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魚渾身是血的躺在急救室裏,她的大眼睛久久地不肯閉上。
視網膜脫落...
掉了一顆牙齒...
面部擦傷...
滿臉是血...
司機駕着車在路口停下來,桑時西沉悶地開口:“衝過去。”
“可是桑先生,紅燈...”司機弱弱地開口。
“衝過去。”桑時西重複了一遍。
司機沒敢再說話,一腳油門勇闖紅燈。
司機的心裏是絕望的,他喃喃自語:“衝紅燈,六分...”
現在才年中,一次性就扣掉了六分。
可是,從後視鏡裏看大老闆,他陰沉的臉色告訴自己,如果不衝這個紅燈,他會比扣六分更慘。
“開快點。”坐在後座的桑時西又低聲吩咐。
“哦。”反正已經衝紅燈了,死就死吧!
司機把車開的像火箭一樣,擦着警車呼嘯而去。
平時去醫院要花半個小時的路程,這次十五分鐘就到了。
桑時西衝進醫院,在急救室的門口看到了很多警察,有民警還有交通警。
桑時西走過去詢問:“傷者在哪裏?”
一個警察急忙迎上去:“是桑先生吧,是我給你打電話的。”
“嗯。”桑時西點點頭:“帶我去看看傷者。”
“肇事者...”
“肇事者等會再說。”桑時西打斷他的話。
可是,警察迷惘,肇事者和傷者不是同一人嗎?
警察帶桑時西來到急救室的一側,拉開了簾子。
一打開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桑時西皺了皺眉頭。
深藍色的簡易牀上躺着一個人,身上蓋着深藍色的牀單,腦袋上包着紗布,從桑時西的這個角度來看根本看不清楚。
他邁步走過去,腳有點點軟。
警察忽然拉住他:“桑先生,您千萬不要衝動,打人是犯法的,千萬不要動手。”
桑時西皺緊了眉頭扭頭看了眼警察:“你在說什麼?”
“哦,那您能控制得住就最好了。”說是這麼說,可是警察還是不敢鬆懈,一路跟着他來到牀前。
就站在牀邊桑時西終於看清楚了躺在牀上的人。
雖然臉上包着紗布,眼睛也是腫的,但還是能夠辨認出來這應該是個男人。
桑時西掀開了被子,牀上的人穿着男裝,襯衣領口血跡斑斑。
桑時西的眉頭越皺越緊,扭頭去問警察:“這是個什麼?”
“啊...”警察愣了一下,顯然沒懂桑時西什麼意思:“人啊...”
“傷者呢?”桑時西已經越來越不耐煩了。
“這就是傷者啊。”
“掉了一顆牙齒,視網膜脫落,面部擦傷...”
“對啊,就是他。”
“那肇事者呢?”
“也是他啊。”警察都被桑時西給問迷糊了:“我電話裏說的不夠清楚嗎?”
“我問你。”牀上的人在哼哼,桑時西將被子胡亂拉起來扔在他臉上:“有一個女孩子呢,事故發生的時候被撞的車輛裏的女孩子。”
桑時西轉身就走出了急救室,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她在哪裏?”
“外科。”
桑時西來不及去問那個肇事者怎麼弄成這樣,但是他都傷的這麼嚴重,那林羨魚更不用說了。
“爲什麼不把她送到急救室,只是扔在外科?”桑時西一邊厲聲問一邊踏進了外科傷口清洗室的門。
警察很無措地跟在身邊:“因爲她的程度不需要去急救室啊,她只是手指關節擦傷...”
警察話音未落,桑時西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正在讓醫生幫她清洗傷口的林羨魚。
桑時西迅速地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渾身上下看上去好像並沒有哪裏受傷,唯一的受傷的就是手指關節的地方有點破皮了。
“林羨魚。”桑時西開口:“你的手怎麼了?”
“他要殺我...”一看到桑時西林羨魚就哭了,哭得稀里嘩啦的:“那個人要殺我,他帶了槍。”
持槍就很嚴重了,警察立刻緊張起來:“是嗎,槍在哪裏?”
“他拿槍要殺我,然後被我踢飛了,應該還在高速四周。”
警察立刻出去彙報上級去找槍,桑時西走過去蹲在林羨魚的面前。
“我問你的手怎麼了?那個人打你了嗎?”可是,明明那個人看上去更嚴重。
“他要殺我...”林羨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平時看上去挺厲害的,關鍵時刻就慫了。
本來一路上緊張的都有點出汗了,現在看林羨魚的模樣,桑時西就忍不住笑了。
林羨魚看到桑時西笑,含着眼淚愣住了:“我都這樣了你還笑,真沒有人性。”
要不是因爲桑時西,她會被董荔的人追殺?
跟桑時西在一起太危險了,還沒怎麼着呢,小命都差點搭上了。
之前是霍佳,現在是董荔。
太太太危險了。
“大桑。”林羨魚哭得抽抽搭搭:“你太危險了,還是離我遠一點吧,我要回衛城,你把小寧還給我,再給我一個孩子,把老幺給我吧,你好幾個了不能一個都不給我,嗚嗚嗚嗚嗚....”
桑時西很少看林羨魚哭,她哭得時候很搞笑。
一邊哭一邊說,豆大的眼淚順着臉頰往下流。
桑時西真的很好奇那個殺手怎麼看上去比林羨魚嚴重多了。
“林羨魚,你先別哭,我問你現場還有其他人嗎?”
“什麼?”林羨魚用手背擦眼淚。
“還有沒有其他人,救你的那個人。”
“誰救我?”林羨魚喫驚地都不哭了,睜大眼睛看着桑時西:“你來救我?”
“那,那個人怎麼會傷成那樣?”桑時西自言自語。
林羨魚傻傻地瞪着他:“我都快被人幹掉了,你還在關心那個殺手爲什麼受傷,大桑,你懷疑你是董荔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