未看就已猜出,所以再掩飾也沒有必要,把頭蓬脫下,還複本色。
屋內燈光並不明亮,而王禪卻也無需看吳王,卻在吳王上坐之處另點一燈,這樣讓吳王置身燈光之中,以顯待客之禮。
“你聰明,實不負楚國靈童之名。”
吳王輕輕一語,心裏也是十分佩服。
王禪只憑一聲長嘆,就知道他的身份,普通人似乎根本就做不到。
但在王禪這裏卻十分正常,而且吳王是第一次見王禪,王禪亦是第一次見吳王。
王禪能聽出身份,十分匪夷所思。
“吳王卻讓小子失望了。
看來這兩年吳王縱情聲色,身體已在不如從前了。
所以陽氣不足,雖然故作沉穩,可氣息已弱,內力不濟。
兼之剛纔又在院內寒夜之中獨佇,體內陰氣聚結,現在連說話都已氣息短促了”
王禪面對吳王闔閭絲毫不懼,反而一出口就直指吳王病結,讓吳王心裏十分詫異。
王禪走近吳王,爲吳王親斟一杯熱茶,同時也仔細看着吳王。
吳王國字臉,額頭較寬,頭髮濃郁,卻已暗露蒼白。
眼神犀利卻難持久,鼻翼擴展,卻氣息微弱。
嘴脣有些乾裂,該是受夜寒所致,自額頭而下,臉上暗淡,如同死灰。
眉宇間透着一股寒氣。
王禪細看反而一驚,心裏也有些不解。
“王上請用茶”
王禪說完,走回坐下。
吳王喝了一口茶水,也不避諱於在這普通人家。
熱茶入腹,一股暖氣升起,嘴裏也太好受一些,身子也漸漸松馳起來。
兼之年少聰慧,知書達禮,審時度勢,於列國之間遊刃有餘。
來吳國短短几月,使聲名鶴起,讓人欣喜,同時也讓人感到恐懼。
你如此聰慧,可知本王今夜輕身來訪,有何意圖”
吳王不說來意,只讓王禪推測,到是適合吳王一慣的意圖。
與人相交之前先試探對方深淺,與孫武兵法不謀而和。
王禪微微一笑道:“吳王夜訪小子,目的其實很簡單,無需過多揣測。
其一,吳來來此不想讓人知道,所以輕身而來,寧可久等也不離去,說明吳王有急迫之事有求於小子。
其二,我觀吳王身體虛弱,自然是龍體欠安,而吳國醫師卻束手無策,所以吳王也想來找小子求得良方。
其三,吳王精神不佳,這幾日該是回憶過往,夜夜惡夢連連,所以夜驚而體虛,該是求卜觀相而來。
其四,此時吳都三子爭位已是沸沸揚揚,各有所持,就連王上身邊之人,怕也擇邊而站,讓王上憂心。
回憶過往,不想重蹈覆轍,爲吳國將來,是想聽一聽小子的建議。
如此四個理由,該是今日吳王來訪小子的意圖所在,不知吳王認爲小子推測是否屬實。”
吳王喝着茶,故作鎮靜,其實心裏已有些亂了。
他夜訪王禪,本意就基本就是以上王禪所說,所以還是難以平復。
“那你可知我爲何此時來訪
若說以禪先生之能,本王早有耳聞,爲何偏偏選在此時,你可知曉”
吳王還是秉持吳王威儀,再次發問。
“其一,趙伯已回虎踞鎮,若趙伯在此,你該不想再見趙伯,你們曾經是朋友。
其二,明日我欲去往越國,此去至少半月,吳王想在這段時間謀算一些事,同時吳王也想知道我去越國的意圖。
因爲縱然公子波不說,吳王也該能猜出,出使越國的人選是小子的主意。
小子未選三公子之一,就是讓他們能機會爭出一個結論,如此於吳國,於周邊列國而言都是一件好事,讓人心安。
僅此兩點,而第一點該是吳王心病,小子對此並沒有興趣。”
吳王一笑,淺淺說道:“如此說來,這天下之事,還真難不倒禪先生。
我與趙伯相識於四十年前,我們算是故友,原本故友相見該主動來看,只是有愧於心,不敢來此。
想當年那時年少,趙伯又初出列國,雄心可鑑,所以十分投緣。
當然我們在一起論道習武的,還有我的堂兄王僚。
那時我們兩人都把趙伯視爲長兄,一起向趙伯討教武技,因他是史角大師傳人,武技之高,列國難尋對手。
也得他看得起我兄弟兩人,爲我們講解了不少奇招怪式。
相處幾年,也是兄弟情深,義氣爲重
看來趙伯也同你講過,我就不細說了。
只是後來我奪位之舉,趙伯十分不齒,再後來就再也沒有見過。
所以你來吳都,我一直不敢來見,就是因爲無顏見趙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