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麼樣都是一個死。
該如何選擇？
“你們難道傻了嗎？就這樣被那個人指揮去送死？”
突然間，人羣之中傳來一個聲音。
這句話，在所有人心中狠狠地敲擊了一下。
很多人並不認識那個喊話的年輕人，但知道那人很強。
他們彷彿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
有帶頭的人，他們就敢做一些平日裏不敢做的事情。
“那個八王子，把你們當成了牲畜一樣對待，他驅趕着你們去送死，而你們，真得就願意嗎？
反抗，雖然可能也是死，但最起碼死得有尊嚴！
不反抗，依然會死，而且會死得一點尊嚴都沒有！
我們上百萬人，就算殺不死他們所有人，但拉幾個墊背的還是做得到吧？
我們要讓陳國王室知道，我們這些底層的武者也不是可以隨意欺凌的！”
年輕人的吼聲，響徹整個荒原，上百萬人竟然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笑話，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敢說出來，你的話，也會有人信嗎？”
八王子冷漠地看了那高呼的年輕人一眼，覺得有點眼熟，但卻沒想起來是誰。
百萬敢死軍都看向了這個年輕人，他們也想知道，這個年輕人是誰。
如果是不明不白的人在背後挑唆，他們可不會上當。
“大家都聽好了，我叫凌巖！昔日凌軍侯的兒子！
凌軍侯爲保陳國邊境安寧，浴血奮戰十數載，甚至長時間見不到妻子和兒子。
但他卻被陳國王室以背叛的罪名誅殺！
株連十族還不解氣，竟然連凌家的好友也殺。
那一天，陳國雷都幾乎成了一個地獄！
我活了下來，就是因爲不甘心！
凌軍侯都如此，你們這些人，難道還不明白嗎？你們的結果，只會比凌軍侯更慘。
他們對待自己的子民，就像是在對待兇殘的敵人一般無情冷漠！”
凌巖的聲音，再度響起：“你們可以不聽我的，可以按照他們的吩咐去做，但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你們的親人和朋友，就算不死，也會被他們拉去充作官奴！
你們的妻子和女兒，甚至可能被買去妓館，充當官妓！
軟弱，只能讓他們更加囂張。
而反抗，卻可以讓他們忌憚。”
“說的好！”
終於有人開始迴應凌巖的呼聲：“我是雷都逃難來八仙郡城的。
我的女兒，就是被這個八王子給糟蹋了，本來這種醜事兒，我不願意提及。
我只想偷偷摸摸地陪着已經瘋掉的女兒過一輩子。
但是我都躲到杳無人煙的小村落裏了，可還是被他找到了。
他不光殺了我的女兒，還讓我成爲了敢死軍的一員，讓我去替他賣命！”
“沒人性！”
“可惡的王室，簡直不把咱們當人看！”
“拼了！咱們上百萬人呢，難道還會怕了他們上千人？”
這麼多人，一旦被攛掇起來，那就會形成一股可怕的怒海洪流。
爲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不被糟踐。
也爲了自己死得能像個男人。
這些人打算反了！
反正橫豎都是個死，不如死得有尊嚴，不如死得轟轟烈烈一些。
因爲他足夠強大，也因爲他無所畏懼。
所有敢死軍都調轉了方向，看向了八王子的上千人。
凌巖站在最前面，看着對方。
這一次他趕來這裏，一方面是要殺了八王子給自己的族人報仇。
另外一方面，也是想替凌霄守住八仙郡城。
如果這上百萬人真得衝向八仙郡城，那就算陣法再強大，恐怕也要被屍體給填滿了。
八王子的人，自然能夠衝進去。
無論是哪一個理由，都不容許他退後。
“殺——！”
凌巖放聲大叫。
“殺殺殺！”
整齊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猶如震天的雷鳴之聲一般。
“一羣螻蟻，也敢反抗，既然他們想死，就給我殺，先滅了那個領頭的，本王倒要看看，他們究竟還有沒有膽量繼續反抗。”
八王子也不想跟這上百萬敢死軍完全勢成水火。
畢竟就算是螻蟻，上百萬也會非常恐怖的。
更何況這些都是武者。
而且，他也想要利用這敢死軍去攻打八仙郡城，不管是這些人死了，還是他的人死了，還真都有點遺憾。
所以他要擒賊先擒王。
他相信只要將凌巖擊殺，這些人便會不戰而潰。
只不過烏合之衆而已，能成什麼大氣候。
戰爭，終於爆。
上百萬敢死軍如同蟻羣一般撲向了八王子率領的那上千高手。
雙方在荒原之上，開戰。
而此時的八仙郡城城樓之上，智賢王陳蒼瀾卻坐在那裏，淡然地看着戰場。
“智賢王，還是出戰吧，那個凌巖是領主的兄弟，我們不能在此作壁上觀啊。”
說話的，是現任八仙郡城副城主水老。
凌霄的人，只在暗處活動，八仙郡城表面上是水老在統御，其餘被凌霄懾服的武者輔助。
但說實話，那些人雖然被凌霄以毒丹控制，不敢造次。
可智賢王來了就不一樣了。
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搞到了那毒丹的解藥，救了那些人。
包括原八仙山的一部分人，原天風團幾乎全部武者，以及原國公府的大部分武者。
就是這些人，讓智賢王輕鬆進入八仙郡城之內，並且架空了水老等人。
這個時候，其實在八仙郡城各個地方，智賢王的人已經開始了大清洗的計劃。
要將那些忠於凌霄的人，全部清除。
陳蒼瀾想過了，單純靠着普通的接觸，是無法融化月芳華那座冰山的。
除非凌霄放棄月芳華，並且成爲他的一條狗。
而他所想的事情，自然就是威脅。
以八仙郡城之內，凌霄的朋友和親人爲人質來威脅。
雖然這實在有些卑鄙，可智賢王並不在乎，他要的是凌霄成爲他忠實的走狗，要的是月芳華成爲他的女人。
那一日，在智賢王府之內，他也看到了月芳華的強大，他很明白有了月芳華意味着什麼。
他同樣看到了凌霄的強大，也明白如果把凌霄收服，將會意味着什麼。
所以卑鄙，他不在乎，他就是要讓凌霄投鼠忌器。
至於水老提出的出戰，那根本不符合他的計劃，他怎麼可能去做那樣的蠢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