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撕心裂肺的痛楚,每每想起,就像是關節炎,讓人痛苦不堪。
縱然再經歷一次,段嫣依然會做出相同的選擇——選擇將齊營庸和君是碧璽假扮的事情告知荀道君。
可這不代表,段嫣心中沒有負罪感。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如何釋懷?
段嫣因青娘勾起了與荀道君有關的過往,而賀靜如卻因這個女人想到了自己曾身陷囹圄,被千魔宗魔修****折磨的那一段痛苦的過往。
賀靜如警惕地看着女魔修:
“妖女,你要做什麼?”
身爲合歡派棄徒,青孃的容貌自是無法挑剔,築基期女兒身的段嫣,也稍遜於青娘(當然,現在不會了)。
除了美貌,青娘身上還有比段嫣更勝一籌的魅惑,她渾身上下都充滿着讓男人難以抗拒的魔力。
那是一種可以勾起人類最原始慾望的致命吸引。
剎那間,飛行器上的男修,全部都露出癡癡傻傻的神色,目光呆滯,目不轉睛地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千魔宗女修,全然忘記對方是東洲大陸臭名昭著的妖女。
青娘很享受男人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她輕掩着紅脣,俏生生地說道:
“賀姑娘,我們也算有些交情,你如此提防,讓奴受傷啊。”
說完,發出一長串“咯咯咯”的笑聲。
賀靜如臉色凝重,經過許多事,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衝動的賀靜如,青娘實力雖然尋常,但在千魔宗那種地方闖出門道的,又怎麼可能是尋常之輩。
此女心狠手辣、浪蕩無恥,爲了提高自己的修爲,她生冷不忌,敵我不分,瘋狂採補男修,被她採補的男修,輕則修爲大減,重則吸成人幹,丟掉性命,都說那笑笑生殺人不眨眼,這青娘怕也不分軒輊。
想到這裏,賀靜如側頭,打算提醒自己的同門多加小心,這不回頭不要緊,一回頭,就看到讓她肝膽俱裂的一幕。
只見同行的師弟,一個個目露癡迷,精神恍惚地盯着舉手投足妖嬈嫵媚的青娘。
他們或是愛慕,或是垂涎,男人劣根暴露無疑。
瞬間,賀靜如勃然大怒,“你們都在看什麼,那是千魔宗的妖女青娘,不要命的儘管去,我們碧落宗不留好色無能之人!”
賀靜如的聲音尖銳,猶如靜夜中的銅鑼。
霎時,年輕的碧落宗弟子目光恢復清明,當他們意識到自己剛纔做了什麼時,一個個面露慚愧,十分愧疚。
青娘勾起了身爲男人最原始,最邪惡的慾望。
他們身爲名門正派弟子,在魔宗妖女面前,竟然毫無定力,實在是有辱師門,有辱師門!
想到這裏,年輕的碧落宗弟子,忍不住憤慨地看向青娘,都是這個妖女,若不是她,他們又怎麼會出糗。
頓時,一個個殺青騰騰,憤恨不已地盯着青娘,恨不得用目光在她身上鑿個洞。
這些碧落宗的小雛兒,雖然長得不算俊俏,勝在青澀可人。
想到這裏,青娘情不自禁舔了舔嘴脣,頓時,現場的雄性又有些呼吸紊亂,好在這一次,大家即使剎住了車,沒有被青娘誘惑了去。
青娘見這些人如臨大敵,再次以廣袖掩面,“哈哈哈,幾個小哥真有意思,你們明明是喜歡奴家的,爲什麼又用那樣的眼光看着奴家……”
說着扭扭身體,竟是說不出的魅惑。
休說是碧落宗的男弟子,就連碧落宗的女弟子也感覺到渾身不舒服。
他們平素見到的,都是名門正派一身浩然正氣的名門女修,或端莊,或沉穩,或嬌俏,或刁蠻。
近距離接觸過的,嫵媚明豔的,大概只有折花郎一人。
明明都是極有風情的女子,折花郎卻不讓他們感覺到邪,只是欣賞和讚歎他的美麗,就算恍惚,也只是感慨,世間怎麼會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可青娘卻不同,她的美麗,帶着一種邪惡,就像是一朵有毒的,會讓人上癮,繼而精神失常的花。
賀靜如在青娘手上喫過大虧,無論如何也不會容許,自己的師弟師妹再經受一次自己曾經遭受過的侮辱。
見狀,她終於忍不住,靈劍出鞘,大聲呵斥,“妖女,休得欺辱我碧落宗弟子!”
說完,掐着劍訣,身體宛若一條游龍,持劍刺向青娘。
極爲憤怒的賀靜如,沒有看到青娘嘴邊勾起的譏諷笑意。
顯然,她對賀靜如的反應瞭然於心。
這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
青娘並不知曉,這九霄之上,除了被她迷得七葷八素的碧落宗男女弟子,以及怒髮衝冠的賀靜如,還有第三方目不轉睛的,注視着這裏發生的一切。
賀靜如的反應,碧落宗弟子的反應,青孃的反應……
毫無遺漏的,印入她的眼簾——
段嫣抱着熟睡的瑤光和赳赳,平靜地注視着飛行器上,青娘和賀靜如的打鬥。
無論是修爲更高的賀靜如,還是碧落宗這些普通弟子,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腳下的地面,被他們圍剿的黃龍教弟子,正在有條不紊的撤離。
幫助他們撤離的魔修,段嫣也認識,千魔宗右使笑笑生手下得力干將,江玉郎。
這修真界說小不小,東洲大陸歷史悠久,幅員遼闊,再厲害的修士都不敢保證,自己去過東洲大陸每一個地方。
可這修真界說大又不大,在記憶漸漸淡忘,那些你以爲永遠都不會遇到的人,眼一閉一睜,又看到了。
怎麼是你?
怎麼還是你?!
與此同時,段嫣還注意到,這夥快速撤離的黃龍教教徒中,有兩個明顯不屬於魔修的道修。
他們衣着整齊,樣貌可親,男的高大俊朗,女的嬌小可人……
段嫣驚愕地望着水面映射出的身影。
怎麼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