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嫣溫和地說道。
“騙人，段嫣明明是師姐，你也欺負我，嗝~”
令狐白哽咽地說道，說完，又專心致志哭起來。
“我沒騙你，我真的叫段嫣，你說的段嫣，也是我的師姐，我入門比她晚一些，比你早一些。”段嫣走過去，試探性地摸了摸令狐白毛茸茸的小腦袋，已經露在外面的狐狸小耳朵。
軟軟熱熱的手感，有一種油然而生的滿足感。
令狐白作爲人和妖族的混血，雖然人的特徵更多一些，但骨子裏還是保留了部分妖族的特性。
段嫣的手不輕不重，柔軟細滑，又溫溫的，摸得令狐白極爲舒服。
他的喉嚨間發出微弱的“咕嚕”聲。
眼睛也情不自禁眯起來。
“現在能告訴我，爲什麼要哭呢？”
段嫣放下手，溫和地問道。
“嗚嗚嗚嗚，我不告訴你！”
令狐白又哽咽了。
一邊哭，一邊說：
“嗚嗚嗚嗚，你爲什麼不摸我腦袋了，是不是你也討厭我，嗚嗚嗚嗚~”
段嫣：……
令狐白雖然有些小聰明，也很機靈，但畢竟只是四五歲的孩子，哪裏是段嫣的對手，段嫣一會兒變將令狐白套的一件褲衩都不剩了。
“嗚嗚嗚嗚，他們都討厭我，他們都嫌我笨。連南師兄都不喜歡我，嗚嗚嗚嗚嗚，我想師父，嗚嗚嗚嗚嗚嗚……”
令狐白哭得更大聲了。
事實上，比起令狐白變異風靈根的資質，他的修行速度確實慢得不行。
因爲折花郎的關係，合歡派去年納新，收了不少資質不錯的弟子，和令狐白資質相仿的幾個新弟子，如今都是煉氣二層，有些若非道君壓制，怕是要提前邁入第三層，唯有令狐白，只是個煉氣一層。
同期入門的幾個孩子，他的天賦最高，可一年後的今天，休說是內門弟子，就連外門也有不少，超過令狐白的了。
這個掌門關門弟子，快成了內外門的笑話。
資質，資質好有什麼了不起，不照樣是“菜包子”？
這一日，令狐白又遭到同門恥笑了，他邁着小短腿向師父告狀，讓他沒想到的是，師父沒有見到，見到了兇巴巴的南師兄，不僅沒有替他出頭，反而還把他噼裏啪啦的訓斥了一通。
令狐白委屈死了，他也很想努力，可修爲就是不漲啊。
他特別特別難過，難道自己就真的是“菜包子”？
“嗚嗚嗚嗚，段師兄我是不是真的很菜？很給師父丟臉？”
段嫣很想回答他一句“是”。
按照令狐白的靈根，他現在的修行速度，簡直就是蝸牛一般，慢得讓人髮指。
都是變異靈根，鷹哥在和令狐白差不多的入門時間，已經是像模像樣的小修士了。
令狐白看上去，分明還是個沒開竅的小孩。
不過，若段嫣說了實話，估計這孩子哭得要更狠了。
他一邊順毛，一邊說道，“其實也不是，人和人是有差異的，你不是不聰明，只是沒找到屬於自己的修行方式，等你找到了以後，依照你的資質，一定會一鳴驚人，所以呢，你要相信自己……”
“嗚嗚嗚嗚，我一直都相信自己，可他們不相信！”令狐白哽咽着反駁段嫣。
“我相信啊。”段嫣笑眯眯地說道。
“我相信令狐白啊，令狐白日後一定會成爲了不起的修真者，你要不要實現我的預言呢？”
段嫣笑眯眯地問道。
“好~”小男孩奶聲奶氣地說道，長長的睫毛，還掛着淚珠。
令狐白終於不哭了，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哪怕身上流淌着強大的血液，但畢竟只是個四五歲的孩子。
哭這麼久早就累了。
段嫣抱起令狐白，令狐白就趴在段嫣懷裏睡着了。
他輕輕拍着令狐白的後背，動作甚是熟稔。
藏書閣的溫度，比合歡派其他地方的溫度，要冷一點點，擔心孩子在這裏生病，段嫣抱着令狐白，向藏書閣外面走去。
讓他沒想到，剛踏出二樓藏書閣的結界，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鷹哥？”
段嫣驚訝地看着面前的大男孩。
“你怎麼在這裏？”
鷹哥一臉複雜地看着段嫣懷裏的撅着屁股，一挪一挪的“包子”，忍不住問道：“段叔叔，他是誰呀，段叔叔爲什麼要抱着他？”
雖然自從他九歲以後，段叔叔就不曾再向抱小孩一樣，將他抱起來舉高高，但在鷹哥的心裏，段叔叔懷裏的孩子，始終是自己，可今日，他竟然看到段叔叔也抱着一個孩子……
同樣的動作，同樣的神態……
鷹哥的心裏，突然有些不舒服，好像自己的段叔叔就要被人搶走了。
段嫣專注哄包子一百年，怎麼可能看不出鷹哥那點小心思，鷹哥這孩子，連拳腳功夫都藏不住，又怎麼能藏得住臉上的表情。
段嫣見狀，溫和地說道：
“他是你掌門師伯的關門弟子，叫令狐白，去年納新典禮，我們都不在，你不認識他也是情理之中。”
掌門師伯的關門弟子？
不是師父的關門弟子？
鷹哥一下子嗨皮了，自己還是段叔叔的小師弟，這個令狐白可以滾一邊去了。
這一刻，鷹哥的心情，與十年前的高長歌詭異的重合在了一起，他們只有一個想法——
這個小鬼真是太討厭了！
不過，還是有點怪怪的。
“去年納新典禮，段叔叔也不再，又是怎麼知道的他？”
莫非是特意打聽的？
段嫣忍不住笑了，他大步走過去，使勁揉了揉鷹哥的腦袋，將鷹哥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髮給弄亂了：
“你這小孩子，整日想些什麼，你段叔叔消息靈通，你不知道不代表我不知道！”
聽到這裏，鷹哥的心情豁然開朗。
嘿嘿嘿，段叔叔最喜歡的還是我。那個死小鬼，滾一邊去！
當即書也不看了，屁顛顛地跟上段嫣的步伐，“段叔叔，我們一起走，你去哪裏？”
“我送他回去，你也要一起嗎？”
段嫣回頭，笑容如和煦一般，溫暖了時光。
絕不能放任尖耳朵的臭小鬼和段叔叔獨處！
鷹哥大力點頭，非常果斷地回了一個字：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