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夏至桑旗 >第54章 你死到哪裏去了?
    牛排在盤子裏面慢慢冷卻油脂凝固,大蝦原本緊縮的軀體也沒有剛纔那麼緊繃,肉質鬆散一看就失去了食慾。

    我坐到窗邊看外面的夜景,手機在牀上嘶吼鳴叫。

    應該是中介打來的,我這幾天輾轉看了不少房子,小區爛地方偏要價高裝修差,偏偏還那麼貴,當我是冤大頭那麼宰。

    我很挑剔,但中介卻鍥而不捨,成天到晚給我打電話喊我去看房。

    我跟他們說我只能租房,買不起房,我就那十幾萬的存款,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裏連個首付都付不起。

    有的時候我就在想要骨氣做什麼

    乾脆拿着自己的身份證,再去把凍結的賬戶給解開,有了何仙姑的兩千萬,我能買一個相當體面的房子。

    電話響個沒完,我只好跑過去拿起來。

    看到電話號碼,我的心臟就緊縮。

    在他結婚的前一天晚上,桑旗終於打給了我。

    我深呼吸然後接通,熱情洋溢並且興高采烈的跟他打招呼:“hi,桑總,還沒恭喜你明天新婚快樂。”

    “快樂你大爺,夏至你在什麼地方”足足有十天都沒有聽到桑旗的聲音了,但是一開口他就這麼暴躁。

    我對他問候我大爺感到非常不滿意,以至於氣的手都在發抖:“桑總,買賣不成仁義在,何必”

    我的廢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在電話裏衝我咆哮:“你爲什麼不在家你去哪裏了馬上給我滾到我面前來”

    嘿我這暴脾氣,他自己失蹤了第二天就要和美人兒結婚,我還沒衝他發火,他倒先向我吼。

    “桑總。”我一生氣嗓音就有點涼:“ 你這消失了十天一出現就”

    “夏至”他根本不聽我在說什麼:“我不過是消失了十天,你爲什麼不在房子裏面好好的等着我,你爲什麼要走爲什麼”

    他真是10萬個爲什麼,短短十天沒見求知慾這麼旺盛。

    聽着他的咆哮聲,我忽然不知道我後面該說什麼,心臟像在風中飄零的旗子,東飄西蕩無處安放。

    我站在窗口覺得臉有點涼,摸了摸臉頰上面溼溼的。

    沒有下雨呀,怎麼會有雨水打到我的臉上

    他在那邊狂呼亂叫,似乎用光了全身的力氣,而我晚上沒喫飯也虛弱的很。

    我們兩個傷兵殘將互相博弈,彼此都累得很。

    最後他嗓子啞啞的開口:“夏至你在哪裏”

    我以爲我不會告訴他,但是當我掛了電話之後我才意識到我把我現在的地址告訴了他。

    20分鐘,桑旗在門口砸門,我立刻過去開門,打算告訴他如果把酒店的門給砸壞了,咱倆都得賠一人一半誰都跑不脫。

    但是當我看到站在門口的桑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整個人怎麼說呢,彷彿瘦了一圈,經歷了巨大的煎熬和折磨一般。

    他原本身材極好胸肌發達,但是此刻連胸肌都縮水了。

    他鬍子拉碴,襯衣的扣子都沒有扣好,甚至連外套都沒穿,大冬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

    他渾身上下除了眼中熊熊燃燒的火焰之外,似乎不再是那個驕傲高貴的桑旗。

    看他的樣子,我滿腹的話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我讓他進來,屋裏有暖氣,會讓他的身體迅速的暖和起來。

    他走進來站在我的面前,直勾勾地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虛,彷彿這十來天做錯的人是我。

    我被他的眼神壓抑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是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十他絕對不好過。

    我曾經設想過他和何仙姑這幾天會不會是春風得意地籌備婚禮,或者意氣風發的接受每個人對他們的祝福。

    但是目前看他的樣子好像並不是。

    他彷彿落入了阿鼻煉獄,遭受折磨。

    我怔怔的仰着頭看着他,忽然他拉住我的胳膊,用力一拽將我拉入了他的懷中。

    他抱着我很緊,快要把我肋骨給勒斷的那種緊,他抱得我喘不過氣來,只聞到他衣服上的菸草味道,和他身上深深的孤寂感。

    我被深埋在他的懷抱裏,沒有掙扎,也沒有動,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輕輕的鬆開我,兩隻手捏着我的肩頭,他的眼睛裏都是血絲。

    “你以爲我要結婚,所以你就躲到這裏來了”他啞着嗓子問。

    以爲這兩個字讓我迅速的捕捉到了,他話裏的意思難不成何仙姑和媒體上說的都是假的

    我只是挑挑眉毛還沒來得及問出來,他就回答我:“要舉行婚禮是真的,但要不要和何仙姑結婚是我的意願,沒有任何人能夠干擾。”

    我舔舔嘴脣,困惑的看着他。

    “那你這十天”

    “沒錯,我被他們關起來了,關在我們家花園裏的工具房裏。”他的脣角掀起一絲嘲諷的笑:“很難想象是不是在我們桑家,如果我忤逆了他們的意思下場只有一個,但是我不在乎。”

    “他們把你關起來,那大禹集團怎麼辦”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地球都照樣轉,大禹集團沒了我也不會土崩瓦解,他們會找另外一個人頂替我的位置,在他們看來任何位置都有人能坐。”

    我看着桑旗,忽然覺得跟他比起來,我是這麼狹隘。

    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他怎麼待我我也看在眼裏,但是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相信過他。

    何仙姑說什麼我就信什麼,她說桑旗是玩弄我,我雖然在她的面前表現高傲,但其實我的心裏是信的。

    在我的心中,我和桑旗是兩個不同的階層。

    我覺得他愛上我是一件微乎其微的事情,所以我壓根也不敢打開心扉。

    我享受他對我的好,但卻懷疑他對我的真。

    我仰起頭踮起腳,兩隻手緊緊攥着他的衣角,在某些方面我和桑旗是同一類的人。

    他很清楚自己要什麼,所以不在乎他將會失去什麼。

    他不在乎,我更不在乎。

    一個擁有比你多無數倍的人肯放棄他的所有,那我還在猶豫什麼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裏面盛滿了痛楚和焦慮。

    “桑旗,別告訴我你愛上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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