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來電話的時候，約翰正坐鎮書房，面前的大屏幕裏，一間氣派的會議室，皆是各種膚色的精英打扮人士。
“夫人真這麼說？”
隨手關了視頻會議的麥克，電話這邊的約翰，捋了把精緻的八字鬍，沉聲道。
“沒錯，她的原話是，讓約翰發張追悼會的邀請函，把她倆叫來，明天我回威斯特領的時候，必須看見她倆，還有，分開安排。”
“那倆孩子目前都是被限制出境狀態，這個時候如果態度強硬的將那兩個孩子帶回來，那邊或許會懷疑男孩是假死。”
“你的意思是？”
“再等等，等新聞發酵後，等我們的人確定那邊的態度後，再做決定。”
“那倆孩子不一定等得起。”
“林女士，冒昧的問一下，夫人爲何突然決定提前接那倆孩子回來？在我們先前商議的結果裏，這應該是夫人繼位後的事。”
“我勸的，我始終覺得你們這樣做，對她們很不公平。”
“我明白了，但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對我們所做的這一切，是否公平。”
“。。。”
“人生本來就是一個取捨的過程，既然夫人已經做了最正確的選擇，你就不應該感情用事。如果那兩個孩子連一個月都等不起，她們也不配留在夫人身邊。”
“我同意。約翰，我對你很滿意。”
清冷的女聲突然響起，林紅身側，奪過電話的林凝，突然說道。
“夫人，讚美你的魄力。”
“去忙吧，一切照計劃進行。”
“是，夫人，明天見。”
“明天見。”
“。。。”
“約翰擔心的是沒錯，可你這樣做，等他醒了怎麼和他交代？你剛纔答應我的，這麼快就反悔了嗎？”
約翰的話很直白，不難理解。
沉默片刻，林紅皺了皺眉，直接問道。
“我沒有，別這樣。”
林凝的聲音很輕，看向林紅的眼神，複雜了很多。
“你先前才說過要男裝去見她們逼林寧現身的，你現在都不接她們過來，還怎麼逼。”
“有感情，果然有弱點。如果當初不升你，你或許不會有這麼大反應。”
緩步向前，輕輕的將頭枕在林紅肩上，林凝微嘆了口氣，柔聲道。
“不給你靠，你是壞人，你壓根沒打算喚醒林寧。”
“唉，聽着，我就是我，從前是，現在是。”
鼓着嘴，向後跳的林紅真挺心疼人，不着痕跡的瞟了眼系統界面，林凝深吸了一口氣，說話的時候，特意用了男聲。
“啊？”
“第一次見你那晚我跳過幾次湖，還記得嗎？”
“。。。”
“你說過，幫我開一生的門，這句話，我可沒忘。”
“你說過，你是脫胎於他，這些事兒你知道很正常。”
“行吧，那我問你，即便把莎莎和楊姍姍叫來，你怎麼確定哪個是我，哪個是他？”
“我們有暗號的。”
“飲盡杯中酒，這句？”
“。。。”
“其實你大可不必太擔心她們，莎莎身邊有林紫，楊姍姍暗處有林北，沒我允許，她倆想死都難。”
這次來腐國之所以不帶林北，自然是因爲楊姍姍。
“我擔心的不是她倆的安危，我擔心的是她倆，她倆萬一，萬一。。。”
“你是擔心她們變心嗎？我先前對莎莎說過，會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對楊姍姍也一樣。說真的，我倒是希望她倆可以藉此過上正常的生活。”
林凝淡淡的笑了笑，自古情債最難還，最簡單有效的分手方式，貌似被自己無意間給撞到了。
“楊姍姍哭得可慘了。”
“情緒發泄罷了，她才18歲，有的是時間療傷。給她們點時間吧，時間會擺平一切。”
默默的給自己斟了杯酒，林凝笑着捋了把頭髮，面對沒有把握的未來，現在談感情，明顯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你真的是他嗎？”
心率，呼吸，眼神，面前的林凝正常的無可挑剔。
回想起之前的種種，鼓着嘴的林紅，弱弱道。
“我以爲你不會再相信我了。”
“如果真是他的話，你剛剛爲什麼要這麼做？姐姐，弟弟，說真的，我現在都分不清到底誰是誰了。”
“只是一次蓄謀已久的嘗試，現在看來是失敗了。”
念頭微動，再次看了眼一切如常的系統界面，林凝失望的舒了一口氣，實話實說道。
“我還是不明白你做這一切是爲什麼？”
“我也不明白它是爲什麼，它爲什麼來，它的目的是什麼。”
擡指點了點自己的眉角，林凝苦笑的搖了搖頭，接着說道。
“我原本懷疑它的出現是爲了把我變成姐姐，可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果是的話，我連你都騙過了，它不應該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你是說你腦袋裏那個和我一樣的系統面板？”
“嗯，是它，不然我爲什麼總女裝去做一些奇怪的事兒。”
“我還以爲你是爲了好玩。”
“說真的，看着自己越來越漂亮，是挺好玩的。”
“嘿嘿，你是挺漂亮的。”
“說真的，如果不是它的存在，我也不會有你，不會有林東，不會有零他們，不會有約翰。”
“約翰？包括爵位？”
“沒錯。爵位，大逃殺，神祕人，難道你不覺得這中間巧合的過分嗎？”
“所以你想得到爵位，想找那個神祕人？想搞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
“嗯，有部分原因。”
林凝重重的點了點頭，第一次對除自己之外的人，對林紅，坦露心聲。
“所以，姐姐，弟弟，你做這一切是爲了騙他？”
“不是騙，是嘗試，我想看看我如果真成了姐姐，它會有什麼反應，它會不會給我個驚喜，會不會再給我一片血海。”
林凝淡淡的笑了笑，書房那晚過後，自己的目標只有一個。
“驚喜？一片血海？什麼東西？”
“沒什麼，一個選擇罷了。”
“選擇？什麼選。。。”
“喵。”
突然出現的荼荼，叫聲依舊軟糯。
林凝笑着拿過酒杯，飲盡杯中酒，昨日，景尤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