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擡眼眸，她的眸光落在他的背影上。
好似一夜之間，他清瘦了很多，不知是那衣衫大了還是他消瘦得太厲害。
此刻看上去，竟然有着淡淡的病態感。
思及他的傷情，芷夕玲瓏壯壯膽，問，“門主，您的傷......”
他驀然轉頭，眸子裏有着某種寒意，摻雜着些許淡淡的殺意。
芷夕玲瓏嚇了一條，都到了嘴邊的關心又縮了回去。
她的水眸裏，映襯着他寒着的臉，既絕美又冰冷。
“你很想本尊死？”他一步步逼近，那雙綴滿冰渣的鳳目凝在她的臉上，“你很想？”
芷夕玲瓏微張着口，神情愕然的微微搖頭，一顆心顫抖得厲害。
她沒有想到一句玩笑似的見鬼了會讓他有如此反應。
以壓倒性的姿勢，他和她不到一釐米的距離，他俯瞰着她搖頭的樣子，那可以忽略不記的幅度，讓他一度以爲她是在肯定他的問題。
他渾身的氣勢像是要凍結這個空間，一雙黑眸裏的殺意更甚。
而痛意更甚的便是他已經窒息的心口。
“一開始......你就有目的，殺了本尊便是你的目的是吧？”
不，不是的。
被他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凝視着，看着他眼中明顯的殺意。
芷夕玲瓏想移開腳步，卻發現渾身難以動彈，這樣的感覺只有死而復生的那天，遇見那隻金色老虎時纔有。
似曾相識的死亡之感，讓她臉色漸漸泛白。
他再向前一點，他的臉似乎要和她貼在一起，他能聞到她身上致命的體香，讓他心口抽了抽。
“想殺了本尊嗎？”他質問。
芷夕玲瓏驀然睜大眼眸，瞠目結舌的回答，“沒......沒有......我沒有......”
“沒有？”
如果沒有，爲何對他的藥香下手，爲何把身受重傷的他丟在竹林，爲何要爬自己屋頂去偷聽？
爲何要靠着水寒門的玉佩爬上內侍弟子的位置？
“你覺得本尊會相信你？”
芷夕玲瓏雙腳有些發軟，指尖緊緊揪着自己的袖口，被他那雙溢滿殺氣的鳳目盯着有些頭皮發麻。
她要如何做才能讓他相信自己並沒有殺他之心。
如果她真的要殺他，就不會找合子歸來救他。
而且他三番兩次救了她，她理應報答他纔對不是嗎？
古月翎瞧着她的樣子，不知爲何心中一軟，頓時收斂了一身凌厲的氣勢。
芷夕玲瓏腳步一動，收勢不住後退了幾步，退出了古月翎幾步之遙，後背卻抵上了一旁的架子，架子上放着的花瓶搖了搖，似是有些不穩。
可她那極度害怕的後退卻讓古月翎臉色更加鐵青。
她在怕他？
他的身影一閃，把她抵在架子上，他一隻手捏着她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的臉。
“這麼怕本尊？怕我殺了你？”
芷夕玲瓏眉頭緊蹙，眼眸裏慢慢凝聚了一股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