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衆人將狐疑地目光,對焦在道一居士和江南老人身上時,遠方,一座普通的山脈,轟然倒下。
雷聲震天。
與此同時,衆人腳下,感覺到劇烈的晃動。
南寥寥左手指天,掌門指環發出耀眼的光芒,“砰——”
只見掌門指環發出一道耀眼的光束,光束直插雲霄,緊接着,烏雲密佈,翻雲覆雨。
厚重的雲層層層疊疊,從四面八方聚焦到落霞山頂。
“快看!”
合歡弟子倒抽一口氣,卻見頭頂的雲層,不斷變化,漸漸地成爲合歡派上雲下雨,陰陽八卦的標誌。
這標誌發出萬丈光芒,在九霄雲端之上,取代了太陽,籠罩九州。
“戰!”
身着玄色道袍的南寥寥,迎風而立。
他衣服上的雲雨八卦圖,好像流動一般。
和天空的雲層一模一樣。
翻滾着,發出金色光芒。
先前還在拌嘴的合歡派弟子,胸口激盪着無以倫比的驕傲。
他們不約而同發出“戰”。
聲音震耳欲聾。
“戰!”
“戰!”
“戰!”
“戰!”
……
聲音響徹山谷。
“嗷——”
落霞山的花斑狼跳了出來。
令人顫慄的巨大妖獸,彷彿在爲合歡弟子鳴鼓。
它們伴隨着合歡弟子的“戰”聲,嘶吼着。
樹林沙沙作響。
羣鳥起舞,飛鳥一片連着一片,組成了合歡派的雲雨陰陽圖!
落霞山無數生靈,用自己的聲音,守候着它們的家園。
戰!
前來支援合歡派的志願軍,頭皮發麻。
熱血澎湃。
多少年了。
他們不記得,上一次這樣熱血澎湃是什麼時候。
每一個毛孔,每一根汗毛,都在叫囂着,戰!
與這些侵略者,決一死戰!
空氣中,瀰漫濃郁的血氣。
九霄的金光,取代了天上的太陽。
落霞山腳下的離城。
東城的普通百姓,黑壓壓的跪了一片。
在越國遙遠的皇城,海平帝遙望落霞山上的金光,跪在祭祀臺上。
祈求神明,保佑國教渡過難關。
就在這時,天空的雲層出現了一個大大的黑洞。
大地嗡鳴。
落霞山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音。
地面顫抖。
遠處的天空,彷彿被撕裂一般。
緊接着,天上出現一片“黑烏鴉”。
無數骷髏。
爭先恐後從從黑洞中涌出來。
令人頭皮發麻。
骷髏吐着黑色的煙霧,組成了更大的骷髏。
一個由無數小骷髏組成的巨大骷髏,懸浮在天空——
千魔宗!
“來了。”
江南老人輕聲說道。
往日,一呼百應的江南老人,此刻卻無人理會。
天空的黑洞,越來越大,就像傳送陣一樣,不斷地“吐”出千魔宗的修士。
望着黑洞中,源源不斷涌出的千魔宗修士。
前來落霞山支援的修士,心中一片驚駭。
這是什麼法陣,居然能撕裂空間?
要是千魔宗將同樣的手段,用在他們宗門身上,他們要如何應對?
不少修士默默打開回像石,開始記錄這驚駭的一幕。
或許,這片古老的土地,將是他們的埋骨之地。
他們將再無未來可言。
宗門,也許一輩子都回不去了。
但至少,他們要留下點什麼。
讓他們的犧牲,有一點價值。
他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敵人如何現身,與他有何關係。
南寥寥高舉掌門指環,指環的光芒,與天空的雲雨陰陽冊圖響應和,互相吸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束。
身着玄色道袍的南寥寥輕聲吟唱。
他唱得是合歡派最古老的祭歌——
“我從遠方來此處,此處是我家。”
“這裏的山河成爲我的故土,天上有紅色的霞。”
“清晨我採摘晨露,山鬼與我相伴。”
“我的愛人,多麼美麗,可我卻要上戰場。”
“我的愛人,多麼美麗,我要陪他(她)上戰場。”
這是合歡派數口口相傳的祭歌,隨着上古文字的失傳,經歷數萬年的時光,只留下這最古老的唱腔。
上弦門的弟子,召喚出各自的本命法寶,奏響遠古的祭歌,風月門的弟子隨着掌門一起唱,他們的身上,散發着屬於各自的靈光,五彩繽紛,同唱着這遠古的旋律。
“我從遠方來此處,此處是我家。”
“這裏的山河成爲我的故土,天上有紅色的霞。”
“清晨我採摘晨露,山鬼與我相伴。”
“我的愛人,多麼美麗,可我卻要上戰場。”
“我的愛人,多麼美麗,我要陪他(她)上戰場。”
越來越多的合歡弟子加入其中。
一遍又一遍。
奏樂放歌。
他們的歌聲,形成的一道強大的音波。
天空不斷擴大的黑洞,在不斷變小。
千魔宗製造的黑霧也在不斷退散。
風聲將宛轉悠揚的歌聲傳遞到很遠的地方。
前來支援的別派修士,聽不懂合歡弟子的吟唱,卻覺得這歌聲宛如天籟。
就在這時,蜀山道一居士發現,自己的身邊,也響起同樣的吟唱。
……
“我的愛人,多麼美麗,可我卻要上戰場。”
“我的愛人,多麼美麗,我要陪他(她)上戰場。”
道一居士望着吟唱的劍修,目露震驚,“江南。”
爲何,萬劍山莊大名鼎鼎的江南老人,會唱合歡派口口相傳的祭歌?
無人注意到道一居士心中的驚濤駭浪。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合歡派的吟唱吸引住。
誰能想到,大敵當前。
合歡派弟子居然齊聲高歌。
這歌聲感染了前來支援的修士。
他們隨着合歡派的吟唱哼唱。
哪怕他們不懂古老語言,卻也感受到了歌聲中決絕的力量。
“真是感人至極。”
一道蒼老嘶啞的聲音響起。
烏雲之上,一身身着紫色道袍的老人,居高臨下俯視着落霞山。
他看到了萬丈光芒中的南寥寥,看到了燦爛奪目的雲雨陰陽圖。
他能感受到腳下古老羣山那令人顫慄的濃郁靈氣和強大法陣。
不過,這又如何呢?
“長老……”
元嬰期的魔修,看着目光冰冷的老人。
眼前的合歡派讓他心生畏懼。
這個數萬年屹立不倒的宗門,有許多邪門的地方。
不是沒有宗門打過合歡派的注意,那些人或許取得了短暫的勝利,但他們後來的下場,俱是悽慘無比。
無一例外。
這樣一個宗門,真是他們可以撼動的嗎?
古老的合歡派,究竟掌握了多少,他們未知的神奇呢?
“怕了?”
紫袍長老冷冰冰地看着屬下。
元嬰魔修心絃一顫,“屬下不敢。”
紫袍道人露出冰冷的笑容:
“困獸之鬥,不足爲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