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譚三寶還是驢頭馬,都不是追名逐利之人,可此時,二人心中不約而同升起“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的悲壯感。
作爲一個註定拍死在沙灘上的“前浪”,不甘心,實在是不甘心。
話說回來,被驢頭馬和譚三寶認定,“毫髮無傷離開”的段嫣,真的是“毫髮無損”嗎?
對此,段嫣表示,誰信誰傻逼!
那是星宿山莊的總教頭,星宿山莊的總教頭啊!
總教頭什麼概念你們造嗎?
幾百年來,星宿山莊的青年才俊,都是經他調教出來,再進入其他道君、真人的視線。
這是真正的“雲-啓蒙”,更何況,星宿山莊還有那麼多沒有師承的弟子,那些沒有被金丹修士,元嬰道君選中的普通弟子,他們的師承就是譚三寶。
可以說,星宿山莊座下弟子最多的,不是名聲斐然的陣師驢頭馬,不是莊主攬星子,也不是別的元嬰道君,就是他們的總教頭,譚三寶!
被這麼牛逼哄哄的人,來了一劍,就算僥倖逃脫,也不可能毫髮無損啊啊啊!
所以,在段嫣逃星宿山莊勢力範圍,確定譚三寶再無可能追上來後,捂住胸口,“噗”一聲,吐出一口大灘黑血。
麻蛋,都不用看了,勞資的肝……裂了!!!
星宿山莊的終極劍招,萬重流星……
尼瑪,誰再說星宿山莊的人不善武鬥,招式平平,勞資給你擼袖子玩命。
麻蛋,真是疼死勞資了!
段嫣捂着自己的小心肝,一邊吐血,一邊從儲物袋裏拿出療傷的丸子,往嘴裏塞。
動作之快,讓人咂舌。
自打我修行以來,就獨得劍傷恩寵,我勸劍傷,一定要雨露均沾,可劍傷就是不聽呢,就捅我,就捅我,就捅我~~~
好吧,捅着捅着就習慣了。
看着段嫣如此悲催,瑤光和赳赳搖搖晃晃從她袖口裏鑽出來。
譚三寶怕是做夢也想不到,與他打得難捨難分的段嫣,袖子裏竟然還藏着兩個活物。
“嗷嗷嗷~”
“啾啾啾——”
兩個小傢伙連滾帶爬蹭到段嫣身邊,爭先恐後的表達擔心。
段嫣微微一笑,看着目露關切的兩隻,笑着說道,“不過是小傷。”
鑑於段嫣在這種小事上從不說謊,瑤光果斷扯着赳赳撲蝴蝶了,不要問一隻海龜如何撲蝶,反正就是,它們不理睬段嫣了!
段嫣嘴角抽搐,想當年瑤光多好的一個孩子,自己稍微受一點點傷,都難過的不得了,不過短短十幾年,竟然變得如此無情冷酷無理取鬧。
它不愛我了,它果然不愛我了……
段師姐陷入了無盡的怨念。
表面上看,是譚三寶傷的比較重,事實上,段嫣的傷勢和譚三寶相仿。
因爲段嫣看透了“萬重流星”的運動軌跡,所以譚三寶過分的神話了段嫣的能力。
事實上,段嫣在金丹真人的行列中,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菜鳥。
就在段嫣療傷時,四周空氣隱隱有血魔之氣瀰漫。
一行人陌生人正在靠近段嫣爲療傷佈置的結界。
瑤光比段嫣更早的感受到這行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在段嫣招呼它們的時候,已經麻利地帶着小弟鑽進了她的袖子裏,段嫣拿出隱身符,貼在自己身上,抹平了自己的氣息。
須臾,這夥人出現在段嫣的視線中。
打頭的,赫然是千魔宗右使笑笑生的手下大將,青娘。
一段時間不見,青孃的修爲更高了。
她本來就因過分採補,導致同門致殘致傷,而被趕出合歡。
以前,魔宗實力不強時,青娘找不到採補對象,修爲進步不大,如今,隨着千魔宗實力愈發強勁,青娘可以採補的對象也多了起來,凡是反對千魔宗的,無論魔宗還是道宗,只要落在她手中,皆可採補,青孃的修爲也越來越高。
短短几年,已經從初見時的築基初期,進階成爲築基後期,修行速度甚至超過了許多名門正派所謂的天才弟子。
怪不得那些魔宗和所謂的名門正派,瘋狂的進攻合歡派,想要得到《雲雨陰陽冊》,只要放下良心和善心,墮落成魔,這功法的進階速度着實逆天。
此時,跟在青娘身邊的,是一年輕魔修。
和段嫣記憶中,黑灰袍,永遠灰撲撲,髒兮兮的魔修不同。
跟隨青孃的年輕魔修,不僅容貌俊美,且衣服華美,看起來頗有幾分當年南宮琉璃的姿態。
“還沒有江玉郎的消息?”
青娘皺着眉頭,看向身邊的年輕人。
年輕人搖搖頭,“回舵主,西南一帶,已經打聽遍了,並無宗門捉住了江玉郎,不過我們不日前打探到,被黃龍教捉去的那兩個星宿山莊的弟子,已經平安回到宗門,這兩人當日與江舵主同行,江舵主會不會已經……”
“不,那兩個星宿山莊的弟子,被灌下了消靈湯,蹦達不了太久,就算消靈湯對他們不起作用,依江玉郎的修爲,對付他們兩個,還是綽綽有餘的。”
青娘聲音帶着肅殺,雖然魔宗的人沒什麼感情,想要在千魔宗混出頭,就更不需要感情,可江玉郎與青娘在千魔宗畢竟共事了百餘年,說狼狽爲奸也好,蛇鼠一窩也罷,反正兩人之間還是有一些真情在。
江玉郎失蹤之後,千魔宗下面到處是蠢蠢欲動的魔修,唯有青娘,到處尋找江玉郎的下落,雖然知道對方凶多吉少,還是秉着“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希望將江玉郎找出來。
“青舵主,江舵主吉人自有天相,興許現在已經回總壇了,不若我們回去等消息?”
年輕的魔修說道。
青娘猶豫了一番,“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