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天一私下對段嫣說話的時候，顧慮比較少，話裏的內容，也非常勁爆。
這可真是一個驚天大瓜了。
爲人和善的滄岐道君，臭不可聞，合歡派最不討人喜歡的月不鳩道君，反倒不是這些道君中，氣味最難聞的。
“他雖然也臭，但比不上那個滄岐，也比不過那個上官香香……呃，他爲什麼會叫香香，明明是臭臭。”
勝天一嫌惡的說道。
段嫣不得不爲自己師門的長輩說一句公道話了。
“前輩有所不知，我合歡派五百年前，曾經過一次驚天浩劫，合歡派目前所有的道君，除了草藥門的戈曳師兄外，都是那場浩劫中僥倖存活下來的，那次浩劫讓合歡派幾乎滅門，滄岐道長身上的血腥味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至於上官師伯……”
說到這裏，段嫣笑了，“上官師伯經歷更加傳奇，他入修行界之前，在世俗界是個山匪……”
勝天一自然知道，山匪是啥。
不就是山賊嗎，說的那麼委婉。
“所以說，他們都是情理之中的？”
勝天一還是不相信。
他們族久未踏入人世，合歡派五百年前的那次驚天浩劫，勝天一居然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勝天一回去之後，將段嫣的話一字不差地轉述給了自家大哥。
“那個段嫣並沒有誇大此事，五百多年前，合歡派差點滅門，他們宗門功法實在是太遭人妒了，八個名門正派，聯合魔宗向合歡派施壓，逼着他們教出雲雨陰陽冊。”
勝天一倒吸一口氣，“這麼無恥！”
雲雨陰陽冊，可是人家合歡派立派祖師爺傳下來的，人家憑什麼給你們看。
你們是誰啊。
而後她轉念一想。
妖修都知道的道理，沒道理那些名門正派不知道。
說來說去，還不是想要人家宗門的功法嗎？！
“真無恥。”
勝天一狠狠唾了一口。
心裏由衷的鄙視人族。
他們妖族是很團結的，雖然大家種族不同，但都是妖，就會團結起來，一起對付日益強大的人族。
他們妖族，有那麼多小種族，大家還很團結，你們人族都是一個品種，居然還搞內部迫害。
真特麼腦殘。
話題扯遠了。
段嫣既已出關，勝天一自然就不會戳段嫣的弟子，而是改爲戳段嫣。
說來奇怪，勝天一明明看段嫣相當不順眼。
但卻又總喜歡往段嫣身邊湊。
原因也沒有別的，她就是覺得段嫣鮮活。
不似落霞山其他人，對她那麼畢恭畢敬。
勝天一很清楚，這些人都怕她。
都忌憚她。
不，不僅僅是她。
而是他們這七個完全化形的大妖修。
合歡派那些道君峯主時，那個老實巴交的羊方是，就連段嫣的弟子，謝雲書也是。
他們忌憚妖修，在心裏劃出了一道長長的界線。
雖然很有禮貌，但你卻很清楚，他們只是爲了拉開距離。
唯有段嫣，態度最爲舒適。
但那虛僞中，並不同於合歡派那些峯主。
段嫣的虛僞，更像是一種剋制。
將自己的驕傲壓抑着。
勝天一敢毛正，雖然段嫣一口一個前輩的喚自己，十分有禮貌。
但這絕對僅僅是因爲，這樣的禮貌，能凸顯她自己的教養。
至於她本人對勝天一有幾分尊敬。
勝天一也是心中有數的人。
不客氣地說，她覺得段嫣一分也沒有。不僅僅是對自己。
就連對大哥，她也沒有多少的懼意。
勝天一有一種感覺，怕是在小丫頭的認知中，他們都是平等的。
無論是修爲奇高無比的大哥，還是煉氣二層的謝雲書，他們都是平等的。
段嫣，是一個打心眼裏，對三六九等嗤之以鼻的人。
換句話，這丫頭表面上循規蹈矩，其實她心裏有自己的一套做人的原則。
她根本就不屑於爲了世人的眼光，去改變自己的想法。
這是何等的驕傲和自信，才能做到這一步。
想着，勝天一的目光中，不僅露出三分興味。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段嫣。
“看樣子小丫頭的傷好利索了？”
她說道。
“多謝前輩關心，晚輩確實是恢復的不錯。”段嫣開口說道。
態度不卑不亢。
“嗯，你這恢復速度，夠快的啊，老身記得，你元丹都出現裂紋了，居然這麼快就好了，要不是老身自信自己的眼力，都懷疑，你是我們妖族的。”
妖族自愈能力很強。
受了傷好的特別快。
哪怕是極爲嚴重的內傷，在不服丹藥的前提下，只要它還有一條命在，就能以不可思議地速度痊癒。
人就沒有這個本事了。
再好的療傷丹藥，對於內傷都是一個輔助作用，還需要受傷的修士，自己打坐吐納，靠着靜養，慢慢痊癒。
這也算是天道給妖修開的一個後門吧。
段嫣笑了笑。
但是沒有接話。
因爲她知道，勝天一隻是感慨一下，並沒有別的意思。
如今懷揣着變身的祕密。
段嫣卻已經不似以前那麼誠惶誠恐。
回想起以前，一變身，就會來大姨媽，導致整個東洲大陸都被修真者嗅到那股姨媽味。
段嫣就覺得不可思議。
那個時候，東躲西藏的自己，可真是恍如隔世。
段嫣想什麼，勝天一自然不會知道。
不過勝天一想什麼，段嫣肯定也不知道。
因爲她接下來的話，彷彿丟給段嫣一顆碩大無比的炸-彈。
把段嫣整個人都炸得不淡定了。
但聽勝天一說道：
“反正你已經痊癒了，不若再來活動一下手腳，如何？老身一直很好奇，骨齡未滿五十歲的金丹真人，是個什麼樣的天縱奇才，不若你滿足一下老身的好奇心如何？”
說完，勝天一用一種誘惑力十足的口吻說道：
“只要你答應下來，我就幫你們合歡派在大哥那說好話，指不定我大哥一高興，就同意派我們出去，幫你們監視千魔宗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