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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斜日帶寒

    伍府,黃昏,斜日帶寒,而伍子胥依然在後花院裏散步。

    一個人揹着雙手,臉色憂慮,人也顯然蒼老了許多。

    雖然三月前他才過六十甲子之壽,該是志得意滿之時,可此時的他卻高興不起來。

    王禪對他的觀相,五年之壽,他猶記心頭。

    六五之期,爲何成了他邁不過的坎,他想找一些端倪。

    多年前,伍子胥從楚國逃亡而出,一個老者,不求一分錢財,邦他度過一劫,那時就說過,他壽僅六五。

    那時的伍子逃亡之中,對能活多久根本就不在乎,所以並不當一回事。

    可事世滄桑,轉眼已是暮年,離六五之期不足五年。

    這個時候再想,心裏多少有些不甘心。

    可當年老者的話卻一一驗證,讓伍子先入晉國再入吳國,自可登侯拜相。

    現在在吳國也可以說是封侯拜相,權貴加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卻反而不如當年一無所有,流浪江湖,行乞度日更悠閒。

    小小王禪竟然一語說中伍子的壽辰,就像在平靜的心湖之中拋入一塊石子,頓時起了波瀾。

    不得不讓他心裏憑添萬分憂慮。

    “封兒,你不用跟着我,我讓你聯絡當年我的好友齊國鮑牧,有沒有聯繫上呀”

    “回父親,已經聯繫上了,鮑牧叔叔現在依然是齊國大夫,雖然沒有前些年風光,可也還有些權勢,不知父親有何安排”

    伍封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他一直跟着伍子胥,怕父親有什麼不測。

    他也知道此時吳國風雲變幻,而自己的父親則是身處漩渦,所以怕會成爲刺客的目標。

    兩月前三公子遇刺,已經是一個警告了,於伍子胥而言亦是同樣的道理。

    “封兒,你覺得以你的才智可否在吳國立足”

    伍子胥不答伍封之問,卻反問伍封,讓伍封也是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既然沒有自知,那父親來告訴你吧。

    吳國此時又將陷入當年三子奪位之時,那還在當今吳王之前。

    那時王僚也是兄弟三人,都想着得太子之位,王僚爲長。

    而且王僚的兩個弟弟也都邀有幽冥與夢魘的頂級殺手,欲圖對王僚不利,刺殺王僚。

    那時我剛入吳國,還不自知,以爲憑自己的才幹,總能在吳國謀得一席之地。

    後來才知道,王僚當時也請到了一個更頂級的殺手,一舉殺了幽冥與夢魘的刺客。

    最後才逼其兩個兄弟遠離,不敢回吳國,而王僚才得以稱王。

    所以吳國的將來還未必可知,就連爲父,也難與左右,更何況於你。

    我讓你聯繫齊國鮑牧,是想讓你遠避齊國,不想讓你參與這太子之爭。

    我知道你與公子山一直關係要好,可你也該知,他其實難成大器。

    爲父一直撐着他,只是想爲將來着想。

    可經過這三月之事,爲父覺得公子山徒有賢名,難容賢才,若他當位,吳國危亦。”

    伍子胥說完長嘆一聲,也有一咱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卻也因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所以想早些爲伍封作好安排,以免在吳國混亂之後,自己已沒有能力保護兒子。

    “父親公子山若是難當大任,孩兒自然不會妨礙父親行事。

    父親可以擇公子波與夫差公子,只要擇准將來的吳國新王,一樣不會致伍家衰敗,不知父親爲何如此喪氣”

    伍封也是有些不解,在現在不明的情勢之下,只要伍子胥改弦易張,另選賢明之才,他一樣可以在吳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而且在此時公子波與公子夫差都急需衆臣之首的伍子胥支持,只要伍子胥願意,都會成爲新任吳王的最大支撐。

    “你認爲公子波就能成其事,不吳王雄心並非公子波小肚雞腸能容。”

    “父親,那夫差公子呢,我看鬼谷王禪似乎十分看好夫差公子,而且孫將軍也十分支持,爲

    何不支持夫差公子呢”

    伍封也十分欣賞王禪之能,卻不明白爲何父親爲與王禪背道而馳。

    “封兒,楚國靈童來吳國,其意並非參與三子爭位。

    他只是選擇一個適合的新王,以利於自己將來的謀算能夠實現,一切說來他還只是爲了楚國。

    若說夫差與公子波還有公子山,該都入不了他的眼,只是相對而言,若夫差當王,野心更大,也不會拘於三國之爭,反而更利於楚國。

    想來三個月的時間,三個公子對鬼谷王禪是既想得之,又想毀之。

    只是未曾想小小靈童,武技竟然如此之高,想來在吳國之內,已難有敵手。

    同時鬼谷王禪處處料事在先,雖未直接參與三子之爭,卻連吳王、王后都主動會見於他。

    這也是三個公子對鬼谷王禪的恐懼之處。

    老父深受楚國之害,縱然是錯選君主,也不會如他所願。”

    伍子胥骨子裏的仇恨,始終難與釋懷。

    “父親,祖父與大伯之死,切是不共戴天之仇。

    可當年你與孫將軍還有伯大人,已攻入楚國楚都,父親也掘墳鞭屍,算是爲我伍家討回了公道。

    而我伍家始終是楚國之人,爲何父親這麼多年卻難與忘懷此仇此恨。

    當年的楚王已屍骨不存,父親該放下過去,想想現在的處境了。”

    伍封也算明事理,正所謂冤有仇,債有主,當年殘害伍奢還有他大伯伍尚的人早就死了。

    而且當年吳國攻入楚國國都,他的父親已掘開楚王之墳,鞭其殘屍,已算上報了仇恨,爲何此時還如此耽耽於懷。

    “放肆,你懂什麼,當年你大伯不與我逃亡,讓我此生揹負不孝之名。

    當年我出楚國就發誓,若不滅楚國,此仇就不算了結,男子漢大丈夫當言而有信。

    況且當年申包胥有言,我若要滅楚國,他必保楚國。

    當年若不是他哭喪於秦國,最後讓秦國出兵,楚國早就滅了。

    我若不滅楚,不是讓這一衆小人小瞧了我伍子胥。”、

    伍封一時氣結,但卻不敢言語。

    他也深知他的父親脾氣急燥,而且心中之怨難與消除。

    至於楚國申包胥的大名,他也有所耳聞。

    此人也是楚國大夫,當年他的父親逃出楚國之時,就是申包胥幫忙,但申子節烈,至死也不叛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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