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夏至桑旗 >第1651章 你和別人都不一樣
    《夏至桑旗》

    所以說我只是我爹良心發現了,用來贖他內心的罪的產物。

    他現在看似給我喫給我穿給我錢用,百般容忍我,當然不是因爲愛我,是因爲他想在他死之前洗的白白的,乾乾淨淨的上天堂。

    人到老了,就會想着爲年輕時候做錯的那些爛事情彌補,但他不知道有些事情是彌補不了的。

    比如說我媽,那麼漂亮的一個女人,最終落得蓬頭垢面披頭散髮地離開。

    用紅顏薄命來形容我媽最合適不過了。

    不過有罪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遇人不淑,把自己的一生壓在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身上。

    我從很小就跟自己說,我絕對不會重蹈我媽的覆轍,我有着清醒的認識,在這個世界上自我的利益最重要。

    總結成一句話就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所以我半眯着眼睛懶洋洋地告訴梁歌:“我前兩天頭腦發熱,以爲自己是拯救世界的Superman,不過現在我已經恢復正常了,明天早上我就從你這裏離開。至於沈離呢,你就當做沒見過他,或者你要把他交給沈鑫榮我也沒意見,反正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他的事情從今天開始就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掛掉了電話,塞在枕頭底下,梁歌又打電話來,我本來不想接的,但是他打的不停,我只好接通了。

    “如果你是爲你自己的事情糾纏我,我會很樂意。”我嬉皮笑臉地告訴他。

    “桑榆,沈離和你不一樣。”

    “他當然和我不一樣,如果我是他的話,壓根就不會讓自己落到如此的境地。”

    我掛了電話關了機,趴在牀上呼呼大睡。

    我就是這麼沒心沒肺,哪怕外面風大雨大雷聲大作,哪怕沈離可能在外面流浪,可是關我什麼事。

    我高估了自己的愛心和耐心,比如說三天五天了,連三五個小時我都沒堅持下來。

    但是我的美夢很快就被一陣濃濃的溼氣給驚擾了,然後一個人掀開了我的被子,把我從牀上揪了起來。

    能對我做這種事情的人,除了我二嫂還有面前的梁歌。

    我睡眼惺忪披頭散髮,打着哈欠用眼白看着他:“大哥,你知不知道擾人清夢是一件很缺德的行爲,特別是女孩子的美容覺。如果我明天有黑眼圈的話,你拿什麼賠我?”

    “沈離不見了。”梁歌言簡意賅地告訴我。

    “是啊,我把他從這裏給趕出去了,你不是一直嫌我們很煩嗎?現在,煩人精一號已經消失了,煩人精二號明天睡飽了之後自然會從這裏離開。”

    “跟我去找他。”他簡短地說。

    我看他的風衣上都有些溼了,頭髮絲上也往下滾落着雨水。

    “你幹嘛要管他的閒事?”我真的有點奇怪:“他丟了就丟了唄,反正你跟他只是萍水相逢,你們連一句話都沒有對話過,那你是開慈善機構的嗎?你還是什麼愛心搜救隊的志願者?”

    梁歌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不再跟我廢話,轉身就走出了房間。

    我又仰面的倒回了牀上,我困得要死,外面大風大雨的傻子纔會出去跑。

    我以前聽我二嫂說過,說梁歌是一個非常正直又非常有正義感的人。

    我覺得這兩個詞對我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要正直做什麼,要正義感又做什麼?

    這兩個詞對我的人生來說,完全沒有任何含義。

    而且我對梁歌感興趣,不是因爲他正直有正義感,而是看臉。

    是啊,我就是看臉那麼膚淺。

    外面的風雨還是好大,噼裏啪啦的打在了窗戶上。

    我的窗戶沒關,冷風從外面呼呼地吹進來,把我的窗簾都高高地吹起,雨水還濺到了屋裏。

    我就起身去關窗戶,剛好看見梁歌從大門口踏出去,他撐着一把咖啡色格子的傘,穿着黑色的風衣,大步流星的背影看上去挺帶感的。

    他這是去找沈離了,梁歌還真是一個好人呢。

    我應該找個記者給他寫一篇報道,報道的標題就叫做中國好人,還是一個有錢的好人,這就很難得了。

    但是呢,我桑榆跟好人這兩個字搭不上邊。

    爲什麼要做個好人,只要我不殺人就已經很不錯了。

    我關了窗戶拉上窗簾,趴回我的牀上繼續睡覺。

    但是牀上好像有刺一樣,我翻來覆去地在上面烙燒餅,就是睡不着。

    爲什麼睡不着?

    我莫名的從牀上爬起來,坐着發愣。

    外面的雨下的似乎更大了,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想的,忽然翻身下牀,然後換衣服,又翻箱倒櫃的找出了一雙雨鞋套上。

    我匆匆出門的時候,阿姨遞給我一件雨衣。

    看她殷勤的樣子,她該不會誤會什麼了吧。

    我很認真地告訴她:“我只是睡不着,打算換一張牀,不是你想的那樣。”

    “梁先生往那邊走了。”阿姨不回答我的話,往前面指了一下。

    梁歌的人和梁歌都差不多,都有莫名其妙的熱心腸。

    我沒開車來,所以我只能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雨太大了,我隔着濛濛的雨霧,往前面什麼都看不清楚。

    我在前面的小樹林裏面遇到了正舉着手電筒到處尋找的梁歌。

    他看到我並不驚奇:“據你對沈離的瞭解,你覺得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哪裏?”

    “我對他一點兒都不瞭解,我當時也只是看臉纔跟他玩兒的,誰知道會鬧出這麼多的麻煩事。世界上的帥哥那麼多,他太費事了,我還是換一個吧。”

    我轉身要走,梁歌握住了我的手腕:“桑榆,現在不是你口是心非的時候,你只需要告訴我,沈離最有可能去哪裏?”

    其實我對他真的不太瞭解,不過我猜到了他很可能會去的一個地方。

    我在濛濛的雨霧中看着梁歌漆黑的眼睛,他正撐着一把傘,把所有的傘都移到了我的頭上。我還穿着雨衣呢,他是不是傻?

    忽然我覺得梁歌這個人我完全不瞭解,他的爲人處事也很令我茫然。

    他何必要捲入一個跟他完全不相干的事件當中?

    還是他覺得他在這件事情裏可以撈到點便宜?

    對,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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