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郊外，墨綠色的賓利慕尚，平穩在鄉間急駛。
靠坐在副駕的林寧，神情恍惚，廣播裏，是那首最熟的曲。
“如果有一天我變得很有錢，我就可以把所有人都留在我身邊。。。”
直白的歌詞單純的可憐，林寧輕嘆了口氣，爲人子女最遺憾的事，莫過於子欲養而親不待。
“停車。”
鬧市臨近，掃了眼窗外絡繹不絕的車輛，林寧突然說道。
“你又犯什麼神經？”
後排老闆位，正看着財務報表的葉玲菲，語氣並不怎麼好。
“要麼停車開門，要麼我一拳打死他。”
白皙纖細的雙手緊攥成拳，冷着臉的林寧，說話時的眼神，堅定，堅決。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林凝把你當回事兒，不代表我也把你當回事兒。”
“嘭。”
馬步，衝拳，沒有絲毫猶豫，剛到手的形意高級，果斷出擊。
“砰。。”
打着轉衝向路邊的賓利，也不知道轉了多少圈方纔停下。
回過神的葉玲菲，視線裏，是面色煞白的司機，是跳車離去的林寧。
“嘶，這姑娘，拳勁兒還挺大。”
倒吸了口氣，啜了口淤血，駕駛位上的司機兼保鏢葉北，撇了眼林女士離去的方向，輕聲道。
“你沒事兒吧？”
第一時間給林凝去了微信，一手拿着手機的葉玲菲，眉頭微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她應該是收力了，只是比較突然，沒大礙。”
“車還能開麼？”
“剛下意識踩了剎車，不算太嚴重。”
“那就先湊活，先把我送到再說。”
“刀子他們在後面，大小姐你不妨。。。”
“不用，叫你的人跟上去，把他抓回來。”
林寧的狀態和資料裏的描述判若兩人，不等葉北繼續說什麼，葉玲菲徑直打斷道。
“好，大小姐，這種人，您以後還是別走太近的好。”
“怎麼說？”
“她是練家子，應該沾過血。”
“依據？”
“她出拳的發力方式，跳車離開時的如履平地，都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如履平地？”
“先前我有留意，她穿的高跟鞋，目測鞋跟有9CM。”
“呵，看來是扮豬喫老虎，林凝這次，怕是要失算了。”
“。。。”
城市另一邊，某會所，頂層，至尊包廂。
葉玲菲來消息的時候，林凝正在包廂看孫凌宇和唐雯佳鬥嘴。
待看到那條林寧疑似練家子的微信後，原本雲淡風輕的林凝，眼皮微顫，攥着手機的手，青筋乍起。
“林凝：練家子？”
“飛零葉：葉北你知道的，他的原話是，林女士練得是形意拳，且火候頗深，應該是打小就師從名門。”
“林凝：確定是形意？不是普通防身術？”
“飛零葉：確定，不是。”
“林凝：有沒有派人跟着，不能讓他離開我們的視線。”
“飛零葉：我做事兒用你教嗎？對了，你那個弟弟不簡單，葉北有猜測，手裏見過血。”
“林凝：如果簡單，我也不會讓你們輪流幫我盯他了。”
“飛零葉：怎麼說？”
“林凝：讓你的人注意安全，不要以貌取人，他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般弱不禁風。”
“飛零葉：知道了，等下說。”
兩人聊微信的功夫，駕駛位上的葉北，表情驟變。
看在眼裏的葉玲菲，放下手機，遞了個詢問的眼神。
“我還是低估她了，刀子那邊出事兒了，一個輕傷，一個當場斃命。”
擡指點了點耳麥，葉北深吸了口氣，沉聲道。
“他怎麼敢？怎麼死的？”
顯而易見，夢境裏的葉玲菲，並不知道林寧狠起來有多兇殘。
一個在現實都敢埋人的主，在夢裏，又哪可能被法紀所約束。
“聽刀子的意思，是高跟鞋的鞋跟踩死的。。。大小姐，恕我直言，她很危險，聽刀子說，她踩人的時候，眼睛都沒眨。”
“這，刀子呢，他爲什麼是輕傷？”
“知道了，善後的事兒你負責，去賬上拿一千萬做撫卹。。。”
“太多了，最多兩百萬足以。”
“照做。”
意外無處不在，葉玲菲說罷，輕輕的擺了擺手，顯然沒了再聊下去的心情。
與此同時，去往滬市的商務專車上，特意換回男裝的林寧，在微信裏，第一次和林凝有了交集。
“林寧：是“我”，聊聊。”
“林凝：葉玲菲那邊說你會形意的時候，我就知道是你了，想聊什麼？”
“林寧：既然你知道林紅和荼荼，那你一定知道林紅的破壞力有多大。”
“林凝：所以呢？你是在威脅我嗎？”
“林寧：我們的目的並不衝突，你應該知道我有多想要個姐姐。”
“林凝：你想說什麼？”
“林寧：如果你的目標是“活”，我可以幫你。”
“林凝：你拿什麼幫我，一永遠不可能變成二，你懂我意思。”
“林寧：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裏並不是夢境。”
夢境裏的林凝，似乎並不知曉替身玩偶的事兒，瞬間反應過來的林寧，話題轉移的有夠生硬。
“林凝：重要嗎？”
“林寧：是不重要，給我時間，我會讓你知道我是怎麼將一變成二的。”
“林凝：我憑什麼信你？”
“林寧：我在這邊做的事，你可以指定一個人全程監視，或是你自己來。”
“林凝：不夠。”
“林寧：那你說，你想要什麼？”
“林凝：我要荼荼，我知道你有辦法。”
“林寧：我可以答應你，但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林凝：說。”
“林寧：這裏有葉玲菲，孫凌宇，唐雯佳，爲什麼沒有荼荼，酸奶，王旭他們？”
“林凝：他們的源是你，不是我。”
“林寧：那林寶兒呢，她應該和你沒有交集纔對。”
“林凝：林寶兒知道我是你的女裝，很早就知道了。”
“林寧：怎麼可能？”
“林凝：她是玩Cosplay的，對女裝大佬最熟悉不過，至於她爲什麼裝傻，我不清楚。”
“林寧：好吧，作爲回報，等我做完這個任務，我會接荼荼進來。”
“林凝：任務？你在這裏有任務？”
“林寧：嗯。”
“林凝：這就解釋的通了，難怪你先前在學校穿的瘋瘋癲癲，沒猜錯的話，林紅的到來，就是你那次任務的獎勵吧。”
“林寧：只是其一。”
“林凝：其一？”
“林寧：不妨告訴你，另一個獎勵是替身玩偶，你應該知道這件道具對我們的重要性。”
“林凝：那你爲什麼不用？不完整？”
“林寧：沒錯。”
“林凝：姑且信你一次，荼荼還好嗎？”
“林寧：挺好的，和往常一樣，看我洗澡，睡我的牀。”
“林凝：我想她了。”
“林寧：你出不去？”
“林凝：嗯，我是突然來這裏的，我也不知道這是哪。”
“林寧：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成現在這樣。”
“林凝：如果不是你，也不會有我。”
“林寧：合作嗎？”
“林凝：如果不是爲了合作，我也不會讓那個財迷加我微信了。”
“林寧：我猜到了。”
“林凝：有個事兒你得提防下，這傢伙的性格很跳脫，爲了錢什麼都願意做。”
“林寧：呵，可以理解，我最早那會兒不一樣爲了錢想都沒想就穿女裝了麼。”
“林凝：你心裏有數就行，我要忙了，這世界有bug，我需要時刻盯着。”
“林寧：感覺得到，有需要跟我說，我們纔是真正意義上的自己人。”
“林凝：好，記得接荼荼進來，保重，別讓我失望。”
“林寧：一定，保重。”
合則兩利，鬥則俱傷。
早在進入夢境前，林寧就已經有了和夢裏的林凝攤牌的想法。
所以當看到手機裏林凝的名字時，林寧沒怎麼猶豫就給林凝去了微信。
從結果來看，這次溝通的效果，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