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夏至桑旗 >第318章 你如果不去找她呢?
    我站住了沒有走過去,桑旗看到了我擡步向我走過來,我等着他狠狠的扇我一耳光。

    他只是站在我的面前,他沒開口說話,他就像一個大冰棍身上散發出冰冷的氣息,凍得我直髮抖。

    我從來沒覺得聲音盛嫣嫣能夠插入我和桑旗之間,在我的心裏她壓根不是我的情敵。

    因爲我知道桑旗以前從來沒有愛過她,但是現在我不知道。

    我仰頭看他,在他的眼睛裏面我看不懂那到底是悲傷還是別的什麼。

    我嗓子乾啞,但是必須爲自己解釋。

    “我最近的精神狀態不太好,總是夢到盛嫣嫣我纔去找她。她就跟我廝打,我們一起掉進池塘裏,我想救她但是她不合作,所以纔會”

    “好了。”他打斷我的話:“人已經死了,沒什麼好說的。”

    桑旗最可怕的時候不是他發怒的時候,而是他的聲音冷靜的聽不出一絲情緒的時候。

    不知道爲什麼我居然有些心虛,其實我是不應該心虛的,盛嫣嫣的死我自認爲問心無愧。

    “你說你前段時間總是夢到她是嗎”桑旗很平靜地問我。

    我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講什麼,只是很木然地點點頭。

    他忽然笑了:“很好,我想接下來的日子你會更加頻繁的夢到她。”

    這真是一句最深的詛咒,比他狠狠的掌摑我更讓我感到難受。

    有的時候愧疚是能夠殺死一個人,但是我自認盛嫣嫣的死跟我無關,我是拼命想救她來着,是她跟我抗爭,誓死抗爭。

    但是我沒說話,桑旗略帶戲謔的聲音漂浮在我的頭頂上:“如果你不去找她呢她是不是能夠活得久一點”

    桑旗說完就走了,他這句話和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有異曲同工之妙。

    丟下我一個人在房間裏,而盛嫣嫣就躺在我的不遠處,我慢慢地走過去站在她的牀邊,她蓋着白布單。

    本來我是不怕的,但是不知怎麼我忽然聯想到盛嫣嫣從白布單下伸出兩隻手來掐我,我居然嚇得向後退了一步。

    原來我還是怕了,就算是問心無愧都害怕。

    盛嫣嫣這次是真的死了,她出殯火化,全程我都在場。

    穀雨讓我別去,但我不是兇手,我爲什麼不去

    我沒必要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所以我全程都去了。

    盛嫣嫣沒有父母兄弟姐妹,她的葬禮很是冷清,只有桑旗在。

    桑旗一直不跟我說話,但是他也沒打我也沒罵我,只是他的眼神跟一個陌生人沒什麼兩樣。

    他不打我不罵我但是卻帶給我最深的傷痛。

    盛嫣嫣的葬禮過後,我又被警察叫去了,療養院那邊的護士都形容我是帶着殺氣去的,他們哪裏看出來我有殺氣

    但後來又調取了監控,監控顯示是盛嫣嫣向我撞過來,然後我們再掉進了池塘裏。

    只是池塘那裏沒有監控拍到,但也可以證明我不是蓄意謀殺,只是個意外。

    就算是我沒救盛嫣嫣,那也只是道德方面的問題,上升不了刑事案件。

    所以盛嫣嫣的案子被定性爲意外,而我呢卻成了名副其實的有意害死情敵的兇手。

    現在的人真有意思,個個都是戲精,特別喜歡給別人的人生加戲。

    我不在乎所有人是不是誤會,我在意的是桑旗。

    我希望他別像其他人一樣,但是盛嫣嫣死後我們的關係好像更差,而且我的精神狀態也越來越不好。

    雖然我經常給自己洗腦說盛嫣嫣的死跟我無關,但是桑旗的那句話時不時的會在我的腦海裏面跳出來。

    他說:“如果你不來,那盛嫣嫣會不會活得久一點”

    答案是肯定的,她無病無痛無災的,好端端的人怎麼會死掉。

    穀雨安慰我說這就是我和盛嫣嫣的宿命,盛嫣嫣就是我的夢魘,就算死也要跟我扯上關係。

    其實盛嫣嫣死了,可憐的並不是她而是我,我一輩子都要活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中。

    我原來覺得社會輿論和壓力沒什麼了不起,我自己不當回事就行了。

    但是後來就是證明並不是那樣,連我的商場裏都傳開了,桑旗的太太逼死了他的前女友。

    我已經做了桑旗的太太但是去還是去找前女友的麻煩,終於把她給逼死了。

    人言可畏,那麼多張嘴我總不能一張一張的去堵上,他們想說什麼只能任他們去說。

    我每天晚上都很早很早睡,有幾天甚至連飯碗都沒放下在餐桌上睡着了,穀雨和家裏的幾個阿姨連拖帶拽才把我弄上樓,還好家裏有電梯,要不然只能讓我睡在客廳的沙發上了。

    我通常睡到後半夜就會被噩夢給驚醒,盛嫣嫣在夢中的樣子格外的真實,她跟我咆哮跟我冷笑跟我尖叫。

    她恨我入骨,她說她做鬼也不放過我。

    所以很多個夜晚我是在冷汗淋漓的噩夢中驚醒,穀雨見我狀態不好這幾天她就一直陪着我睡。

    在我又一次驚醒之後,她遞給我一杯水然後很擔憂地拍着我的後背對我說:“小瘋子,你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呀要不然我明天陪你去看心理醫生吧心病還需要心藥醫。”

    “我不是心理的問題。”我說:“盛嫣嫣沒死的時候我不也經常夢到她要來掐我,真是很奇怪,我對她從來都沒有愧疚感,但爲什麼總是會做這種夢”

    穀雨重重地嘆了口氣:“你呀,就是心思太重了,這跟阿旗的態度有關的,他幹嘛總是給你臉色看”

    “那你讓他怎樣,跟我嬉皮笑臉”我拍拍穀雨的肩膀:“睡吧:明天早上集團開大會。”

    我第二天昏昏沉沉地趕到大禹集團的總公司,一個月一次的集團會議是很重要的,打雷下雨下刀子都得去參加。

    蘇荷到的比我還早,她老遠的看到我就迎上來扶着我的胳膊:“怎麼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要不要請假到醫院裏去看一看呀”

    我跟她說我有點渴,她立刻把手裏的保溫杯遞過來:“我已經給你泡好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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