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悉而陌生的家,她的心情悲喜交加,下意識打開大門,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有種自由的味道。
試探走下臺階,沐浴在陽光下,心情忐忑着,過了許久,一切都正常,沒有從前那樣如影隨形的窒息感。
她內心狂喜,張開雙臂仰着臉,暖暖的陽光照在臉上,有種癢癢的感覺。
隱隱的,聞到淡淡幽香,順着香味轉頭。
寒冬臘月,樹木凋零,路旁還有常綠植物,小心摘下一片冬青葉,放到鼻尖嗅嗅,植物的清香這麼好聞。
突然想放聲歌唱,便加快腳步,向着幽香傳來的方向去。
在道路轉角處看到盛開的臘梅,顫抖的手兒輕輕摘下一朵,小小的花骨朵捧在掌心,新奇的感覺真好。
可以無所顧忌的活動,她得到自由了。
寒風吹來,凍的她一哆嗦,低頭看身上穿着的睡衣,瞬間,喜悅的心又變得冰冷。
這是俞小雅的身體,爲什麼一覺睡醒自己會變成她?
又是一陣寒風,吹得她直打哆嗦,女主連打了兩個噴嚏。
這時,從前面走來拎菜籃子的大媽,見她衣着單薄站在外面。
驚訝道,“你不是老俞家大閨女嗎,穿這麼少出來不怕凍感冒呀?”
回答她的是兩聲響亮的噴嚏,大媽嘖嘖道,“看看,我說什麼來着,年輕人怎麼不知道愛惜身體,趕緊回家穿衣裳。”
大媽嘟囔着,目光一動,“哎呦,真是仗着年輕不在乎啊,怎麼光腳就出來了!”
聽到提醒,女主才感到刺骨寒意從腳上傳來,下意識的轉身往回跑。
大媽在身後暗暗搖頭,“唉,好好的孩子,偏偏丟到鄉下,看看!養成這上不了檯面的樣子!”
赤足在地上奔跑,帶來的新鮮感讓女主多了無法言說的感觸。
飛快跑進房間,明月還在高臥,感覺到她帶來一陣涼氣,明月不耐煩地瞪着。
“發什麼瘋!”
女主心裏有無數疑問,拿起牀頭的棉衣穿好,衣服太過粗糙了,好在她不是之前的敏感體質。
這身體是鄉下村姑,粗實的很,根本沒任何不舒服。
穿好衣服鞋襪,她咬着脣,瞪嚮明月,“我爲什麼變成這樣?”
明月在被窩裏換個舒服姿勢,斜眼看她,“變成哪樣,做什麼噩夢了,一大早就發瘋!”
做好事不留名,明月就沒打算承認什麼。
“你,你,我不是俞小雅,是俞明珠!”女主跺腳。
明月顧作驚訝,“什麼?你昏頭了,說什麼胡話呢!”
“你明明知道的,我沒說胡話!”女主咬牙切齒。
明月翻白眼,“我知道什麼,我看你被那個南宮雍哄的昏頭轉向了,到現在還發美夢呢!”
“你一直羨慕明珠妹妹長得漂亮,想變成她的模樣,這種事,又沒神仙幫忙,怎麼可能實現!”
女主心中一個激靈,對呀,怎麼忘了神仙!
難道她變成俞小雅是神仙施法,可這和自己的訴求有出入。
她是想恢復健康,不代表願意變成小村姑,畢竟對自己原來容貌很滿意的。
神仙幾次託夢,口口聲聲說前世得過她的恩惠,今生來報恩,願奉她爲主。
俞小雅親口說出願放棄一切,神仙和她解脫綁定,必定來幫自己,爲什麼一直不迴應了?
女主皺眉,難道這神仙法力不行,把事情搞砸,不敢露面了。
越想越不甘心,跺腳又跑出去,她要上樓質問俞小雅。
女主急吼吼跑了,明月纔不緊不慢穿衣,準備出去看熱鬧。
早上一番折騰,此時再想上樓就不容易了,高靜和保姆都防着呢。
見她又要往樓上去,保姆立刻攔着,“太太說了,誰也不許上去打擾小姐!”
從小帶她的保姆,居然攔住自己,女主非常不悅,怒斥道:“看清楚我是誰!快讓開,別耽誤正事!”
那保姆是高靜心腹,對這所謂的大小姐,根本就沒當一回事。
用鼻孔冷哼道,“你是誰!我勸你記着自己的身份,惹怒太太有你好果子喫!”
“說什麼胡話!我是俞明珠!”女主氣道。
保姆好像聽到了天大笑話,“我家小姐在樓上呢,想冒名頂替至少做做樣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身上的泥味還沒洗淨呢,敢說自己是小姐!”
女主氣急敗壞,她此時頂着俞小雅這張皮,保姆認不出也沒法子。
黑着臉道:“我媽呢?”
“那是小姐的母親,跟你可沒關係!”保姆鄙夷。
正說着,高靜從廚房端着食盒出來,見二人在樓梯口對峙。
立刻沉下臉,“怎麼回事?不是讓你把人關到房間,不許出來的嗎!”
保姆忙解釋,“她非要上樓騷擾小姐,我攔不住!”
高靜怒斥,“俞小丫,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又是身份!
一個個都說這個詞,讓女主很惱火,“媽!我是你親閨女,明珠呀!”
“冒名頂替還上癮了,別以爲我不知道,真正的俞明珠已經死了,你就是個鄉下村姑,你的本名叫俞小丫,不需要我提醒吧!”
“你乖乖聽話,我還能給個安身之處,若再胡攪蠻纏,即刻就把你趕出去!”
說出這話,等着看她花容失色,沒想到對方越發急躁,“媽!我真是明珠,事情出岔子了,我現在變成她的模樣,要相信我呀!”
高靜目光一頓,左看右看,就是那個討厭的鄉下村姑,哪一點像她的女兒!
突逢驚變,女主情緒不穩,沒了往日的文靜秀氣,難怪高靜不相信。
“張媽,即刻把她押回房,不許再出來搗亂了!”高靜急着去照顧女兒。
保姆要來抓女主,明月從屋裏走出來,笑盈盈的,“這一大早的,鬧什麼呀?”
高靜沒理會,端着食盒上樓了。
女主沒奈何,親媽根本不相信,只能放聲大叫,“俞小雅,我知道你在樓上,縮頭烏龜,有本事你出來,我們面對面把事情說清楚!”
身體是俞小雅的,鄉下長大的野丫頭嗓門很大,原來大聲吼叫這麼舒服,女主心裏有種詭異滿足。
樓梯上的高靜惱火,“住口!再敢亂吼,即刻把你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