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雷母山上的氣候雖然很適合吞雲蛟生活，但未免有些過於無聊。
常常有那麼一兩條貪玩的吞雲蛟偷偷摸摸下山，跑到山下的雷母山村，調戲村民。
更遠的地方，他們就沒有去過了。
因爲吞雲蛟喜歡生活在雷電密集的高山地帶，除非修行到一定水平，吞雲蛟離開生活環境，會不適應。
這也是天道準則。
像吞雲蛟這樣過分強大的存在，會有各種各樣的條條框框，保證人間界的平衡。
晁晟也不喜歡山下的生活。
他饒有興致地打量着段嫣。
傳言中，合歡派是東洲大陸所有宗門最會享受的宗門。
想到這裏，他一把提溜起段嫣，真的是用兩根手指提溜起段嫣。
被兩根手指抓住肩膀的段嫣，除了鑽心的疼，腦子裏又想起另一件八竿子打不到的事情：
晁晟前輩若去落霞山，就憑這兩根手指的硬度，師姐師妹都會很喜歡的。
【污~污~污~】
幸好晁晟並沒有打探人家腦子裏想什麼的興趣，要不然，僅憑這個想法，段嫣就沒有辦法活着離開雷母山。
“本座記得你是合歡派弟子？”
“前輩好記性。”段嫣沒有什麼誠意地說道。
肩膀疼着呢。
“你給本座唱個小曲，唱的好聽，本座就放開你的肩膀，你覺得怎麼樣？”
段嫣：……
晁晟非常有興趣的等着段嫣的回答。
段嫣嘴角抽搐，“提前聲明，在下賣藝不賣身，還望前輩自重。”
能讓傾城公子疼成這樣，還不敢發脾氣，只能露出無奈神色的，怕也只有武力值完全碾壓的晁晟大神。
晁晟聽言哈哈大笑，“你放心，你不行，長再好看也沒人看得上你。”
“這可說不定……”
段嫣小聲嘀咕着，畢竟我這張臉這麼貌美，當個花瓶擺着看，也是很好很好的。
晁晟根本沒有打算放開段嫣的意思。
身爲吞雲蛟老祖，晁晟的本體遮天蔽日，就算是人形也比尋常人族高大許多。
段嫣已經算是標準身高，但晁晟比他高出兩頭多。
兩人站在一起，襯得段嫣像個侏儒。
當然，這只是誇張的說法。
總之就是不顯高。
晁晟兩根手指抓着段嫣的肩膀，段嫣整個身體懸空，晃晃悠悠。
冰天雪地的雷母山，遠處，是不是又一座山峯發生冰雪崩塌。
寒風刺骨，段嫣不敢在晁晟面前搬弄他那點法術，只能清清嗓子：
“習習穀風，維風及雨。將恐將懼，維予與女。將安將樂，女轉棄予……”
段嫣剛唱沒有幾句，就被晁晟打斷。
“什麼亂七八糟的，不好聽，不會唱你就留在這吧。”
老實說，段嫣的嗓音還是不錯的。
作爲合歡派弟子，或許沒有同門的歌聲那麼動聽，無法達成“繞樑三日”的成就，可絕對不是不好聽。
可晁晟修爲高啊，這是他的地盤啊。
大爺說不好聽，那就必須不好聽。
段嫣想了想，又換了一首：
“宛彼鳴鳩，翰飛戾天。我心憂傷，念昔先人……”
這首《小宛》段嫣剛起了一個頭，再次被晁晟大爺粗暴地打斷：“你到底會不會唱啊，你是不是故意唱得那麼難聽！”
晁晟一邊罵段嫣，一邊摳耳朵，似乎段嫣的歌聲真的噁心到他的聽力了。
段嫣：(;｀O′)o！
他很想回一句有種自己唱！
可他沒有那個勇氣。
想了想，他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前輩，我再換一首……”
“哼哼！”
晁晟鼻子皺了皺，表示同意。
“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
《蒹葭》是每一個合歡派弟子都會唱，且都唱得很好的曲子，段嫣也覺得這是自己壓箱底的技藝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壓箱底的本事都拿出來了，晁晟竟然說：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你咿咿呀呀，哼哼唧唧，讓本座渾身難受，你再唱這種嘰嘰歪歪，亂七八糟的歌，本座就送你入輪迴！”
馬丹，還不如留在雷母山當女婿呢！
段嫣心裏狠狠咒罵，你修爲高你了不起啊。
好吧，是挺了不起的。
段嫣不是上弦門弟子，也不是那麼擅長曲藝，能唱幾首已經頂天了，他實在是有些無奈，“前輩，晚輩資質有限，您要真的很想聽曲，可到落霞山做客，我的同門曲藝方面都頗有天賦，至少，比我有天賦。”
晁晟蹙眉，面露懷疑，“你都唱得那麼難聽，你同門能唱得多少聽？”
“你們就沒有澎湃點的，大氣點的，適合本座這麼英明神武的妖修聽得？”
晁晟特別不要臉的讚美了一通自己。
而後，特別不滿意地說道，“你們人族不是能歌善舞嗎，怎麼唱得那麼難聽，人族的喉嚨是數萬年中壞掉了嗎？”
段嫣：you ！can！you！up！
段嫣被嘲諷了那麼久，心裏也有火氣了。
晁晟抓的他肩膀就跟碎掉了一樣，他終於特別不耐煩地唱到：“大河向東流，天上的星星參北斗……”
臥槽，勞資吵死你！
讓他沒想到的是，晁晟不僅沒有摳耳朵罵段嫣，吐槽難聽，相反眼睛越來越亮，看着段嫣的目光愈發的欣賞。
“……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段嫣扯着嗓子在雷母山上大吼大叫。
呼嘯的狂風，當了他鬼哭狼嚎的伴奏。
晁晟的眼睛卻越來越亮，當段嫣吼完整首歌的時候，晁晟終於鬆開兩指，將段嫣丟到地面上，同時還丟下一塊回像石：
“這纔像話嘛，你給本座錄下來，本座很喜歡，你多唱一些這種類型的歌，本座就放你離開！”
段嫣：……
劉歡老師，我對不起你，我唱瞎了你的歌，還要留下音頻！
段嫣萬萬沒想到，晁晟竟然會欣賞這個類型的歌。
他絞盡腦汁回想上輩子聽到的同類型的歌。
雖然成爲修真者後，段嫣的記憶愈發好了，可這個類型的歌，上輩子也不是段嫣的菜啊。
段嫣絞盡腦汁，終於想起一句半句，仰天長嘯：“心若在夢就在，天地之間還有真愛——”
晁鷹負手，十分滿意，心道合歡派果然是非常善音律的宗門，要不，自己哪天去落霞山轉轉？
【南寥寥：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