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一點也沒有懷疑林子軒話裏的真實性。
沉默了一會兒，他依然用淡淡地口吻說道：
“話本都是假的，兩位顧家公子年紀輕輕，前途無量，切勿沉迷。”
“多謝前輩指點。”
段嫣和林子軒齊刷刷地開口。
他們突然覺得這個虛無道長有點可愛。
虛無徑直走到一個正坐，入座，隨後示意段嫣和林子軒也入座。
後者交流了一個隱晦的目光。
而後入座。
聚真堂並沒有凳子椅子，只有蒲團，段嫣和林子軒也是坐在蒲團上的。
兩個人入座的姿勢非常優美，賞心悅目。
虛無看着兩個姿儀出衆，舉止優雅的年輕人。
那不是短時間的學習，可以培養出來的。
這一刻，虛無突然明白，爲何焦延壽雖然短暫的懷疑過兩人的身份，但最終還是判定，這二人真的是南大陸的世家弟子，將其引薦給掌門。
因爲這兩人的舉止，與普通修士，當真是有很大的不同。
虛無輕輕點了點桌子。
段嫣和林子軒桌前出現了各種靈果，還有靈茶。
均是難得的珍品。
靈茶還好說，靈果在丹陽宗絕對是稀罕物。
畢竟這裏頻臨極寒之地。
說句寸草不生，當真是毫不誇張。
可這靈果，還甚是新鮮，像是剛剛採摘下來的。
虛無道長看出段嫣和林子軒眼中的詫異，開口說道，“此乃三昧真火的火氣，孕育的靈果，看似普通，果肉中所含的靈氣，非尋常靈果可比，尋常修士服用，也只是滋補身體，若是火靈根的修士服用，則對身體大有裨益。”
段嫣和林子軒聽言，皆有詫異。
林子軒笑了笑，開口說道，“聽聞三昧真火可以孕育靈植，卻從未嘗試，晚輩完全沒想到，居然能在這冰天雪地的北國，見到三昧真火孕育的靈果，也算開了眼界。”
“小道而已。”
虛無淡淡地說道，但言語中，還是透出一絲欣喜。
段嫣和林子軒也是後來從焦延壽口中才知道，三昧真火孕育的靈果，休說是丹陽宗，就是整個東洲大陸，也只有虛無道長這裏有。
看似普通的果子，實則是虛無的心血之作。
他本人花了數百年的光陰，才掌握了讓三昧真火孕育靈植，最終培育出靈果的技巧。
用來招待段嫣和林子軒，算是相當高規格的待遇了。
當然，這是後來的事情了。
段嫣和林子軒本欲不在丹陽宗服用任何東西，尤其是段嫣，在看到丹陽宗的小弟子手裏，有一顆成分與笑笑生給自己，用來控制修士的有毒丹丸。
丹陽宗的東西，對段嫣來說，更加具有危險性。
可這三昧真火果子誘惑性實在有點大，而且這虛無道長，看起來與焦延壽似乎是兩種人。
段嫣和林子軒覺得對方着實不是，那種會在背後下藥的小人。
二人只是思索片刻，就做出了一樣的判斷。
當着虛無道長的面，拿起一個由三昧真火孕育的靈果，慢條斯理地喫掉它。
不得不說，這三昧真火孕育的靈果，入口有點奇怪。
若讓段嫣真的形容這東西的味道，段嫣會說，它的味道，有點像味道不錯的薯片。
香香脆脆，非常非常不像水果。
段嫣和林子軒很快便將手中的果子喫下去。
一開始兩人沒有什麼感覺。
當這果子完全入腹後，段嫣感覺胃內似有一團熱氣，那團熱氣，不斷像四周圍擴散。
眨眼間，段嫣開始冒汗。
體內的寒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連非常難以被藥物治癒的識海，都能感覺到這股溫熱。
段嫣不由得運功，將這股氣息完全消化，林子軒也做出了一樣的選擇。
虛無道長垂下眼，他並不意外兩人的選擇。
只是有些驚訝，這二人服下他的靈果，反應居然如此小。
他這靈果，曾給與顧家二位公子，修爲相仿的丹陽宗弟子服下。
那二人瞬間大汗淋漓，口中似要噴火。
這兩位顧公子，雖然也出了汗，可反應卻遠沒有自己弟子那般強烈。
莫非顧家常年給兩人服用奇珍異寶，所以兩人體質與尋常築基修士不同？
虛無道長沒有多想，靜靜等待兩人運功將體內真氣消化。
須臾段嫣長鬆一口氣，擡頭，對虛無道長開口說道，“前輩，見笑了！”
“這三昧真火孕育的靈果，果然不凡，可惜，晚輩並非火靈根，沒有辦法見識到這靈果的最大的威力。”
段嫣話落，林子軒也運完功，不過他看上去，比段嫣要狼狽一些。
額頭上的汗也要多一些。
林子軒用法術烘乾了自己身上的汗，讓自己保持一個清爽的狀態，拱手對虛無道長說道，“多謝前輩賜果，這靈果非比尋常，晚輩也並非火靈根，真是暴殄天物！”
虛無沉默片刻，問了段嫣和林子軒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味道覺得好嗎？”
“非常好！”
“極好！”
段嫣和林子軒齊刷刷地說道。
虛無道長眼睛一亮。
雖然這抹亮光消失的很快，快得像是段嫣和林子軒的錯覺。
但兩人都知道。
並非如此。
虛無道長對二人的回答非常滿意。
他一直下沉的嘴角，甚至上揚少許，“這是自然，本座做了許多嘗試，你們覺得這靈果在南大陸，能賣幾何？”
段嫣和林子軒一愣。
而後還是段嫣開口說道，“無價！”
虛無道長聽到之後，反而沒有那麼高興，“無價，豈不是沒有人買？”
“並非如此，”段嫣笑了笑，“普通元嬰道君親自栽種的靈果，尚且價值千金，更何況虛無道長並非尋常元嬰道君，這靈果，對於火靈根修士，有着無上的好處，怕是輪不到明面銷售，就已經空了。”
段嫣說的很明白，這靈果如此珍惜，怕是還沒有進入市面，已經在黑市上銷售一空。
虛無道長手中怕是很難有存貨。
虛無聽言，露出了笑容，“若本座將此法推廣，我丹陽宗能否在南陸佔據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