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夏至的身邊,對面纔是桑時西和董荔。
她用一隻手託着腮,另一隻手擋在嘴前,其實是在偷偷的咬巧克力。
她的小動作被桑時西盡收眼底,林羨魚正喫得開心呢,忽然聽到桑時西在叫她的名字。
“林羨魚。”
“啊...”她口裏含着巧克力擡起頭來:“幹嘛?”
“馬上就要開席了。”
“我知道。”
“嘴巴里的巧克力吐出來。”
“爲什麼?”她含着巧克力可捨不得吐,這麼好喫她纔不吐出來。
“等會有你喜歡的青蟹。”
一提到青蟹林羨魚就要流口水了,大約是在她懷孕之前第1次喫到青蟹。
她以前喫的是大閘蟹之類的,沒想到青蟹的肉質更加飽滿甘甜,一隻蟹鉗都能喫的小半飽,特別過癮。
後來她懷孕又給寶寶餵奶,很長時間都沒吃了。
看在青蟹的份上,她纔不情不願的把巧克力塗吐在紙巾上扔掉。
他們說話的時候董荔一直看着他們,爲什麼她從桑時西看林羨魚的眼神中看到了寵溺?
心裏真是特別不舒服,她明知道林羨魚和桑時西的關係,後來她也拐彎抹角的問了一下桑時西。
但是桑時西並沒有給她明確的回答,只是說林羨魚的確是他孩子的媽,其他的就沒任何關係了。
而桑時西今天又肯到她家裏來見他父母一起喫飯,就說明他對他們的關係還是願意往前走一步的。
可是爲什麼看到這個小女孩就哪兒哪兒不舒服?
董荔深吸一口氣,脣角綻放出一個笑容:“看來林小姐是餓了,林小姐如果很喜歡喫甜品的話,那就耐心等一會兒,我們今天也準備了甜品。”
“沒事沒事。”林羨魚趕緊搖手。
董荔笑了笑,又轉臉繼續和夏至他們聊天。
菜一樣一樣的上來,上流社會就是上流社會,他們喫的特別斯文。
其實林羨魚早就飢腸轆轆了,那大蝦看董荔都是用兩根叉子一頭插住頭部,一頭插入尾部,輕輕一拉可就掉下來了。
可是她只想直接把大蝦塞到嘴裏咬,她用叉子跟蝦子搏鬥了半天,都沒把殼給弄開。
這時,一雙筷子夾着一隻蝦遞進了林羨魚的碗裏,擡頭一看是桑時西。
“你只管喫,有人會替你剝。”
林羨魚不知道那個有人是誰,擡頭瞥一眼桑時西正在用叉子剝蝦。
桑時西好像特別愛做這種手工,以前他們一起喫飯不論是喫螃蟹還是喫蝦,都是桑時西幫她剝。
按照桑時西的說法就是他不喜歡喫海鮮,但是喜歡把殼從它們的身上分離開來,那樣很有成就感。
林羨魚還偷偷跟譚倩吐槽說他變態。
桑時西居然給林羨魚剝蝦,董麗驚的筷子都拿不住。
什麼時候有女人有過這樣的待遇?
看來給他生過孩子的就是不一樣啊。
“怎麼了?”董荔擡起頭。
“你的碗裏空了,你還一直拿筷子夾,怎麼,有心事嗎?”
“哦,剛纔在想一點事情。”林羨魚讓董荔分心了。
很快,蔥姜炒螃蟹上來了,是林羨魚最喜歡的青蟹。
她喜歡喫但是殼太硬,她卻弄不開。
她還特別喜歡喫螃蟹的大鰲,桑時西用喫螃蟹的專用夾子幫她夾開,剔出裏面的肉放進碗裏,林羨魚就可以大快朵頤。
她喫着喫着就感覺腦袋頂上有涼颼颼的,擡起頭一看,董荔正盯着她。
董荔的眼神跟往日溫柔知性的她大相徑庭,怨恨中彷彿又能咂摸出一絲憤怒。
董荔幹嘛這樣的眼神看她?
哦,是因爲桑時西幫她剝螃蟹和蝦嗎?
林羨魚急忙解釋:“大桑這個人有點變態,特別喜歡剝這種殼類的生物,然後他自己還不是喫海鮮。”
董荔無言以對,抿嘴笑了笑低下頭繼續喫東西。
夏至樂不可支地咬着筷子看熱鬧,看到董荔臉上的神情不太好,林羨魚悄悄的跟夏至咬耳朵。
“董小姐怎麼了?好像不太開心啊。”
“也只有你這個小白癡纔會認爲桑時西給你剝螃蟹是因爲他變態。”
“難道不是嗎?”
“好吧,你就當做他變態吧。”
剛開始林羨魚還喫的挺歡的,但是到後來就有點壓抑了,因爲董荔的目光總是縈繞在她的身上,從他她的頭髮絲開始一直像醫院裏的斷層掃描機一樣掃到她的腳趾頭。
今天林羨魚穿的特別幼稚,混跡在大學生當中,也仍然看不出比他們都大了幾歲。
是的,董荔也奇怪,本來眼前的林羨魚對她來說根本構不成威脅,但是桑時西對她好像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喫着喫着董荔的媽媽忽然開口了:“對了,既然大家都今天都聚在一起了,那我們就把他們兩個的婚事提上議程,你們看怎麼樣?”
桑先生看了一眼桑時西,他當然是尊求桑時西的意見,今天衛蘭藉故不舒服沒來,桑太太陪着一起來的,所以這種場合桑太太也不好插話。
董荔有點緊張的在等待桑時西的回答,其實林羨魚也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剛纔咬蝦子差點咬到了舌頭。
桑時西用鉗子將最後一個大鰲用力的夾開,隨着清脆的啪的一聲響,他把裏面的肉剔給林羨魚,然後淡淡地道:“可以。”
就這兩個字頓時讓董荔笑眯了眼睛,一顆心也放了下來。
於是兩家人就開始選日子,選一個黃道吉日,不訂婚了直接辦婚禮。
林羨魚在一旁悶悶地聽着,他們把日子定在了下個月2號,說什麼是百年一不遇的好日子。
碗裏鮮甜的蟹肉好像也沒那麼美味了,林羨魚用筷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喫着,桑時西問她:“怎麼,喫飽了嗎?”
“飽了飽了,飽的都快要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