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雖然恐怖，但與前者相比，那必須是越級碰瓷。
段嫣陷入沉思。
這個女人，無論是給自己的感覺，還是她周身的氣場，還有這宅子的陰氣，都非常符合殭屍的定義。
但與典籍中記載的，真正的殭屍，是有些許出入的。
比如說，李旺鎮，完全不符合殭屍出沒的地方。
她也不符合殭屍“離合期以上修爲”，這一定理。
段嫣目測，這女人，至多是個金丹初期的水平，不可能比金丹初期更高了。
這樣的實力，和典籍中記載的離合期以上，可謂是天壤之別。
段嫣驅動着螞蟻，繼續向前移動，想要進一步看清女人，探究她的底細。
可惜，那個女人並沒有給螞蟻這個機會。
她在螞蟻快速移動，奮力爬到牆上的隙縫，想要看個分明的時候，突然起身。
在她起身的一瞬間，通過螞蟻傳送過來的氣味。
段嫣識海中，瀰漫着一股沖天的屍臭味，哪怕女人用胭脂水粉使勁遮擋，也沒有辦法掩蓋那種令人作嘔的惡臭。
就在段嫣差點被薰得切開與螞蟻的聯繫時，那個女人走出了螞蟻的視線。
段嫣：……
馬丹，好不容易爬到這裏，現在又要爬出去了。
螞蟻的身體，能施展的空間極爲有限。
距離稍稍遠一點，螞蟻就看不見，也聽不見了。
它只能通過前端的觸角，感受周圍的環境。
可那些四處遊蕩的“喪屍”，真是特麼的干擾信號。
螞蟻如無頭蒼蠅一般，轉悠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那個女人。
爲了防止螞蟻身體崩潰，段嫣也只能暫且忍了。
就在段嫣螞蟻的視線中，突然離開的女人感到憤怒的時候。
識海的另一端，另一隻螞蟻的“視線”中，居然出現了那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味。
那個極有可能是殭屍的漂亮女人，身上的味道，比院子裏遊蕩的，任何一個“喪屍”身上的臭味，都要多得多。
前者是一年沒沖水沒打掃的公共廁所，後面至多是一週沒洗的香港腳。
那個疑似殭屍的女人，步履沉重，一步一步向螞蟻的方向走來。
當然，她的目標並不是小的幾乎看不到的小螞蟻。
而是……
柴房後面，髒兮兮草垛裏，狼狽不堪的趙有才。
段嫣的識海中，看到女人靠近趙有才，不由自主地緊張了一把。
她要做什麼？！
李旺鎮，青樓樓頂的段嫣，不由自主握緊拳頭，只要那個殭屍敢傷害趙有才的性命，自己就算什麼都不調查了，也一定要出手阻止。
不過下一刻，令段嫣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在女人出現的那一瞬間，趙有才就似狗嗅到了肉骨頭一般，原本死氣沉沉的身體，突然多出了詭異的活力。
那雙渾濁的眼睛，一下子變得明亮起來。
他看着女人，目光露出渴望。
他撅着嘴，那個姿勢，有點像是……
下一秒，女人的動作證實了段嫣的猜想。
那個渾身散發着屍臭味兒的美女，彎下腰，過分紅豔的朱脣，覆上趙有才的嘴脣。
從螞蟻的角度，段嫣甚至可以看到，趙有才焦黃的牙齒。
有點噁心！
反胃！
。
老實說，段嫣不願意用齷齪的想法，去猜想師弟的父親，可是當辣眼睛的一幕，出現在段嫣的識海後。
她終於開始正式一個問題——
既是夫妻，爲什麼趙有才和李若蘭身上的氣運會有如此大的區別？
爲何李若蘭雖然是黴氣纏身，但周身鴻運依然存在，只要驅散了那些陰氣，她依然是天眷之人。
趙有才卻完全不同。
他身上那股被天道眷顧的鴻運，已經被黑氣蠶食的所剩無幾。
哪怕段嫣出手，幫他驅散了身上的陰氣。
他也不再是天道偏愛的對象。
他會和正常的世俗中人一樣，生老病死。
之前的好運，則不復存在。
最初，段嫣猜測，是趙有才的夫人，李若蘭有古怪。
可看到李若蘭之後，段嫣推翻了先前的揣測。
她構想了許多許多種，卻不願意想極有可能出現的那種情況。
可，識海中發生的一切，讓段嫣不得不去想那個她並不願意面對的狀況。
趙師弟的父親，趙有才和這個渾身散發着屍臭味兒的女人是什麼關係。
這個女人，究竟爲何會盯上趙家？
因爲螞蟻就在柴房外牆的縫隙中，所以兩人的一舉一動，清晰地傳入段嫣的識海中。
辣眼睛的一幕，還在繼續，可段嫣卻眯起了眼睛。
她看到了什麼？
那個女人，正在吸食趙有才身上的鴻運。
又或者說，那個女人周身的陰煞之氣，正在啃噬着趙有才身上的氣運。
在這個過程中，段嫣驚愕地發現，女人的實力正在變強。
她身上那令人嘔吐的屍臭味兒，也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讓人嘔吐的味道幾乎消失，段嫣甚至能聞到脂粉的香氣。
彷彿，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子。
趙有才癡迷而貪婪地看着女人。
“蘭蘭……”
他輕輕地說道。
女人的目光是冷的，周身縈繞着不詳的陰氣，但趙有才卻絲毫沒有看出來的跡象。
他喫力地啃着女人，哪怕女人露出不耐煩的跡象，依然沒有鬆手的意思。
女人推開趙有才，髒兮兮的趙有才，猶如狗一般，去親吻着女人的腳。
“蘭蘭……”
他吶吶地說道。
女人冷笑一聲，像揮舞着什麼髒東西一般，將男人用法術推開，而後消失。
而趙有才依然匍匐在地面，嗅來嗅去，似乎沉迷在女人的屍臭味兒中。
段嫣的心沉了下去。
雖然她很不願意相信，但最大的可能，是趙有才主動和女子，發生了肉-體上的關係，甚至這個女子能出現在趙有才的家中，也是他帶進來的。
因爲只有這樣，這個渾身上下，就差腦門上寫着“我很邪門”的女人，才能避開天道的法則，去接近趙有才，蠶食他身上的氣運。
如若不然，如女子這般，一身黑氣，還沒進趙家，就應該被雷劈了。
天道，從來不給自己作死的人開後門。
趙有才堵住了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