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看去,這幾個老傢伙一臉“誠懇”,嘴角卻掛着老奸巨猾的笑容,明顯不打算再摻和這件事情了。
楚天化眼角一抽,心中暗罵不止,卻仍然笑着向對面幾人點頭,露出一副“欣賞”和“贊同”的表情。
“呵呵,宗門事業楚某責無旁貸,合該如此,合該如此”
楚天化緩緩點頭,用大有深意的目光緩緩掃視幾個老傢伙,扭回頭望向木大演。
上前兩步,親手將他扶了起來。
“木長老這是做什麼咱們都是同僚,何須如此鄭重施禮”
感受到這位宗主大人的積蓄與謙恭,木大演深受感動,眼眶都有些泛紅了。
至於那幾個莫名其妙置身事外的長老會的老頭,此時此刻他難免便有些怨恨。
這些老傢伙剛纔喊得漂亮,可一到了正事上一個個躲得比誰都快,簡直讓人惱火
他恨恨地看了幾個老傢伙一眼,委屈中充滿希冀的目光落在了楚天化身上。
“宗主,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請替我作主,嚴懲雲湘涵”
楚天化眉頭一皺,眼神變得十分複雜,略一沉吟,露出春風化雨般的笑容。
“呵呵呵,木長老別這麼暴躁”
他輕輕拍打着木大演的肩膀,用堅定且柔和的眼神定定看着他,笑容無比親切。
“你我和雲峯主皆爲同僚,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有什麼恩怨不能化解的呢”
“嗯”木大演眼角一跳,明顯感覺話音不對。
搞什麼鬼
楚天化這是在處理問題嗎
這明顯是想要把事情抹平,不想讓他繼續追究啊
剛纔費了那麼多口沫,說得那麼委屈悽慘,對方難道不打算追究雲湘涵的責任嗎
木大演心頭一陣火氣上衝,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楚天化,若非對方貴爲宗主,恐怕立時就要破口大罵了。
“宗主大人,你這是何意”木大演極力壓抑着心中的憤怒,冷冷問道。
“呵呵,宗門會武當前,咱們個人的一點點火氣有什麼放不開的,我看這件事情就算了吧”
“什什麼”木大演臉色一沉,擡手打開對方搭在他肩上的胳膊,一副誓死追究到底的架勢。
“算了不可能”
木大演厲聲怒喝,臉色漲得紫紅,眼中幾乎能噴出怒火。
“他雲湘涵悍然出手兩次重創木某,還越過執法殿自作主張廢掉木炳烽修爲,手段如此猖狂、行事如此霸道,你說就這麼算了不可能木某絕不答應”
楚天化眼角一跳,臉色變得有些僵硬。
他說了半天好話,對方顯然是毫不買賬啊。
這也難怪,換作是誰有這種遭遇,也不可能心平氣和接受他的勸解。
無奈之下,他只得望向雲湘涵,眉頭緊皺,眼神中怨氣滿滿
“雲峯主你怎麼那麼衝動有什麼事情不能靜下心來商議解決嗎”
雲湘涵面色絲毫不變,冷冷道:“若是你座下女弟子被人非禮、欲行不軌,你還能靜下心來商議解決嗎”
剛纔木大演說得多麼委屈,多麼無辜,鬧了半天原來是這麼回事。
座下弟子被人侮辱,換作是他當然也不能忍,可他畢竟是一宗之主,眼下以調停事態爲目的,不可能太過偏袒哪一方。
略一沉吟之後,楚天化搖頭嘆道:“木炳烽行事不端,理當重罰,可是木長老畢竟是內門長老,雲峯主這麼做着實有些過分啊”
“過分呵呵他主動出手挑釁,我只是被動防禦罷了,是他自己實力不濟被我震傷,過分二字簡直無稽之談”
雲湘涵搖頭冷笑,竟絲毫不給楚天化留顏面。
楚天化嘴角一抽,卻並未動怒,只是臉色有些尷尬。
兩人都不聽勸,誰都不願服軟,無奈之下他只得再想辦法。
咚咚咚
就在此時,幾聲悠揚的鐘鳴從主峯滄雲峯這盪漾開來。
楚天化神色一動,點頭道:“會武時間已經到了,此事暫且押下,等會武過後再說,兩位意下如何”
“沒什麼好說的。”雲湘涵冷冷搖頭,不以爲然。
“不行這件事情若不給個交待,木某絕不答應”
木大演厲聲怒斥,臉色無比陰厲。
什麼宗門會武
什麼大局爲重
一切都是屁話
楚天化說得再好聽也沒用,這些事情跟他的臉面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今天他要是咬牙認栽了,恐怕到不了明天,宗門上下就會因此而掀起火爆熱議,對他的威嚴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楚天化深深呼吸,皺眉看着二人,臉色漸漸冷了下去。
不過在望向木大演的時候,他的目光中明顯有着某種責備與慍怒,而在看着雲湘涵的時候卻是一副略顯爲難的樣子。
這古怪的局面讓衆多圍觀弟子大感疑惑,可是沒人知道這位宗主究竟在想什麼。
“既然二位都不願意讓步,那這件事情就讓執法殿來處置吧”片刻的沉默之後,楚天化臉色一沉,冷冷開口
“嗯”旁邊的三位銀袍長老眉頭一皺,面面相覷之下也沉下了臉。
不過面對宗主的命令,他們也不敢違逆,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三人踏前幾步,分別跟木大演和雲湘涵對質,求證剛纔的狀況,在場證人無數,再加上繡雲峯女弟子親自指認,事情很快就明明白白,再無疑點。
三位長老皺眉對視,彼此一陣祕議,片刻之後全都遺憾地搖了搖頭。
領頭一位白鬚老者清了清嗓子,沉聲道:“宗主、各位長老,事情已經查明,木炳烽調戲繡雲峯女弟子一事證據確鑿,其欲行不軌,但並未得逞,按照宗門律令”
“該當如何”楚天化沉聲問道。
“理當廢除修爲逐出宗門”執法殿長老重重點頭道。
“木長老,這件事情,你有什麼可說的”楚天化冷冷問道。
既然對方執意追究,那他就只好公事公辦了,反正木炳烽修爲已廢,眼前最多再走一個形勢罷了。可對木大演來說,這可就是極大的委屈甚至是窩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