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月不鳩憤怒的拍着椅子。
成了傻子的雙靈根男孩,就是他座下弟子,這孩子六歲進入的月不鳩門下,一直聰慧機靈,很得同門喜歡,就是不久之前生了一場大病,病好之後就有些沉默。
如今想想,哪裏是生病了,分明是被人攝了魂。
一想到,正是自己的失察,導致一個好苗子,就這樣成了傻子,月不鳩就感到分外痛心。
“月長老,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魔宗爲何對我合歡下手,我合歡與世無爭,素來的獨居一隅,和黑白兩道素無牽扯,他們爲何與我們過不去”
說話的是草藥門代門主。
月不鳩門下被攝魂的小弟子,雖然境遇悲慘,且識海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損傷,但他們也不是毫無察覺。
大概是小弟子被攝魂的時間短,且極好控制,攝魂者並沒有過多的放在心上,他們在孩子的識海中,發現了一抹殘留的魔氣。
因爲這抹魔氣,合歡派諸位道君終於確定,究竟是誰在背後對合歡下黑手。
滄岐聽後搖搖頭,“魔宗一心想要控制修真界,那些被魔宗滅門的修真宗門,也不見得是招惹了他們,不過是找個理由清除掉罷了。”
“相信,我們合歡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滄岐說完這句話,長長嘆了一口氣,“我現在倒是有幾分羨慕花師弟了,當年我們讓他多收幾名弟子,他嫌麻煩,如今仙人峯倒是肅靜,幾個弟子一個比一個有本事不說,還省心。”
當初他們都笑話花容子收徒少,花容子反倒嘲笑他們,說什麼“人太多,教起來太累”,原以爲花容子早晚會受到教訓,沒想到,仙人峯的弟子相繼成才,他們卻因爲弟子衆多,管理鬆散,弟子被人攝魂都不曾察覺。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老夫就想找那些魔頭報仇,老夫與世無爭了那麼多年,不發飆還真當老子是病貓!?”
月不鳩越想越生氣,他原本是落霞山十二峯主中,有名的笑面虎,如今爲了自己的弟子,也笑不起來了。
不過這件事也不怪他,誰讓魔宗可惡呢。
“好了,事已至此,不要說這些有的沒得,不如弄清楚,這些弟子是如何被攝魂的,然後將攝魂之人抓起來,纔是正經事。”
一直沒有說話的掌門南寥寥突然開口說道。
“再厲害的攝魂術,也需要攝魂者和被施術者有過接觸,其他人也就罷了,別忘了,這一批被攝魂的修士,有一個煉氣弟子,煉氣期的弟子如何能下得了落霞山,諸位師叔伯,你們可有什麼想法?”
南寥寥說完,目光灼灼地看着臺下諸位元嬰道君和金丹修士。
不得不說,旁觀者清,因爲此次被攝魂的弟子,沒有一名於南寥寥私交甚篤的修士,所以他雖然感到震驚和憤怒,卻不會因爲私人感情被衝昏理智。
所以南寥寥極快地抓住了許多人沒有想到的關鍵點。
被攝魂的七人中,有一個煉氣期的弟子,煉氣弟子不能下山接觸外人,那麼施術者是如何進行攝魂的呢。
因爲施術者極有可能還在合歡派,並且極有可能想要藉此機會離開落霞山。
想通了這一點,月不鳩長老忘記掌門還在,一躍而起,“來人,下令封鎖所有通道,禁止任何人下山,若有違令,當場拿下。”
掌門王座上的南寥寥見激動的面色漲紅的月不鳩,劍眉微微上揚,他低頭的喝了一口靈茶,什麼也沒說。
上弦門門主越秀,不期然見到這一幕,饒有興致地笑了。
他這位掌門師侄,也是有意思的很吶。
如今合歡派弟子人人自危,官方還沒有消息,各種小道新聞已經滿天飛,作爲一個弟子無所事事,靠着圈叉就可以進階的宗門,許多合歡弟子既不修煉,也不做功課,整日泡在蜜罐裏,想做什麼做什麼。
在這麼一個絕對悠閒的環境中,弟子們充分開動他們的大腦,一個個進化成謠言發起者,什麼“合歡派發現了奇怪魔界生物”、“魔修空投了一批魔修,隱藏在我們當中”……
各種腦洞,令人髮指,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說不說出來的。
當然,還有一些很有意思的陰謀論。
一定是西洲大陸的修真者太過於害怕我們,所以對我們做了種種不可描述的事情,想要從內部分裂我們。
總之,也算是苦中作樂。
因爲道君們下令,不許弟子離開落霞山。
合歡派的弟子都沉寂了許多。
雖然他們對離城沒有多大的感情,但他們去不去是一回事兒,讓不讓他們去是另一回事兒,平白無故多了一些不能去的地方,總感覺有些提不起精神呢。
詛咒一下那個殺千刀罪魁禍首,雖然不知道宗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道君們爲什麼捉細作,現在還沒有結束,但對他們的生活造成了如此惡劣的印象,就是罪大惡極。
就在道君們遲遲未找到攝魂者,弟子們因爲不下山,哀聲一片時,攬月峯,一個好消息傳來——
在司馬文未道君的領導下,攬月峯終於做出了,可以橫跨兩個大洲的“超級召喚鏡”,雖然只是中品召喚鏡,但傳送影像的清晰程度,絕不遜色上品甚至是極品召喚鏡。
一時間,因爲不能下山,而有些意興闌珊的合歡弟子沸騰了。
“你有聽說嗎,攬月峯造出了超級召喚鏡!”
“啊啊啊,超級召喚鏡是什麼樣的,攬月峯什麼時候賣啊,希望不要太貴!”
“你要召喚鏡拿東西做什麼,你又不下山?”
“啊,拿來收藏啊,老子又不是沒錢!”
“好像看一眼超級召喚鏡!”
……
這些極爲興奮的弟子並不知曉,此時攬月峯,司馬文未的私人書房,司馬文未十幾個親傳弟子,正用愧疚的眼神看着段嫣。
“段師弟,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