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的四位大能,都很喜歡令狐白。
修爲到了他們那個級別。
見得人多了,反而越來越喜歡單純的人。
他們欣賞段嫣,但卻不會打心眼裏喜歡段嫣,可令狐白不一樣,這是一個不會和他們劍神谷有任何衝突,且讓人憐愛的小傢伙。
他們可以放心大膽的喜歡令狐白。
江心月將段嫣一行人送出結界後,並沒有立馬轉頭離開。
而是主動提出,帶段嫣一行人去找合歡派弟子。
合歡派弟子和劍神谷弟子並不住在一起。
段嫣並不知道分開住的原因,只知道剛到稻穀鎮的時候,大家是住在一起的,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分開住了。
至於分開住的原因,江心月沒有說,跟在他身邊的四位劍修大能也沒有說。
段嫣本能覺得,可能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理由,便也沒有追問。
對方既然主動幫他診治令狐師弟,無論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段嫣都沒有立場,去指責劍神谷的人。
更何況,段嫣還不知道雙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的幾位師叔師伯,都很喜歡這孩子。”
江心月開口說道。
他的語氣極爲生硬,不知道的還以爲,他下一句要說,“只是我不喜歡呢”。
段嫣沒有接話,擡頭看向江心月,想要知道,對方下一句是什麼。
很快,他得到了答案。
“有時間帶着這孩子來客棧,師伯師叔醉心劍道,這些年愈發的不問世事,你師弟入了他們的眼,總不是一件壞事。”
這段嫣微微有些驚訝。
令狐白這些話,都是通過密音,一對一,單獨給段嫣說的。無論是令狐白,還是簡殊都聽不到。
在他們眼中,劍神谷少谷主,是個過分沉默的人。
就連段嫣也知道,江心月雖然不是一個冷情的人,但並不喜歡說話,能和自己說這麼多,已經是讓他相當驚訝。
“我知道了,多謝。”
段嫣同樣回覆密音。
然後問出了盤旋在他心頭的問題——
“爲何,合歡派弟子沒有和劍神谷弟子住在一起,一開始不是說,兩派弟子同進同退嗎?”
共同進退。
是合歡派和劍神谷交流會的主要行動口號之一。
是白字黑字寫在紙上的。
可現在,雙方竟然撕毀了之前和協商過的條款,分開住,且住的地方看架勢並沒有那麼近,着實出乎了段嫣的意料。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段嫣遲疑地看着江心月。
江心月沉默了好一會兒,“這個原因,你還是問你同門比較好……”
“我不方便回答。”
江心月說完,段嫣便不再追問。
他牽着令狐白。
就在剛纔,他還爲師弟入了劍神谷前輩的眼,感到喜悅。
要知道,劍神谷的前輩喜歡令狐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令狐白的保險,又多了一層。
可是,聽江心月話中的意思,合歡派似乎和劍神谷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不愉快的事情,讓雙方連住在一起,都很勉強。
修真者的速度,自然是不慢的。
哪怕是爲了顧慮令狐白刻意放慢了速度,不一會兒,合歡派居住的客棧也到了。
段嫣看着“同福客棧”的牌匾,暗自無語。
爲什麼自己的同門,住在名字這麼沒有心意的地方。
“你們進去吧,我就不去了。”
江心月開口說道。
段嫣一愣。
“你……”
他本來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其實說不出什麼客套的話。
似乎在他的潛意識裏,江心月是一個不用他客套的朋友。
江心月看着段嫣肩膀上的赳赳,又看向他牽着的令狐白,和他身邊的簡殊,最終的目光還是落在段嫣身上。
這一次他沒有用密音。
“無論你聽到什麼,我都希望,你有時間和我打一架,這一次,時間你定。”
“這一次,我不用天樞。”
段嫣:……
其實我並不是很想和你打架。
作爲一個愛好和平的人,我真心不是很懂你們這些好戰分子,一天到晚想些什麼。
段嫣嘴角抽搐,最終雲淡風輕地回了一句,“我可是很忙的,再說吧。”
見江心月有一種明顯被噎到的表情。
段嫣心情大好,一把抱起令狐白,“阿白,我們去見師伯!”
這一瞬間,無論是令狐白還是段嫣,都歸心似箭,雖然他們即將面對的,並不是自己的師父。
但那種即將遇到親人的喜悅之情,是任何一個熟悉的人,甚至是朋友都無法取代的。
簡殊見段嫣就這麼不夠義氣的直接將自己丟走後面,嘟囔了一句“不夠義氣”,粗粗地告別江心月,也大步跟了上去。
江心月看着段嫣毫不留戀的背影。
啞然一笑,一瞬間,所有的鬱結都釋懷了。
心裏只有一個感覺,段嫣就是段嫣。
他還是他。
一直都沒有變。
想到這裏,江心月沒有逗留,轉身離開。
背影竟然有幾分瀟灑。
段嫣並不知道,自己有意無意開解了這位劍神谷的少谷主。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見合歡派的人。
那是一種,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安全感。
長歌,鷹哥。
他的親人就在那裏。
“開不開心。”
段嫣笑着對令狐白說道。
令狐白沒有說話,他的心情遠沒有段嫣那麼愉悅,雖然他也是高興的,但那種高興,還帶着一種近鄉情怯,以及擔心自己不會開口說話,會被同門笑話。
他緊緊抱着懷裏的瑤光,似乎想要從瑤光身上汲取力量、
可是瑤光並不想讓這個小東西過分靠近自己。
這個小崽子雖然軟軟地,但真的真的十分不舒服。、
他抓的自己太緊了。
就在段嫣進入客棧,準備走向掌櫃的時候。
不遠處,一道聲音響起,那聲音穿過了嘈雜的人羣,清晰無誤的進入段嫣的耳朵裏——
“我下一場的對手,東洲大陸合歡派的高長歌,哈哈哈,小意思,我一根手指就能將他打趴信不信,你沒見上一場比試,他跟狗一樣蜷伏在錢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