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鷹發出痛苦的呻吟。
“快把腳拿開！”
他拔高聲音說道。
就在這時，一個青木色的光芒，以急快的速度，出現在晁鷹和女子的視線範圍內，眨眼的功夫，到達二人面前，只見一個儒雅的男修，急切地來到晁鷹面前——
“師妹住手。”
看到來人，晁鷹眼睛一亮，“張師兄！”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仙人峯唯一的執事弟子張文山。
此時，張文山雙手抱拳，欠身對女子說道：
“嫣師妹乃金丹修士，鷹哥不過築基修士，他完全不是師妹的對手，師妹還請手下留情。”
張文山的語氣非常謙恭，神色也充滿了恭敬。
“哦，是麼？”女子涼涼地笑了笑，尾音帶了一絲魅惑，“張師兄的意思是，讓我放了他~”
“還望師妹高擡貴手。”
張文山垂着頭。
“好呀，讓這小子以後不要亂說話就是了~”
女子懶洋洋地說道，足下又輕輕碾壓，但從晁鷹齜牙咧嘴的表情上看，這絕不是表面的“輕輕”一腳。
“鷹哥，還不像你師姐道歉！”
張文山瞪着晁鷹。
晁鷹張張嘴，最終不情不願地說道：
“師姐……對不起。”
聲音小得就像蚊蠅一般，表情充滿了不甘和屈辱。
女子收回腳，慢吞吞地說道，“好了，起來吧。”
“以後，注意一下你的言行。”
女子說完，如一陣多情的風消失的無影無蹤，空氣中，只留下躁動的芳香。
“什麼玩意！”
晁鷹拍拍身上的灰塵，羞憤難當地從地上爬起來，張文山施清潔咒，將他身上的灰塵掃去。
“你怎麼和嫣師妹打起來了？”
張文山無奈地說道。
晁鷹聽到這話，身體一僵，而後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眼神，深深地盯着張文山。
半晌，晁鷹幽幽地說道：“張師兄，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
他的眼神幽深。
整個人都顯得別有深意。
張文山挺直腰板，正色地說道：
“她是段師妹。”
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晁鷹震驚，張文山的語氣過於篤定，讓晁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最終，他不確定地看着張文山，“張師兄，你確定嗎？”
大師姐怎麼可能變成那個樣子？
要知道大師姐和段叔叔是一個人。
打死他都想不出來段叔叔搔首弄姿的模樣。
那必然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我確定。”
張文山語氣堅定地說道。
晁鷹怔怔地看着他，彷彿在說，證據呢？
張文山的表情有些暗淡，隨後，用一種悵然地口吻說道：
“不知道晁師弟有沒有注意到，無論嫣師妹身邊有多少男人，他從來不對我假以辭色……”
“她甚至不屑於施捨我，一個笑容。”
張文山說到這裏，衝晁鷹露出一個苦笑。
頃刻間，晁鷹的同情之心，宛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他幾乎是用同情地眼神，看着張文山。
張師兄對大師姐的感情，在他小時候就有所察覺。
張師兄喜歡栽種靈植，也時常送給他們靈植。
當時他還不知道，大師姐和段叔叔是一個人，只覺得大師姐很少回來，那些靈植實在是太可惜了。
於是張師兄就徵得大師姐的同意，將靈植栽種在大師姐的院子裏。
這一種簡直停不下來。
大師姐院子裏，都是張師兄培育的奇珍異植，有些品種，比張師兄自己院子裏的，還要好一些。
一看就是有人精心呵護過。
那個人是誰，顯而易見。
本來，這份感情，晁鷹還是很樂見其成的。
張師兄雖然只是仙人峯的執事弟子，地位比大師姐要低很多，但他們仙人峯的弟子都知道，幾十年後，師父出關，張師兄妥妥是要拜入他們仙人峯當正兒八經的弟子的。
到那個時候，張師兄和大師姐的差距，就沒有那麼大了。
可萬萬沒想到，大師姐進階的那麼快。
築基後期和築基中期，女修比男修強一點，也沒什麼，但築基中期和金丹中期，那就是非常大的差距了。
更別說，大師姐還有段叔叔，傾城公子這一層的身份。
這兩個人用地位懸殊去形容，不足爲過。
張師兄大概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從來不在大師姐面前表露心跡，但是個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平靜雙眸下的深情。
哎。
晁鷹有些惋惜。
感情這種事情，永遠不是平等的。
不是你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回應。
這件事在張師兄和大師姐身上表現的，尤爲淋漓盡致。
好在，大師姐從來不曾給予張師兄希望，張師兄自然也不會抱有希望。
這大概是大師姐最後的溫柔。
不給希望，就是最佳的迴應。
不過……
“這也不代表……”
不代表那個女人，就是我大師姐啊。
晁鷹還是有幾分不能相信。
張文山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嫣師妹身上發生了什麼，不過嫣師妹就是嫣師妹，無論她做了什麼，都是嫣師妹，法器是不會說謊的，那是嫣師妹的狼牙棒，只有嫣師妹能拿得起來的狼牙棒，若是別人根本不可能將狼牙棒使得如此行雲流水。”
“至於嫣師妹身上的變化，相信時間會給出答案的，你還是不要多想了。”
張文山認真說道。
晁鷹胡亂點頭，心中充滿無奈。
他就是想要多想，也沒有辦法。
那個女人他根本打不過，哪怕她是別人冒充的大師姐，也只能這樣了。
更何況，晁鷹心裏也有幾分狐疑。
大師姐練得功法亂七八糟的，又從青雲臺複製了許多書。
結合大師姐之前的經歷，晁鷹很有必要相信，師姐又練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功法，讓她變成現在這個陰陽怪氣地樣子。
晁鷹也想不通什麼樣的功法，會讓一個人性情大變。
從一個通身佛氣的女菩薩，變成一個嫵媚多情的女妖精。
姑且也只能聽之任之，暗中觀察。
一個月後，外峯的公示板貼出了初步符合掌事要求的弟子。
一千多個報名弟子中，有五十人進入複試。
這五十人中，會有一部分直接成爲地方產業的掌事，而另一部分，則進入待選區，經過培養，再晉級爲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