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折磨人,桑榆是大師。
一旁的穀雨聽到了不安地說:“你別讓桑榆亂折騰,我這不是沒事嗎?”
“隨她去。”南懷瑾說。
他的語氣平平常常的,但穀雨卻聽出了寵溺的味道。
聽上去好像是二人在幫她出頭,但穀雨仔細咂摸咂摸,怎麼覺得是南懷瑾根本就是在縱容桑榆胡作非爲。
估計桑榆這麼刁蠻,南懷瑾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說不定桑榆在外面揍人的時候,南懷瑾也會過去踹別人兩腳。
想着想着穀雨就有些鬱悶,揉揉鼻子看向車窗外。
南懷瑾是想跟她說話的,但又不敢說太多。
說的太多了,露出了破綻,就怕穀雨會嚇得落荒而逃。
她現在就像是一隻容易受到驚嚇的小鳥,只要受驚了,就會張開翅膀撲棱棱地飛走。
南懷瑾把穀雨送回了家,在她的門前叮囑:“你的手沾不了水,也不能提重物。”
穀雨擡了擡自己打了石膏的手說:“我已經被包成這樣了,想碰水提重物都不行。”
“這幾天喫飯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了,會有人給你送餐。”
“我自己可以做。”穀雨說:“我這兩天又不上班,在家無聊死了。”
“無聊就看劇,睡覺,喫零食。”南懷瑾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說:“怎麼說你受傷也跟桑榆有關係,算是幫她補償你吧。”
穀雨低着頭摳着她的門框邊,語氣有點酸溜溜的:“你真是寵你太太。”
“當然了。”南懷瑾看着穀雨漆黑髮絲中間的雪白的髮際線,喃喃地說:“自己的太太當然是娶來寵的。”
穀雨連再見都沒有說就關上了門,她怕自己會忍不住一腳把他給飛踢出去。
在自己的前妻面前居然秀恩愛,這麼噁心!
確切地說,她不是前妻,她是亡妻。
穀雨恨不得自己真的死了變成鬼,晚上託夢給他,最好把他給嚇死。
也不知道夏至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南懷瑾正在超市裏面買東西,準備煲湯給穀雨喝,夏至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看清楚是夏至的電話之後,特意把手裏的電話拿的里耳朵遠一點,他剛剛按了接聽鍵,夏至暴躁的聲音就傳出來。
果不其然,夏至的聲音聽上去雷霆震怒:“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兩個怎麼辦事的,怎麼能讓我的穀雨受傷了?還骨折了?嚴不嚴重?住在哪家醫院?”
“你淡定。”南懷瑾說:“穀雨是我的,不是你的。”
“你不是有桑榆了嗎?”夏至在電話裏面冷笑。
聽得出來夏至不開心,無理取鬧,他說:“穀雨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輕微的骨裂,打了石膏不必住院,現在在家裏面呆着。”
“我去看她。”夏至說。
“你千萬別去。”
“憑什麼?”
“我看你壓根就不想讓我去看她。”夏至冷哼:“你們兩個大活人守着穀雨都能夠讓她受傷,我還不如直接跟她相認。然後我跟她說,你死了沒多久你就娶了桑榆,現在你們倆還在一起黏黏糊糊。”
南懷瑾拿着一包煲湯的藥材正仔細研究,夏至蠻不講理他已經習慣了。
當年他和桑榆結婚的時候,夏至又不是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
他等夏至發完脾氣才幽幽地說:“你想去看她也行,但你得找個好一點的理由。就這樣,我正在忙。”
他把電話掛斷了,夏至舉起手就準備把手機給丟出去,這時桑旗從她身後過來,準確無誤的將她手裏的手機給拿了過來。
夏至回頭看到了桑旗,剛好滿肚子的火沒地方發。
“你的那個好朋友南懷瑾說着要守護好穀雨,但是還沒兩天呢,就讓她受了傷。還有你的好妹妹桑榆,我看她存心就是想噁心穀雨,那個小東西滿肚子都是壞水。”
“我剛纔打電話過去問了。”桑旗把她的手機放在桌上,然後伸手揉了揉她亂糟糟的短髮:“是一個小意外,沒什麼大礙,很小很小的事情,不必那麼緊張。”
“你們男人是不是心都這麼大?”
看着夏至仰起來的滿臉憤慨的小臉,他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腮幫子。
“穀雨也是我的朋友,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她出了事,我跟你一樣着急。南懷瑾有多愛穀雨,你心裏也是明白的,你不開心的時候虐我就好了,別虐他。”
“他若是能夠好好的照顧好穀雨,我就不虐他。”夏至越想越生氣:“讓穀雨受傷的那個女的是什麼人,把資料給我。”
宋文娟在店裏面做了好幾年了,很有可能升小組長,但沒想到自己今天這麼倒黴,莫名其妙的被桑榆罰去做商場的保潔員。
一開始她怎麼能拉得下面子?
店長好生勸她說這是暫時的,等到桑榆氣消了,她就跟上面提把她再給調回來。
宋文娟心裏憋屈的慌,手裏拿着抹布恨不得丟進垃圾桶。
她的工作是負責商場一樓和二樓的衛生,她仰頭看着偌大的商場,感覺就是今天不喫不喝不睡這兩層她也弄不乾淨啊。
一個保潔員大姐在教她怎麼幹活:“你先拿着抹布把這手扶電梯的扶手都給擦乾淨,那有兩個桶,一個是消毒水,一個是投抹布的。消毒完之後要在欄杆上面貼上今日已消毒的標籤。”
宋文娟平時壓根都不正眼瞧這些保潔阿姨,她把抹布遠遠地丟出去:“這種活也是我乾的?”
保潔阿姨好脾氣地幫她把抹布撿回來遞到她手裏。
“上面讓我教你做,你就做了吧,這也是工作嘛。”
提起上面宋文娟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狠狠地踢了一腳裝滿水的桶,大聲道:“上面,上面,不要動不動就拿上面來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