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遊園驚夢中夢 >第71章 六十年代8
    “開始吧。”

    “好的。小語,你就先從驚夢那一段開始吧。”

    “嗯。”

    “夢迴鶯囀,亂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曉來望斷梅關,宿妝殘.......翦不斷,理還亂,悶無端。”

    許夢阮看着變換的場景,有些沒反應過來。

    明明剛纔還在那很有年代感的農村,怎麼轉眼間就變成了戲臺。

    而且坐在戲臺前方觀衆席上,只有一個男子。

    看起來四十來歲左右,溫文儒雅,臉上帶着謙和的笑。

    右手的無名指上,帶着寶石戒指,祖母綠的寶石,看起來價值不菲。

    左手不停的摩擦着上面的寶石,架着腿,視線落在臺上。

    偌大的空地上,只擺放了一把椅子,旁邊的茶几上,擺放着茶水點心。

    旁邊還站着幾位男子。

    其中兩個一身西服領帶的裝扮,戲班的班主也站在一邊。

    可能是習慣了對待客人的躬身,背脊微微有些彎曲。

    身上穿的還是傳統的棉襖短褂上衣,褲子是厚厚的黑色棉褲。

    腳上踩着一雙同樣黑色的布鞋,裏面應該是塞了棉花,很厚實。

    女子開嗓之後,許夢阮就發現坐在椅子上的男子微微坐正了一些,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一些。

    等到解語花唱完這段驚夢,男子已經站起身拍手鼓掌。

    “看來我這是撿到寶了。”

    “你叫什麼名字”

    “汪老闆您好,我叫解語花,在咱們戲班專門唱旦角的。”

    “好好好。”汪老闆一連說了三個好,明顯是很滿意的樣子。

    “嗯。”沉吟一下,“你願不願意跟我去y國”

    他說的國家,解語花聽都沒聽過,趕緊搖了搖頭。

    旁邊的班主擰了她一下,給她使個眼色,讓她不要說話太直接。

    “那個,汪老闆,不是我不願意,實在是這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會說人家的語言,你讓我在外國人面前唱戲,我可能會很不自在。”解語花揉了揉剛纔被班主擰的地方,實話實說。

    “既然你不願意,那我也不好強求,等你哪一天要是想答應我的要求了,你可以隨時讓這裏的管家聯繫我。”說完看向班主,“今天就先這樣,明天你們準備一出完整的戲,我會請一些朋友過來做客。”

    “好的,汪老闆。”

    汪老闆說完之後就離開了。

    他似乎並不住在這裏。

    “小語,你去把妝卸了吧。”

    “大家先別散,等會東西收拾完了,都到我屋裏去,咱們說一些明天要演的劇目。”

    “好的,班主。”

    ..........

    班主的房間。

    十來個人坐下明顯有些擁擠。

    許夢阮看着女子跟另外一個年紀稍大的婦女靠坐在一起,臉上略微有些慵懶。

    身上的氣質突然有些轉變,變得矜貴優雅起來。

    很奇怪。

    這種不應該出現在她這一世身上的氣質,卻乍然而現。

    許夢阮站在一側,視線落在她清瘦蒼白的臉上,難以移開。

    “好了,說一下明天的演出,大家都有什麼想法”班主敲了敲桌子。

    “主要是也不知道老闆會請什麼人過來看啊”

    “對啊,誰知道他們喜歡什麼樣的啊。”

    “要不就唱咱們拿手的”

    “這話說的對,反正咱們也不知道人傢什麼喜好,唱拿手的肯定沒錯。”

    “小語呢,你覺得唱什麼比較好”班主看向解語花問。

    “我都行。”解語花看着大家的視線,臉紅了紅說。

    “既然這樣,那就唱牡丹亭吧。”班主拍板。

    “下午大家先排練一下,找找感覺,明天的演出我等會去問下時間,要是明天晚上咱們還有時間多練練。”說完之後擺了擺手讓大家散了。

    解語花回了房間。

    許夢阮就看到她從房間裏拿出那個熟悉的針線筐,又開始縫製起來。

    許夢阮湊上前去看了一眼。

    繃在繡花棚上的布料,絲質的,光澤還不錯,大紅色,女子正用金色的線繡着不知道什麼圖案。

    但這個架勢,許夢阮就算對女士的服裝不瞭解,也大概知道這可能是喜服。

    許夢阮忍不住看着女子,她視線專注在繡花上。

    嘴角帶着女子特有的溫婉笑容,與她上一世那樣充滿激情熱血的模樣完全不同。

    更像是第一次夢見時,那樣的閨秀。

    第二日。

    夜幕低垂,金烏西沉。

    當最後一絲光線落下去,屋子裏的迴廊上,掛滿了通透亮堂的燈籠。

    房樑上掛的不是普通的大紅色燈籠,而是做工精緻的宮燈。

    宮燈的一圈琉璃上,畫着各色趣圖及祥瑞圖案。

    微風吹拂過,宮燈上層層疊疊的流蘇隨風而動,盪漾出優美的弧度。

    每一個都造價不菲的宮燈,仿若在昭示着主人身份的不凡。

    原本黑暗的夜晚,被這宮燈傾灑出來的光線,暖黃色的燈光,帶着些許曖昧的情調。

    戲臺前方的空地上,搭起了棚子,裏面已經擺放好了三十幾張座椅。

    黃花梨的木雕扶手椅,顏色深淺不一,旁邊的茶几上擺放着茶點。

    旁邊已經站着八位專門服侍的傭人。

    這些都是臨時請的。

    做了一天的培訓,現在看起來也有模有樣。

    身上穿着統一的黑色短褂和棉褲,臉上帶着笑。

    戲班子那邊已經準備好,等着前面的人說開場,就可以開始。

    看戲的人姍姍來遲。

    裏面有些是外國人面孔,大部分人還是國人。

    汪老闆擺了擺手,示意節目開始。

    後面的人緊跟着動作。

    敲打樂器的聲音響起,飾演杜太守的男子緊跟着出場。

    樂隊不像二十一世紀那樣,樂器繁多,四五個人,各司其職。

    就連班主也在裏面充當着吹奏長笛的角色。

    汪老闆旁邊坐着一個神色冷峻的年輕男子,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模樣。

    “怎麼樣”汪老闆問。

    “不錯。”男子語氣清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汪老闆這是哪找來的戲班子,唱的可一點不比那些科班出身的差。”後排傳來一個聲音。

    嗓音有些尖細,不像是男人的聲音。

    但轉頭看過去,肥頭大耳的,分明是個男人。

    這個年代,能喫成這個樣子,也不容易。

    汪老闆看他一眼,笑着說:“祕書無意中發現的,運氣好。”

    “不知汪老闆願不願意割愛呢”肥頭大耳,白胖似豬的男子繼續說。

    看着舞臺上的眼神,意味深長。

    汪老闆看了一眼舞臺上的杜麗娘,眼神一閃,“我這纔剛到手,賀老闆就看上了”

    賀老闆看着他只是笑,兩個人眼底的笑,帶着幾分無言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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