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非他特意扮演某個人而有意爲之，而是發自內心地爲段嫣感到驕傲。
這是他的師弟。
是合歡派，不，應該是修真界，年輕一輩，最優秀的修士，沒有人，是的，沒有人，比自家師弟更加優秀。
就在林子軒爲自己師弟的優秀，暗自欣喜的時候，不經意間。
他看到了丹陽宗掌門，以及無上洞洞主，焦延壽的目光。
該怎麼樣形容他們的眼神。
詫異是有的，但那一點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他們的眼神中，更多的，是一抹，莫名其妙的同情和憐惜。
那是什麼眼神。
爲什麼要同情師弟。
不其然，林子軒想到了，丹陽宗掌門之前的說法——
“……你可以從這裏現場挑選靈藥，煉製你想要煉製的丹丸，本座只要腦子裏一想，你製作的丹丸，就會變成另一種藥，你信不信呢？”
不可能吧……
林子軒驚愕地瞪大眼。
就在這時，他面前的丹爐，爐火突然變得旺盛。
一股濃郁的靈氣，從丹爐中噴涌而出。
剎那間，整個房間，瀰漫着丹香的氣息。
林子軒將自己的注意力，從丹陽宗掌門和焦延壽的身上，重新轉移到段嫣身上。
卻見段嫣動作嫺熟的開爐，取丹。
每一顆丹丸，散發着晶瑩潤澤的光芒。
段嫣露出舒心的笑容，是上好的築基丹，沒錯了。
雖然沒有到極品的程度，但這一爐丹丸的品質，是相當不錯的。
十顆丹丸，一顆廢丹，三顆上品，六顆中品。
對於築基修士來說，這是非常出衆的成績。
不，應該是極其出衆的成績。
至少目前在丹陽宗，同修爲的築基弟子中，沒有一人，比這顧氏子，更加出衆。
真是可怕的天賦。
雖然知道，自己現在不是合歡派的傾城公子，而是南大陸的顧家子弟。
段嫣還是露出了一抹愉悅的神色。
他看向焦延壽和丹陽宗掌門，將自己所煉製的丹丸，懸浮在半空中一一展示。
除了最後一顆廢丹。
九顆丹丸，各個珠圓玉潤，靈氣充盈。
哪怕是中品，也是無限接近上品的本質。
是非常好的築基丹了。
“兩位前輩，請查閱，這是晚輩所煉製的築基丹。”
段嫣溫和地說道。
丹陽宗掌門露出了一抹，怪異地笑容。
“顧城公子，你再仔細看看，你煉製的，真的是築基丹嗎？”
焦延壽亦是露出同樣的目光。
兩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段嫣。
無聲地在說，你看看你煉製的，是個什麼東西。
段嫣輕輕揮手。
靈丹光芒消失了。
他信手招來一枚靈丹，在鼻尖輕輕嗅了嗅。
而後變了臉色。
“不，不可能……”
“怎麼，怎麼可能……”
他吶吶自語。
與此同時，他的腦子裏，也浮現出之前，丹陽宗掌門那番話。
——“本座只要腦子裏一想，你製作的丹丸，就會變成另一種藥……”
怎麼可能，居然是真的。
他驚愕地看着對面但笑不語的丹陽宗掌門，和一臉瞭然的無上洞洞主。
甚至，在丹陽宗掌門的狹長的鳳眸中，段嫣更是看到了一絲促狹。
對方似乎在用語言，無聲地問着自己。
怎麼樣，我沒有說錯吧。
“如何？”
林子軒走到段嫣身邊。
他已經察覺到，異常的地方，此時此刻，不過是證明自己的猜測。
段嫣將煉製好的丹丸，遞給對方，“你看。”
林子軒夾起丹丸，在鼻尖輕輕一嗅，臉色瞬間改變。
“怎，怎麼可能……”
他的目光相當震驚。
而後，他就像不死心似得。
重新在懸浮的丹藥裏，招了一顆，再一次放在自己鼻尖嗅了嗅。
隨後，第三顆，第四顆……
到最後，他甚至連廢丹，也嗅了一下。
“怎麼會這樣……”
他吶吶自語，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可當猜測被驗證後。
他不僅沒有覺得，果然如此。
還相當震驚。
因爲，不，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師弟，所煉製的所有丹藥，居然都變成了毒藥。
更準確地說。
他們還是築基丹。
但卻是夾雜了毒性的築基丹。
這毒，哪裏來的？！
段嫣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煉藥，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中。
他的步驟，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那麼有問題的，就剩下……
林子軒神色莫測地看着這面前的丹爐。
這丹爐看起來，真的和普通的超品丹爐沒有任何區別。
縱然超品法寶難得，可這畢竟不是仙器級別的丹爐，所以，還達不到價值連城的地步。
若不知道它有着如此神奇的功能，無論是外形，還是品級，都不夠令人心動。
可它偏偏，就是有那麼神奇的功效。
居然能讓一個經驗豐富的煉丹好手，將自己爛熟於心的丹丸，在煉製的過程中，出岔子。
將好好的築基丹，煉製成有毒的築基丹。
這樣精準的計量，根本就不會讓人感覺到，是有人刻意爲之。
至多會將其當成，煉製失誤的產物。
丹陽宗的賀掌門，以及焦延壽，留給段嫣和林子軒，足夠的時間驚異。
算的時間差不多了，丹陽宗掌門開口說道，“兩位顧公子，如何？”
“現在我丹陽宗有足夠的實力，成爲南大陸的顧家的盟友，與顧家談合作了嗎？”
林子軒還沒有開口，卻聽身邊的段嫣說道，“我要再試一次。”
他一句一頓地說道。
眼神中，充滿了不信任。
丹陽宗掌門瞭然。
年輕人怕是過於信任自己的煉丹水平，根本不相信，有人可以憑藉外力，或者是僅僅用念力，就改變丹爐中，丹藥的成分和結構，將普通的築基丹，變成有毒的築基丹。
丹陽宗掌門，微微一笑，“請便。”
段嫣重新煉藥，這一次，他召喚的材料更加的大衆化，煉製的丹丸，更加的普遍化。
是修真界，人人皆會煉製的固元丹。
這種丹丸，別說是段嫣，就是林子軒也可以閉着眼睛，煉製出上品，可段嫣的神色，卻比之前煉製築基丹的時候，更加專注。
彷彿，他煉製的不是簡單的固元丹，而是什麼絕世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