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道理地面上的笑笑生感受不到。
他自然是也能感覺到的。
甚至比丹陽宗掌門,感受的更加明顯。
因爲他入魔,比丹陽宗掌門更加純粹,甚至可以說,他半屍半人的身體,簡直就是一個天生的魔修。
若是以前,他就是拼死,也一定要破陣離開。
可現在,他做不到了。
笑笑生捂着胸口。
他現在新傷舊傷,內傷外傷。
活着都非常辛苦了。
哪裏還有什麼勞什子的精力破陣。
他雖然已經是元嬰期。
但也只是修爲進階了元嬰,他的肉體,還是築基期的肉體。
否則也不會如此脆皮,拂塵輕輕一掃,就將他的身體,來了一個對穿。
果然,走捷徑是要付出代價的。
笑笑生趴在地面。
口中大口大口噴着青黑色的血。
他目光狠毒地看向陣法外的段嫣,又看向雙目充血的丹陽宗掌門。
此時,丹陽宗掌門,宛如瘋了一般,拂塵亂掃,四處撞擊陣壁。
理智狀態下的丹陽宗掌門。
未嘗沒有能力破陣。
可現在,陣法中困着的,是一個瘋子,還有一個將死之人。
失去理智的丹陽宗掌門,根本就沒有辦法破除段嫣的法陣。
相反,他掙扎的越大,封魔陣汲取他的能量就越大。
笑笑生看着如癲似狂的丹陽宗掌門。
突然覺得好笑。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位丹陽宗掌門的時候,對方是多麼的高高在上,眼高於頂。
甚至連他們的宗主都不放在眼中。
當然了,對方有這個實力。
他是北方,第一大宗門丹陽宗的掌門。
丹陽宗數百年前,只是一個三流宗門,是這位賀掌門以一己之力,將丹陽宗推向了現在一流宗門的位置。
他倨傲也是理所應當。
可現在呢。
這位高高在上的丹陽宗掌門,宛如一個瘋子。
而本來應該早早死在他手上的傾城公子,卻像個勝利者一般,高高在上的俯視着,陣法中發生的一切。
真是太好笑了。
笑笑生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丹陽宗掌門怒視笑笑生。
看他的眼神,宛如看一條喪家之犬。
殊不知,在笑笑生的眼中,丹陽宗掌門自己也是差不多的。
“你笑什麼?”
丹陽宗掌門一字一頓地說道。
“可笑你堂堂一個丹陽宗掌門,居然要與我這名聲狼藉之人,死在一起,你說可不可笑?”
“一想到你爲了進階,讓自己變得疑神疑鬼,狂躁暴戾,本座就覺得你十分好笑!”
笑笑生陰陽怪氣地說道。
他本來就是刀尖上舔血的人。
死亡對於他們這樣的魔修來說,並不是什麼恐懼的事情。
他殺的人多不勝數,也做好時時刻刻死在別人手中的準備。
可這位丹陽宗掌門就不一樣了。
他怕死,怕的要命。
因爲擔心自己陽壽不足,癡癡不能進階,居然出賣了自己的宗門,轉投修魔。
這就是名門正派的僞君子!
笑笑生忍不住哈哈大笑。
。
笑笑生的嘲笑,讓原本就精神不正常的丹陽宗掌門,更加的癲狂。
丹陽宗掌門大怒,
他的拂塵捲起地面上的笑笑生。
這個傢伙雖然是個僞元嬰期,但修爲上,確實是和元嬰期,沒有任何的差距。
丹陽宗二話不說,將靈力注入笑笑生身上。
陣法外的段嫣大喫一驚。
這個瘋子!
丹陽宗掌門,打算以笑笑生的血肉之軀破陣。
封魔陣非常強大,丹陽宗掌門一旦破陣,自己勢必會遭受反噬。
決不能讓丹陽宗掌門的想法,落實到實處。
段嫣加快唸咒。
源源不斷的力量,注入的封魔陣。
封魔陣受到段嫣的力量後,再一次瘋狂蠶食丹陽宗掌門的靈力還有肉體。
段嫣的封魔陣,和普通的封魔陣,還是有一點區別的。
因爲他是雷靈根修士。
他的封魔陣,也帶了些許的雷電之力。
對於非雷靈根的修士來說,段嫣的封魔陣,是非常難招架的。
笑笑生萬萬沒想到。
堂堂一個丹陽宗掌門,居然打了這個主意。
在他身體,碰觸陣法邊緣的一瞬間。
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快被陣法融化了。
比之前身體被拂塵洞穿的痛苦,還要多出百倍的疼痛,瞬間瀰漫全身。
“啊!”
笑笑生痛苦地叫出來。
可丹陽宗掌門根本就是充耳不聞。
他繼續利用笑笑生元嬰魔修的肉體,強迫對方釋放靈力,以自己的血肉之軀,碰撞段嫣的陣法。
段嫣的封魔陣,雖然有諸多好處,但他本人畢竟只是金丹修士。
封住一個離合期修士,勉強的不得了,更何況,這陣法中,除了離合期修士,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元嬰修士。
“啊!”
笑笑生怨恨地盯着丹陽宗掌門。
“姓賀的,你不得好死!”
笑笑生陰辣地說道。
他的聲音嘶啞,老邁的臉龐,因爲痛苦,更顯得扭曲。
丹陽宗掌門狹長的鳳眸,露出一個殘忍的笑意。
“本座這是替天行道!”
說着,他將自己的靈力,再一次注入笑笑生的身體。
兩股靈力不斷釋放,碰撞着段嫣的封魔陣。
封魔陣受到強大靈力的衝擊,不斷搖晃。
段嫣的嘴角,鮮紅的血液,不斷地滴落。
封魔陣受到的衝擊,直接影響着他的本人。
丹陽宗掌門利用笑笑生,對法陣的每一次衝擊,都會導致段嫣元神不穩,身體受到同樣的力道。
“噗!”
段嫣忍不住口中噴出一大灘血。
不過他還是穩定身形。
口中不斷念咒,以血穩陣。
反正他已經吐了那麼多血了,決不能讓自己的鮮血浪費掉。
笑笑生奄奄一息。
他本來就受了非常嚴重的內傷,再被丹陽宗掌門這麼一折騰。
還能活着,已經是個奇蹟了。
而丹陽宗掌門,也不見得多麼快活。
他體內的靈力,開始走下坡路。
破陣巨大的耗損,不是一兩顆丹藥,所能補充回來的。
就在這時,一道在丹陽宗掌門聽起來,宛如天籟一般的聲音響起——
“掌門!”
段嫣心裏咯噔一下。
——焦延壽!
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