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爲了仕途,犧牲妻子算什麼,他是故意讓將軍看見你大表姐的。”
雲湯氏冷笑,隻字不提雲家在中間的謀劃,和得到的好處,“舍了妻子換來榮華富貴,還能再娶閨秀,這種好事他不會拒絕!”
“湯欣月倒黴卻讓何子聰得利,咱家沒撈到便宜,還讓那死丫頭恨上了!”
雖然再三解釋,雲仙兒還是懷疑,湯家母女的遭遇是父母一手策劃的。
兒不嫌母醜,就算母親做了罪大惡極的事,也是爲了雲家,她不能指責。
嘆道,“二表姐做妾,又是怎麼回事?”
“是將軍府主動找上門的,不答應不行,倒教她得了造化,那賤人該感謝我纔是!”雲湯氏忿忿不平。
“仙兒,你要小心了,娘懷疑那個湯甜兒是湯欣月的女兒!”說出心中的懷疑,讓女兒提防。
什麼?
雲家嫡出小姐,何曾正眼瞧過寄人籬下的表姐,如今身份顛倒,自己被貶爲奴,卻要伺候表侄女,她怎麼甘心!
“我苦命的女兒,你本是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卻要伺候小丫頭,娘實在心疼啊!”雲湯氏見女兒淚珠滾滾,也是心酸。
“仙兒,事已至此,你千萬要忍耐啊,爲了血海深仇也爲了你弟弟!”想到被流放的幼子,雲湯氏傷心欲絕。
“我會的!”作爲女主,越打擊越堅強,雲仙兒不能讓母親擔心,她抹去淚水。
“娘,我會找機會和二表姐說,讓她不要恨錯人,舅母的意外和雲家無關,希望她能幫忙救回弟弟!”
還有慘死的家人,深仇大恨暫且埋在心底,等有機會再報吧!
接下來的日子,母女倆留在福壽堂,從天不亮就幹活,忙個不停。
雲湯氏作爲貴婦,哪裏幹得了粗活,被管事婆子打罵,幹不好被罰不給飯喫。
日日折磨,讓她苦不堪言,爲了女兒只能強撐着。
女主沒受多少折磨,湯甜兒年幼心軟,被她花言巧語哄着,很快成了她的心腹,甚至有機會和男主趙相如接觸。
明月留下傀儡紙人監視,不會過多幹涉,女主當成培養甜姐兒的磨刀石吧。
她還有正事要做,提溜着老殭屍出府,去會會賣妻求榮的何子聰。
何子聰本是個落魄書生,靠寡母洗衣服供養他讀書,可惜資質一般,只是小小秀才。
這樣的身份,勉強配得上父母雙亡的湯欣月,二人成婚,何子聰攀上雲家。
婚後也算舉案齊眉,湯欣月溫柔善良,孝敬父母,敬重夫君,何子聰挺滿意的。
妻子生下女兒也不覺遺憾,反正他們還年輕,總會生出兒子的,直到雲祥林找上他,說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話。
何子聰痛苦一夜,終於做出決定,親自僱車,打發妻子帶女兒回孃家。
這一去,湯欣月就再無消息,何子聰裝着焦急,四處尋找,讓人知道他的娘子被歹徒劫走,凶多吉少了。
痛哭流涕後,竟是情場失意,仕途順遂了,被破格提拔,上司看中他的才華,願意下嫁愛女。
何子聰娶得如花美眷,官運亨通,午夜夢迴時,偶爾會想起溫柔的湯欣月。
湯欣月也不喫虧,跟了大將軍可以享受榮華富貴,算是各得其所。
至於一起消失的女兒,可以忽略不計,他娶了新人很快就兒女雙全。
有岳父關照,何子聰仕途順利,正是春風得意時。
聽聞大將軍的老爹,還以爲聽錯了,再三確認過,便匆匆趕回家。
此時,何子聰的寡母帶着兒媳孫氏,戰戰兢兢的恭候着。
“下官拜見老大人!”將軍府老太爺出行,隨從衆多,聲勢浩大。
老殭屍繃着臉,沒吭聲,明月輕笑,“許久沒見,姐夫可還認得我?”
何子聰看那雍容華貴的女子,目光恍惚,似乎看見了曾經的妻子湯欣月。
又瞬間驚醒,原來是小姨子,聽聞她成了將軍老爹的姨娘。
還特別有福,被扶爲正室,如今竟是將軍老太太了,他暗中惶恐,忙躬身行禮,“拜見老太太!”
明月冷笑,“這是不認親戚情分了,也對,我姐姐生死不明,何大人卻是官運亨通,娶了如花美眷,又有兒女成雙,早把舊人拋之腦後了!”
何子聰心驚,赫然想到雲家,獻妻後雲家也得了好處,兩家算一條陣線的,誰知道雲家居然被抄,雲祥林慘死,他不免惴惴不安。
嚇的兩股戰戰,忙跪下,“下官不敢!”
妻子孫氏,知道丈夫前妻失蹤,而她的親妹妹成了將軍府老太太。
面前這個貌美女子風頭正盛,卻伴着白髮老朽,不屑又不能得罪。
面無表情道,“老太太息怒,姐姐的遭遇令人同情,相公很傷心,四時八節都有祭拜,並不曾怠慢過。”
“我姐姐只是失蹤,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怎麼就篤定人不在了?”明月怒斥。
何子聰眼皮狂跳,他早知湯欣月死了,偶有愧疚,轉念一想,是她福薄怪不得旁人。
戰戰兢兢道,“老太太息怒,欣月與我夫妻一場,每每想起很是心痛,我母親一直記着她。”
他的寡母不知情,嘆道,“欣月很孝順,偏偏命運不濟遇到那種事,老身情願報應在我身上,爲什麼讓我那賢媳乖孫女遭難啊!”
得知兒媳出事,她日夜啼哭,嘔壞了眼睛,都說婆媳是天生的仇人,可她們卻親如母女,她是真心對待湯欣月的。
明月嘆道,“老夫人不必傷心,這是姐姐的命,和旁人無關!”
何子聰鬆了一口氣,恭恭敬敬的把人送走了。
可惜,明月不可能放過做惡之人,看在何母份上,就不必大動干戈了。
沒過兩天,何家出事了,何子聰與岳父應酬喝大了,歸途落馬,扭斷了脖子,當場嚥氣。
噩耗傳來,他的寡母昏死,還好有媳婦照顧,一雙年幼孫兒陪伴,老太太才撐過來。
何子聰的死訊,傳到雲湯氏耳中,她嚇死了。
湯明月登門不過兩天,何子聰就出意外,她敢打包票,就是湯明月乾的。
擔心後怕又憤怒,兩家一起害人,爲什麼何家只有何子聰一人倒黴,雲家卻家破人亡,滿門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