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真如此說？”
合子歸重重的點點頭，今早從古月翎房中離開後，他越想越不對，這每次化獸時所受的傷害越來越重，恐怕耽擱不得。
所以他又折回來勸說古月翎。
“行了，這事我會和啊翎再談談，你便先按照他說的去做吧。”
合子歸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點點頭。
他面前被尊稱爲公子的少年，是位神醫，既然他都說可以那便可以。
“那子歸先告退。”
“等下。”少年喊住合子歸，換了一副更加深沉的表情，“這些日子巡城可有什麼發現？”
“重大發現沒有，但是每個城鎮好似都不如以前安穩了，日常糾紛增多了不少，不過都是些小事。”
“啊翎可知道此事？”
“弟子還未稟明門主，本想着巡完最後一座城再一同彙報。”
誰知道後面會發生那些事，先是藥香出了錯，後又發現古月翎受了重傷。
這說好了要去尋黑夾子，誰知古月翎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暮晚城是最後一座城嗎？”
“是的。”
少年的神情又沉了沉，低頭冥想了一會，這才揮揮手，讓合子歸先下去。
取出背後的劍，他指尖輕撫劍身，沾上了些許古月翎的血跡。那血跡在他指尖漸漸凝成露，復又滴落在地表。
他氣息越來越冷，眉頭有些深鎖。
而此刻，芷夕玲瓏抱着那堆碎片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在屋子裏翻翻找找，卻沒找到任何能用來修復碎片的辦法。
而自己又不得煉器之法，如何能修復這破碎的花瓶。
去找合子歸？可該如何解釋呢？
如果他知道古月翎的傷，他還不得削了自己的腦袋。
找沵迤和林武繼？可他們未必會知道，而且這事也不能拖他們趟這趟渾水。
神情有些呆滯，雙目暗淡無光，一邊想着失去蹤影的古月翎，一邊看着桌面的碎片。
不知爲何，她覺得她和古月翎之間的信任也破碎了。
從遇見他開始，他便一直在幫自己。
內門弟子考覈那天，她溼漉漉的衣服和受的內傷，都是他治好的她知道。
偷偷摸摸爬他屋頂看他洗澡，其實他不打算怪罪自己她也知道。
如此信任自己，她卻親手毀了這信任。
不知不覺，她竟把自己關在房中一整天，不管屋外怎麼個風吹日曬，不管外頭如何天翻地覆，好似都和她沒有關係一樣。
在她眼中，只有這隻破碎的花瓶，佔據了全部的重量。
就連門外一直在敲門的墨祁，她也未曾理會。
儘管他聲音如此焦急迫切。
“玲瓏，你在裏面嗎？”他伸手在門扉上輕輕釦了兩下，低垂着眼看着地上，像是在等着迴應。
可屋裏一片寂靜。
“玲瓏？你在裏面嗎？”墨祁再一次詢問，聲音裏面有了些迫切。
“開門好嗎玲瓏？你別躲在裏面不出聲，有什麼事先開門再說，我會幫你的。”墨祁的聲音接近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