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修的聲音當真是無比悽慘。
他從未發現,自己竟然暈飛行。
心跳加速,頭暈目眩。
要嚇死寶寶了。
儒修哭唧唧。
他本來就是個綿軟的性子,現在更加孱弱,好似一朵被暴風雨摧殘過的梨花~
當耳畔響起“到了”的時候,儒修幾乎是迫不及待擁抱大地。
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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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師弟的頭號迷弟,築基中期的晁鷹,揚頭,瞟了一眼扶着牆的儒修。
這個男人修爲比自己高,還與段叔叔親密接觸那麼長時間(被段嫣捏着肩膀飛了一路),竟然這個慫樣,白費了他那一身修爲。
段師弟二號迷弟,煉氣期的令狐白,圓溜溜的眼睛,同樣露出鄙夷,這個大叔真是弱爆了。
襯托着段師兄更加帥氣。
晁鷹/令狐白:師兄果然是最優秀的!
簡殊對於這個儒修的一切行爲毫不關心,他比較關心的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這個儒修,竟然捨得拿自己的本命法寶換取一顆丹藥。
哪怕段嫣的手中的百日強,是極品丹丸,但拿自己本命法寶去換的行爲,也太過愚蠢了。
督察者的本能讓他開始思考,這是不是一場有針對性的,精心策劃的騙局。
總之,大家心裏都有自己的想法。
相比之下,段嫣的想法是最單純的。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這些人都打不過我。
果然是誰有本事都不如自己有本事。
傾城公子的心態也是棒棒的呢。
儒修扶着牆,吐了一會。
段嫣實在是看不下去,遞過去一顆丹藥。
“你還好吧,服下這個,你應該就不會難受了。”
儒修完全沒有遲疑,虛弱地說了一聲“謝謝”,就將丹藥吞了下去。
一瞬間,他感覺神清氣爽,連口腔也有蘭花般的芬芳。
他感激地看向遞藥的段嫣:
“謝謝,還沒請教前輩尊姓大名。”
他看不出段嫣的確切修爲,只能感覺對方比自己實力強上許多。
修真界,除了那些有特殊天賦的修士,低階修士通常是看不出高階修士的確切修爲。
雖然修行一事,天賦悟性勤奮缺一不可,但也是時間積累出來的。
百歲以內的金丹修士,鳳毛麟角,雖然段嫣看起來很年輕,但儒修還是將段嫣當作一位感覺很年輕的大骨齡僞青年,故稱之爲“前輩”。
當然,段嫣也不是計較這些。
他十分坦然地接受了這個稱呼,並果斷將“在下”這個謙虛的自稱抹去,溫和地說道,“嗯,我叫段嫣。”
“東洲大陸,合歡派,段嫣。”
段嫣微笑臉,一詞一頓地說道。
“合歡派……段嫣……”
儒修重複着段嫣的話。
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段嫣”這個名字十分耳熟,他似乎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名字。
是哪裏呢?
儒修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更何況,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於是他暫時放棄思考,自己是在什麼地方聽過“段嫣”這個名字。
“長春啊——”
段嫣回味了一番,問道,“你有沒有認識的人,叫瀋陽或是哈爾濱?”
儒修:“?”
前輩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不過對方是年長自己的前輩,百里長春還是恭恭敬敬地說道,“回前輩的話,晚輩並不認識叫哈爾濱或是瀋陽的人,前輩若是有疑問的話,晚輩回去可以向宗門的長輩詢問一二。”
“不必了……”
段嫣擺擺手,“你不是說,有人急需我的丹藥嗎,還不前去帶路?”
儒修如夢初醒,他慌慌張張地說道,“前輩請跟我來。”
說完,發現自己忘記邀請晁鷹等人,又補充道,“諸位也請。”
簡殊:感覺自己好像個添頭~
鷹哥:→_→
令狐白:→_→
令狐白牽着段嫣的手,跟隨段嫣進入人聲鼎沸的百里客棧。
和合歡派居住的同福客棧相比,百里客棧無論是規模,還是客流量似乎都大上許多。
段嫣掃了一眼客棧的名字,看着帶路儒修的背影,心裏琢磨着,這客棧名“百里”,這個叫長春的儒修,也叫百里,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段嫣耳畔響起,“長庸門是西洲大陸數一數二的儒門,我知道的儒修大能,過半數爲長庸門中人。”
“百里在我們這兒是一個非常有名的儒修世家,資質高的族人前往長庸門學習,資質不好的則從商,供養資質好的族人修行,這百里客棧,就是百里家族的產業之一,只是不知道這個叫百里長春的是旁支還是嫡系。”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跟在段嫣身後,一直當背景板的簡殊。
他通過密音的方式,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段嫣一行人。
簡殊沒有穿督察者非常有標誌性的銀色鎧甲裝,又並非稻穀鎮的督察者,這裏沒有人認識他,因段嫣自稱東洲大陸的修士,百里長春也就自然而然的以爲,段嫣身邊的人,也是東洲大陸的。
這倒是方便簡殊暗中觀察,順帶將他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告知段嫣一行人。
不讓他們兩眼一抹黑,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若是簡殊的猜測從側面隱隱證明了段嫣的想法,那麼接下來的一幕,就更加能證明,簡殊所言非虛。
百里長春帶段嫣一行人進入客棧後,經過一個夥計模樣的修士,小修士見到百里長春,恭恭敬敬地喚道:“見過二公子。”
“這裏不需要你,你去幹活吧,你去泡壺好茶待會送到長兄房間,我帶來了幾位貴客,你去囑咐下去,不得造次。”
和在段嫣的面前的軟綿綿截然不同,在自家客棧夥計面前,百里長春還是相當有範兒的。
段嫣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原來也不是全然的小白兔。
吩咐完後,百里長春再次看向段嫣,非常尊敬地說道,“前輩,這裏請。”
夥計哪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溜煙跑去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