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猛地揪住夜宸的衣領裏,眼裏殺氣狂涌:“你他孃的說你做了什麼”
黑衣男子嚇得一顆心臟撲通撲通直跳,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尤其看見簫無心仰着頭時那張白淨細嫩的小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殺意時,嘴脣硬是顫抖了幾下迅速的底下頭。
就在上一秒他還以爲萬年鐵樹開花了說不定以後他也是有主母的人了,結果這人族的小妮子可好,居然揪着他們帝尊還露出那樣殺人的眼神,這不是明晃晃的挑釁尋死是什麼。
唉,好端端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結束了。
黑衣男子於心不忍的低下了頭無聊地盯着地面,然而左等右等就是沒聽見有啥動靜,頓時納悶的又擡起了頭,而這一擡,嚇得他當場失去了反應不說大腦更是宣佈罷工
卻見被少女揪着衣領子的男人眉宇間充溢着一絲無奈,卻故作可憐巴巴的正在不斷輕聲安撫着人的情緒。
“我怕你說話不算話”
“怕怕你個死人骨頭這種話你說出去忽悠別人就算了,還敢在我面前說,你覺得我會信嗎”
第一次示弱,失敗。
簫無心要被氣瘋了,最讓她心底一沉的是她連夜宸什麼時候在自己身上動手腳都不知道,雖然不知道他說的印記是什麼,但這玩意兒聽着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又不是物品,還需要他打個標記宣告主權
夜宸厭厭地任由簫無心抓着自己,由於身高問題,高大的身軀被動地彎着腰更加顯得可憐了。
“心兒”夜宸低聲地喚道。
簫無心耳尖微微一動,咬牙視線瞬間又落到他臉上,瞪着:“幹嘛別叫我”
“心兒”撇着嘴,夜宸不死心的繼續輕聲喚道。
想來對外強勢宛如神祇的王者,即便在最初兩人見面時,他從不曾露出這種委屈擔憂生怕自己被拋下的表情,完全不掩飾自己的心虛和不安,向來慵懶邪肆的笑容也從這張絕美的容顏上消失不見,一雙黝黑如淵的眼睛宛如無底黑洞,靜靜地卻緊緊地鎖定着懷中的人兒。
是示弱,也是宣誓。
宣誓着自己不會放手,不管簫無心反抗與否,他只認定一人
“心兒要是不開心可以打我,可以罵我,但不許不理我。”捏着她的小手在掌中輕輕捏了捏,夜宸微眯着寒眸又將腦袋置於她的頭頂,充滿磁性魅惑的聲音伴隨着蠱惑的聲線從頭頂上方傳來。
許是察覺到了懷中小丫頭的沉默,這一次,夜宸的聲音中已經不知覺裏染着一絲危險的氣息。
而這頓時讓簫無心翻了個白眼。
從來知道夜宸是毒藥,他所處的位置不是現在的她可以觸及的。
簫無心可以爲了保命裝弱,但這不意味着她會打心底裏真正屈服於旁人,管你站的多高,踩着她底線着,她就算死也要扯下你的一塊肉
可是面對夜宸
簫無心氣,因爲她鬱悶的發現自己對夜宸的怒意,居然在他幾句話下就消耗得差不多了。
可是他沒有,甚至一直都是試探着她的習慣。
或許已經是習慣性的佔有,可以他的臭脾氣別人也不見得敢跟他搶。
“知道錯了”斜着眼瞥着他,簫無心面無表情的問道。
殊不知這一問嚇得不遠處本來就站不穩的黑衣男子險些沒跪下,顫顫巍巍中
卻見夜宸連忙狗腿的點頭,笑容瞬間堆滿臉上:“錯了錯了,我知道錯了。”錯了,但下次還敢。
心兒是他的。
下界不長眼的太多,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寶貝被別人覬覦偷窺,印記藏匿在簫無心的識海深處,關鍵時候也能保護她抵擋外界的致命傷害,但在平日最大用處就是警告那些能認出他氣息和震懾那些過於強大,目前簫無心還無法正面對上的傢伙。
簫無心點了點頭,無動於衷的挑眉:“哪錯了”
夜宸表情瞬間僵硬凝固。
哪錯了
這問題對一個從來不覺得自己錯了的人而言,根本就是不屑回答的廢話。
“是在敷衍我嗎如果是這樣大可不必費心,我不過是下界某個不知名的小人物,實在不敢勞煩妖帝事務繁忙之餘還要分出一份心神。”簫無心淡定的在夜宸逐漸幽深轉冷的目光中抽出自己的手。
她仰着頭,從他微微笑了下。
忽然定定的望着他,目光似乎又仔細的流轉在眼前的男人眉目五官之間,脣角微勾,垂下了眼簾。
“時候不早,我該回去了。”
言下欲要離開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雖然沒有再多言,然而她已有讓夜宸鬆開自己的意思。
夜宸卻下意識的緊了緊抱着他的手臂,幽深的眼眸深處乍現一縷攝人心魄的紫意:“你要去哪”
緊繃的聲音不如先前。
簫無心笑道:“回家啊,我還能去哪”
說完,她微微一頓歪着頭打量了下他身後的那些黑甲衛,擡眼道:“抱歉,你今日來是爲公事吧,既然這裏是你地盤日後我會注意的,無意冒犯多有打擾,還望妖帝見諒。”
夜宸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緊接着懷中就是一空,失去了原先的溫熱。
而上一秒還被他禁錮在懷中的少女,下一秒不知道動用了什麼法子,已經安然無恙的退離了好幾米外,衝他微微點頭:“夜宸,我從沒有騙你,其實最初在察覺到時我也是真心想再信一次”
她眼中的思緒有些複雜。
“我不怕死,不怕麻煩,但也有承受的臨界點。”
“在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誰時,滿是自以爲是以爲這點差距不算什麼,但我錯了,我想你所處的位置如今太高,以至於我連仰望都覺得生畏避之不及,你站的太高,而我不想是你的麻煩。”
她曾經在另一個世界處於某個巔峯過,知道擁有弱點意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