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澄說完，如累倒一般，癱坐在地面上。
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段嫣，似乎在等她商量一個對策。
段嫣有些奇怪，她低頭吶吶自語，“……疑似被灼燒過的地面，都變得寸草不生？”
“之後天空也灰濛濛的。”
段嫣說完，這些關鍵點，陷入沉思。
須臾她又問道，“人呢？人就沒有出現什麼問題？”
段嫣說完，自問自答起來，“這不對啊，一般遇到這種情況，人也會生病啊，這樣的空氣，人不應該一點事兒都沒有啊……”
段澄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他聽到了什麼，他的姐姐，竟然說，人不應該一點事兒都沒有，這真的是自己的姐姐麼，該不會是什麼歪門邪道吧，一個正常人，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長姐莫不是瘋了？
段嫣話落，神識中，一個年邁的長者在街上轟然倒地——
段嫣臉色驟變，一把提起跪在地上的段澄，不等對方有所反應，人已經如一道青煙，消失在房間中，不留任何痕跡。
段澄只覺身體一輕，下一秒便出現在鬧市中。
不等他驚訝爲什麼來到了這裏，卻見一羣人圍城一個圈，長姐段嫣，正在包圍圈中，修長的手指點着老人的額頭。
段澄何等聰明，一下子明白，這位老人暈倒了，長姐正在施法救助這位老人。
救老人……
剎那間，段澄想起了先前長姐那番話：
“……這樣的空氣，人不應該一點事兒都沒有啊。”
段澄的臉在他不自知的情況下，變得蒼白，身體也變得僵硬起來。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段嫣身爲金丹修士，實力雖然在修真界不算頂級，但好歹也是一個可以開壇收徒的水平。
出現在老人身邊又很及時，原本已經斷氣的長者，在段嫣的法術之下，心臟重新開始跳動，蒼白的臉色也漸漸變得紅潤，不過眨眼的功夫，老人已經睜開雙眼。
“咳咳咳……”
他劇烈咳嗽着，迷茫地看着四周，悠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全程圍觀這件事的永安城百姓見狀，紛紛爲段嫣鼓掌，他們身爲毫無修爲的世俗中人，自然看不清段嫣剛纔施展了法術爲長者醫治，只當段嫣醫術卓絕。
“天仙一般的姑娘，醫術竟然也如此好！”
“大爺，多虧了這位好心的姑娘，要不然你可就一睡不起了！”
“姑娘，你是哪家醫館大夫的千金，醫術竟然這麼高明？”
“妙手仁心，妙手仁心啊！”
……
這些百姓七嘴八舌地誇着段嫣，段嫣的臉上卻並沒有露出多少的喜悅之情。
她看着依然癱軟在地的長者，輕聲說道，“老人家，您感覺身體如何，剛纔昏過去的時候，又有什麼感覺？”
長者雖然年紀已經大了，但並不糊塗，雖然他有些耳背，還是從周圍的議論聲中，知道面前這位天仙似得姑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聽到恩人這麼詢問，長者啞着嗓子開口。
說完，又補充道，“不過數月之前，老朽就感覺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總是很累，不過老朽已經是耄耋之年，只當是自己年紀大了，半條腿進了棺材，如今經姑娘這麼一醫治，竟有幾分輕鬆的感覺。”
“多謝恩公出手，救了老朽一條命。”
長者神色很是感激，段嫣微微一笑，“老先生，我暫時住在永安縣縣衙，你若身體還有不適，或者知道有什麼人和您出現了相似的症狀，大可來縣衙找我，在下姓段。”
段嫣說了那麼多，長者哪裏記得住，他就記住了段嫣的名字，住在縣衙。
一時間，竟想不起永安縣縣令也姓段。
段嫣救完人之後，和段澄在衆人的交口稱讚中離開。
“真是好姑娘，她身邊的年輕公子也俊俏的很，一身綠袍……不對，跟在那位姑娘身邊的公子，怎麼像咱們縣的段大人。”
“不會吧，今日不是休沐日，段大人一定在處理公務，哪有時間來這裏。”
“咦，我也覺得像段大人，那綠色袍子，怎麼看怎麼像官服啊。”
“這我倒是沒注意，那姑娘着實好看，一看到那姑娘，哪裏還能看得到旁人。”
“嘻嘻嘻嘻，這倒是不錯。”
污濁的空氣，灰濛濛的天空，永安縣的百姓七嘴八舌的討論着剛纔那位天仙般的姑娘，絲毫沒有意識到，噩夢已經降臨。
段澄年少高中，自然是長了一顆七巧玲瓏心。
段嫣不過救了一個人，他已經想了許多，甚至連段嫣什麼時候，將他提溜回書房都沒有注意。
段澄腦子裏亂糟糟的，只想着剛纔那位倒在地上的老人，臉色蒼白，虛弱無力的樣子。
良久，段澄擡起頭，看着段嫣，聲音幽幽地說道：“長姐，若是剛纔你沒有感到，那位大伯是不是已經……”
段嫣點點頭，好像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是，我救了他的命。”
段澄目光幽暗地看着段嫣，“姐姐，告訴我，這種情況是個例，還是……”
段嫣擡頭，同樣看向段澄，雖然段澄的顏值遠遜於段嫣，可二人卻有一雙非常相似的眼睛。
“你已經猜出來了，爲什麼還要問我。”
段澄聽後，倒吸一口氣，滿臉頹唐，“爲什麼會這樣……”
“繼續蔓延，最嚴重的情況是什麼？”段澄忍不住擡頭問道。
段嫣靜靜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臉上無喜無悲，那一瞬間，在段澄的眼中，姐姐的臉和廟宇裏的佛重合，他們都是那麼悲天憫人，好似慈悲爲懷，卻又什麼都不會做。
就在段澄以爲段嫣不會回答的時候，段嫣開口說道：
“最差我也不知道，不過，你現在就可以派人去永安縣各地打探情況，若我預料的不錯的話，這段時間，各地應該都有上了年紀的老人心臟驟停，這種情況，一開始會是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