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壓着段師弟的胸!
他質疑着段師弟男性的身份!
這是何等的侮辱!
簡直是奇恥大辱!
對於堅決擁護段師弟的娘子團成員來說,再也沒有比這更扎心的事情了!
“魔頭,休得辱我師弟!”
一個聲音高喊着。
宛如平地驚雷,大地生顫。
魔尊的出現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伴隨着魔尊的降臨,當以血繪成的召喚陣啓動後,所有人枯竭的靈力,在緩緩的恢復。
在場所有參與血祭的修士,都感覺到乾涸到極致的丹田,重新變得溼潤而充盈。
可這不代表,他們感受不到魔尊帶來的恐怖影響力。
魔尊地頭顱,緩緩轉向說話的男人。
那是合歡派賦門未曾開壇收徒的金丹弟子,段嫣對他頗有印象,因爲這位金丹師兄是數量龐大的娘子團成員中少有的,性別爲男的金丹修士。
娘子團成員裏,金丹期不少,男人也不少,湊在一起數量就沒那麼多了。
畢竟,合歡派的金丹修士,也沒有那麼爛大街。
魔尊的凝視帶有強大的精神攻擊,試圖包圍段師弟“貞操”的師兄,體內靈力翻騰,剛剛恢復的那一點點血條,瞬間砍半。
金丹師兄“哇”一聲,吐出一灘酸水。
在場所有人的神經繃到了極點。
現場有一個算一個皆不能想象,這位勇敢的金丹修士,會迎來魔尊怎樣的殘酷鎮壓。
剝皮抽筋?粉身碎骨?
金丹師兄的臉都白了。
恐懼讓他想吐。
段嫣神色凝重,在所有人的關注度,都被金丹師兄吸引後,沒人注意到他複雜的心情。
——被發現了。
那個被合歡修士和支援軍聯合召喚出的魔尊,透過層層表象,看穿了自己的本質:他,傾城公子,段嫣,根本不是真正的男人,而是一個變異體,一個男性軀體下的女人。
這個被衆人用邪陣從異界召喚過來魔尊,和雷母山上的吞雲蛟老祖晁晟一樣,發現了自己的“廬山真面目”。
非要說兩者的不同。
在吞雲蛟老祖的眼中,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族女修,但這個異界魔尊的眼中,自己不僅具有女修的特徵,還保留了男修的特徵。
所以他纔會按住自己的胸,詫異地發出“你是什麼東西”這種質疑。
——我要趕快離開這裏。
段嫣在心裏說道。
“爲什麼要離開?”
男人突然湊到段嫣身邊,發出詫異地聲音。
段嫣驟然擡頭,男人的視線,宛若章魚的觸角,毫無徵兆地插入自己的識海。
段嫣全身僵硬,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力。
進階金丹期後,段嫣已經很久沒有這般狼狽過了。
畢竟東洲大陸高階修士並不太多,進入元嬰已經是高手的存在,金丹期已經非常受人尊敬。
不……
段嫣感覺對方正在翻看自己的記憶。
記憶就像倒敘的電影一般,被對方肆意查閱着。
有屬於段師姐的記憶,也有屬於段師弟的記憶。
“不!”
“放開他!”
“魔頭,放開他!”
聲音變得模糊,似乎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
段嫣看到無數道靈光,從四面八方衝向光着身子的魔尊。
段嫣全身的血在翻騰着,靈氣翻涌。
“不……”
段嫣在努力掙扎。
段嫣的身體懸浮在半空中,離光劍發出令人顫慄的嗡鳴聲,手腕的雷雲藤瞬間漲到數丈,宛如盤旋的巨龍一般,閃爍着令人驚懼的閃電,衝向男人。
“轟——”
所有的進攻在男人強大可怖的實力下,化爲虛無。
旁人的攻擊化爲煙霧,瞬間化爲碎片。
對於男人,段嫣的離光劍和雷雲藤,宛如嬰孩的拳頭,軟綿綿的沒有一點點威脅。
。
男人充耳不聞,興致盎然地翻閱着段嫣的記憶,他看到了迦澤,看到了花容子,看到了媚媚仙,看到了雞舍居士。
鏡子裏的段師弟。
不——
段嫣識海劇烈翻騰。
手指掐訣,一個金色的“卍”字從段嫣胸口閃現。
男人臉色微變,似乎有些詫異。
他神識的觸角微微放鬆。
段嫣從空中降落,而他的身下,是萬丈深淵。
“不好!”
“段師弟!”
“段師兄!”
“小心!”
數道聲音響起。
但更多的,是“啊——”的驚叫。
段嫣手中金光大盛,粗壯的雷雲藤,從地面一躍而起,將段嫣從半空中攔截,隨後卷着段嫣遁入地下,離光劍緊隨其後化作一道銀光,消失在地面。
男人神情未變,他二話不說化爲一道黑色煙霧,消失在衆人視線中。
他追段嫣去了。
看着男人消失的身影,所有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那個,那個魔頭,爲什麼,爲什麼……”
爲什麼緊追着段師弟不放。
他到底要幹什麼?
南寥寥望着兩人消失的地方,腦海裏一遍一遍浮現段師弟從九霄雲端墜落的畫面。
那畫面與合歡派諸弟子身亡的景象,交織接替,不斷在南寥寥的腦海裏起起伏伏。
望着山河凋零,魔氣縱橫,不復之前景象的落霞山,南寥寥彷彿聽到師尊病榻前的殷切叮嚀。
終於,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急火,一口血噴出。
“掌門!”
道君們顧不得段嫣,他們七手八腳地托住搖搖欲墜的南寥寥。
南寥寥捂着胸口,暈倒前只說了一個字:
“追……”
話音剛落,衆人便聽遠處傳來“轟隆隆”的巨響,已經消散的烏雲再次聚攏,黑雲翻騰,狂風大作。
銀色的閃電從天而將,它的目標是——
“仙人峯!”
看到這道閃電,合歡弟子表情驚懼。
“發生,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什麼東西……”
“召喚陣不是結束了嗎?
他們已經被雷電搞出了心理陰影,生怕下一秒從雷電裏,再鑽出個魔頭。
看到這道雷電和天上的滾滾烏雲,合歡派衆道君一改先前急躁焦慮,就連身負重傷的滄岐長老和花容子道君,也是驚喜萬分。
“是嗎?”
“蒼天有眼!”
“一定是了!”
道君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激動萬分。
“那是?”
道一居士望着遠處懸浮在空中的山峯。
從這個方向看,那座山峯宛如仙人一般,居高臨下的俯視衆生。
“是仙人峯,那不是?”
支援軍裏大能議論紛紛,他們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猜測,可這太驚喜了,竟讓他們不敢相信。
“是麼?”
衆人紛紛看向修爲最高的道一居士和江南老人。
“敢問前輩,那可是……”東南山望着天上的雷電,遲疑地問道。
“不錯。”江南老人認可了東南山心中的猜測。
他看着天上瘋狂涌動的烏雲,手臂伸開,掌心感受着涌動的風。
“是雷劫……”江南老人淡笑着說道。
“花容子,花容子要出關了。”
這位名動九洲的天才修士,閉關不足五十年,居然要進階了。
江南老人說完,充盈的靈氣以仙人峯爲中心,向四周瘋狂噴涌,瞬間衝散了山中經久不散的魔氣。
這充盈的靈氣,讓在場白道修士爲之一振。
道一居士看向衆人,“天賜機緣,我等不要浪費這大好時光了。”
“此話有理。”
衆人紛紛點頭稱是,下一秒,支援軍席地而坐,竟是開始打坐吐納。
月不鳩扶住掌門,滄岐道君望着一臉茫然地合歡弟子,下達了大戰後的第一次指令——
“合歡派弟子聽令,打坐吐納!迎接花長老出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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