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正彎着腰跟小男孩說着什麼,小男孩聽完了乖巧的點點頭,然後就向我們的方向走過來。
我怎麼覺得他跟白糖長得有點像,他還像誰我卻一時想不起來。
白糖非常對周子豪的到來表示萬分的歡迎,他撲上去跟周子豪擁抱。
相對於白糖的熱情,周子豪卻顯現出和他年齡不太相符的冷靜與老沉,他輕輕地抱了抱了白糖,將手裏的禮物盒遞給他。
“謝謝您邀請我來參加派對!”
白糖接過禮物笑成了一朵花:“裏面是什麼呀?”
“你等會你打開不就知道了?”周子豪轉過身看到了站在一邊的我。
“你一定是阿姨,打擾了!“
我都驚呆了,四周歲的孩子居然說出那麼妥帖的話出來?
我覺得他看起來雖然跟白糖差不多,但是心理年齡至少比白糖大了有好幾歲。
看到這樣彬彬有禮的小孩,我竟然有些難受。
一定是因爲生活環境纔會讓他變得這麼乖巧懂事。我是覺得孩子不需要那麼懂事,因爲畢竟淘氣搗蛋蠻橫耍賴這纔是一個孩子該有的樣子。
我有點心疼,想要來抱抱他:“你好歡迎你,周子豪。”
我以她爲他會不好意思,但孩子卻用兩隻手圈着我的脖子沒放手。
我有點意外,就這麼靜靜的讓他抱着,他抱了幾秒鐘以後不好意思地鬆開手,說了一句差點讓我眼淚鼻涕一同流下來的話。
“我沒被媽媽抱過,我想試試看被媽媽抱的滋味。”
我難受死了,但是不能在當着白糖和他的面哭。
我用力的擁抱了他一下:“你如果喜歡的話可以經常到白糖家裏來玩,我也可以天天抱你。”
周子豪笑了,露出一顆小虎牙。
他這種笑容纔是孩子的笑容。
我一手牽着周子豪一手牽着白糖走進了花園,陸陸續續的小朋友們都到齊了。
孩子們一來再大的家都覺得沒剛纔那麼大了。
小孩子之間是沒有什麼隔夜仇的,很快他們都和周子豪玩在一起。
穀雨陪他們一起玩,我就在廚房裏面忙碌,給他們準備好喫的。
爲這個party桑旗特別從我們大禹旗下的一個大酒店裏面請了專業的西點師傅,做一些孩子愛喫的薯條之類的洋玩意。
我們家從來沒有這麼熱鬧,桑太太站在門廊處看着花園裏面笑鬧的孩子們,眼睛笑得彎彎的。
桑旗走過來圈住了我的肩膀,跟我耳語:“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該怎麼做?”我有點莫名其妙地看他。
“一個孩子白糖太寂寞了。”
“那你想要多少個呀?”
“多多益善呀!”
當着桑太太的面他也說這種話,我真是夠了。
我用胳膊肘撞他一下:“生的再多還能有一個幼兒園那麼多嗎你?”
“要是願意生我倒也不攔着你。”
“呸!”我啐他:“你以爲我是魚,一生就一大堆?”
看,生孩子這種事從桑太太的嘴裏說出來就是那麼詩情畫意,都是講緣分的。
孩子們在花園裏玩的開心,我拖着桑旗:“我們跟他們一起去玩!”
桑旗有些不太情願:“穀雨不是陪他們玩了?”
“穀雨是穀雨,我們一起陪他們玩。”
孩子們基本上都分成兩派,女孩子們都在公主城堡那裏玩積木玩洋娃娃。
男孩子呢,就穿着鎧甲有的扮騎士,有的扮機器人。
我遠遠的就看到了周子豪,他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得很開心,小臉蛋紅紅的,比起剛纔那怯生生的樣子這樣更像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孩子。
周子豪看到了我立刻向我跑過來:“阿姨,你剛纔站在陽光下的樣子就像一個天使。”
喔!這孩子怎麼那麼會說話?
我都被他說得一時間愣住了,白糖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我說他是小豬他就說我是豬豬媽媽,但是周子豪請稱我爲天使,我簡直陶醉得都飄飄欲仙了。
“你在玩什麼遊戲呢?我要加入你們可以嗎?”
周子豪擡頭看了一眼我身邊的桑旗,忽然眼睛在他身上定格了。
我連忙向他介紹:“他是白糖的爸爸。”
周子豪低着頭牽着我的手:“阿姨,我們去玩。”
周子豪的表情有點奇怪,他不太敢看桑旗的樣子。
我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桑旗,跟他做個鬼臉,小聲說:“你別那麼嚴肅好不好?小朋友看到你都害怕。”
周子豪拉我到鞦韆的邊,讓我在鞦韆上坐下來。
“您穿這個白色的裙子蕩起鞦韆來,就像個仙女一樣。”
又是天使又是仙女,我快被他這左一言右一語的給說暈了。
我知道她肯定是很想念自己的媽媽,所以看到了一個待他親切的女人就把她想象成了自己的媽媽。
我憐惜的摸摸他的腦袋:“周子豪,打開你的心,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愛你。比如說剛纔的白糖的爸爸,其實他不兇,好相處的。”
“那個哥哥…”周子豪向剛纔站的地方看了看,桑旗已經不在那裏了。
他壓低聲音跟我說:“那個哥哥我見過的。”
哥哥?我不會聽錯了吧。
我詫異的問周子豪:“你說的哥哥是指白糖的爸爸嗎?”
“嗯。”周子豪有點怯怯地點點頭。
我啼笑皆非,怎麼桑旗看起來那麼年輕嗎?周子豪居然叫他哥哥卻叫我阿姨。
我笑着跟他說:“他不是哥哥了,這是白糖的爸爸。”
“有一天我碰到那個哥哥,他跟我說讓我叫他哥哥。”
“什麼?”桑旗讓周子豪叫他哥哥?我怎麼聽暈了呢?
周子豪忽然推起我的鞦韆:“阿姨我幫你盪鞦韆吧!”
他還挺有力氣的,鞦韆高高的蕩起來,我的裙襬在半空中飄蕩。
看着周子豪仰着頭用一種幾乎迷戀的眼神的樣子,我忽然覺得他越看越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