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走走走。”林羨魚急忙站起來推起他的輪椅:“我推你。”
打開門剛剛踏出去,小西就從院子的一角撒丫子跑過來,看到林羨魚就拼命搖尾巴,差點撞上她。
“小西。”林羨魚蹲下來摸它毛茸茸的腦袋:“今天喫罐頭了嗎?我上次買的牛肉罐頭還喜歡嗎?”
小西認得林羨魚,狗真是一種很有靈性的動物,誰對它好給它東西喫,它就親誰。
小西躺在林羨魚的腳下打滾撒嬌,只差沒拱進她懷裏了。
林羨魚跟小西玩一會,忽然想起來桑時西還在旁邊,急忙擡起頭。
他的表情陰晴不定,難以分辨是待會兒準備打雷還是準備下雨。
“呵。”林羨魚陪着笑臉:“我們馬上就走。”
“你剛纔叫它什麼?”
“什麼什麼?”
“狗的名字。”
“呃。”林羨魚笑容僵硬:“小,小西。”
“哪個西?”
“晨曦的曦。”她立刻說:“很好聽吧?”
“是麼,你給狗起這麼詩意的名字,你確定不是東西的西,或者是桑時西的西?”
“當然不是。”林羨魚急忙搖手錶決心:“我哪裏會有那麼缺德,用你的名字給狗起名字。”
她說完,留意到桑時西的眼神盯着院子的某一處,她也跟着看過去,便看到了院子的一棵樹下的狗窩。
這狗窩是林羨魚新買的,她之前用紙盒子做的那個太不頂事了,風一吹就沒了,於是上次去寵物店買了個很堅固看上去就蠻舒服的大房子,自己還特地在房子的門上方寫了幾個大字。
小西的家。
這下,證據確鑿給抓了個現行。
林羨魚還想狡辯:“它的房子叫做小西的家,小西不是它的名字。”
“林羨魚。”他的聲音聽上去很不爽了:“你若不是欠我錢,我現在就想開除你。”
“感恩上天讓我欠你錢。”林羨魚訕笑,推着桑時西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
桑時西的車庫裏還有一輛車,是商務。
林羨魚準備彎腰抱起桑時西,卻被他制止:“去按車裏的一個按鈕。”
“哪個?”
“左起第三個。”
“哦。”她進車裏按了那個按鈕,然後從車門的臺階處緩緩地降下一塊踏板形成了一個斜坡,然後桑時西就從這個斜坡上順利地進車裏,座位竟然可以收進去,剛好可以放進桑時西的輪椅。
林羨魚搓搓手:“哇塞,好高級。”
“還不開車?”桑時西給自己綁好了安全帶。
“我沒開過這種車。”
“車子不過是外形和內飾不同,其他不都一樣,換湯不換藥。”
他說的簡單,他怎麼不自己開?
不過林羨魚只敢在心裏嘀咕,嘴上是不敢說出來的。
她上了車搗鼓了一番,纔算把車子給發動。
不過好車就是好車,開起來特別爽,林羨魚上手之後就不知不覺地將車給開快了,一邊開還一邊哼着歌。
忽然,桑時西在她後面用什麼東西在捅她。
她回頭一看,桑時西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裏拿着一根手杖。
“幹嘛?”
“馬上就要高峯期會堵車的。”
“我都不怕堵車你怕什麼?”
林羨魚揉揉鼻子:“你不會是害怕吧?”
桑時西的嘴角忽然浮現起一絲笑容。
他這個人,詭異的很。
人家是高興的時候纔會笑,他不同。
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纔會笑,笑的讓人寒毛一根根地豎起來。
林羨魚很識趣地扭過頭去:“大哥,我開慢點就是了。”
林羨魚一邊開一邊在心裏嘀咕,聽說桑時西是因爲車禍導致頸椎受傷然後全身癱瘓,那他是不是對坐快車心裏有陰影?
對,一定是這樣。
林羨魚對於自己掌握了一個桑時西的弱點感到十分欣慰。
她把車開的跟炮彈一樣,開了沒一會又覺得桑時西在用手杖捅她的腰。
“又幹嘛啦,痛死了。”
“讓你開慢點。”
“我已經很慢了。”
“你看看錶,市內限速五十,你已經七十了。”
“大桑。”林羨魚稀奇地轉過腦袋看他:“沒想到你這麼遵紀守法,感覺你不是這樣的人啊!”
“看路!”這一次,手掌直接懟上她的腦門。
“好痛。”她揉着腦門轉過頭繼續開車。
“看看路邊的標語。”桑時西說。
“什麼?”她等紅綠燈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橫幅上寫着幾個大字:“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大桑,你什麼時候這麼惜命了?”林羨魚笑嘻嘻。
“死不了就得活着,綠燈了。”桑時西冷冷地提醒她。
林羨魚再次發動汽車往醫院的方向開去,一路上被桑時西的手杖捅到懷疑人生。
她忿忿地自言自語:“我的職能工作怎麼又增加了一項司機?我只是個護士哎,又是幫你偷車,還幫你偷人。”
“你以爲,你能值這麼多錢?我必須要把我花的錢的價值最大化。”
“四十萬買了我二十年,還說我值錢,我一年的薪酬就兩萬塊?”林羨魚好像剛剛回過神來:“不對吧,我就這麼廉價麼?”
“一開始你還打算賣你的一生別忘了。”
“那對方開價500萬我才這麼說的。”
“能夠砍下價是我的本事,我只收你二十年已經很仁慈了,還有,你弟弟接受治療和你看你父親,這些都是我的資源,包含在薪酬內。”
林羨魚將車開到了停車場停下來,儘量讓自己心平氣和地笑的像一朵花:“大桑,人家都說你以前是大老闆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你完全具有資本家的所有特質。”
“按鈕。”他面無表情地吩咐。
林羨魚按下了那個鈕,踏板放了下來,桑時西坐着輪椅從車裏下來。
“我弟弟在六樓。”林羨魚熱情洋溢地告訴他。
“去十一樓。”
“爲什麼,不是去看我弟弟麼?”
“林羨魚。”他忽然向她招招手。
林羨魚彎下腰來,耳朵貼着他的嘴巴:“幹嘛?”
“我的話你只需要服從,不需要有自己的任何想法,跟我在一起就清空你的大腦。”
林羨魚翻了一個超大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