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氣息。鼻子底下瀰漫着一片溼膩的東西。一想便知，那是血。“羽哥哥，你到底怎麼樣了”蕭遇卿的聲音有點幹，有點微顫。依舊沒有迴應。她心亂如麻，顫抖着將手伸向他的胸膛。這下情況更糟。肋骨都斷了，胸口血肉模糊，一摸一團不知道什麼黏糊糊的東西。蕭遇卿聲音哽咽起來：“你怎麼摔成這樣了。”她咬着牙繼續往下摸，一摸一個空。她的心一驚。竟然是腿都摔斷了怎麼會這麼慘她渾身失去力氣，腦袋嗡嗡響，血液也涼了。“姬修羽，你別死啊。我怕鬼。”她的話語帶着哭腔，心裏有一塊地方隱隱作痛，疼得不行。從來都沒想過他有可能會死。也從來都沒想過他有可能會死得這麼慘。如果不是他護着她，他不會變成這樣。她手腳冰涼地坐了片刻，緩緩摸上了他的臉頰。“姬修羽，我給你渡氣。你撐住，不要死，好嗎。”儘管知道這樣只是死馬當活馬醫，可能毫無用處，但她還是要試。她深吸了一口氣，毅然決然地俯下身去。這時，咔嚓一聲，響起了擦火摺子的聲音。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充滿無奈：“卿卿口味真重，抱着半具屍體也能下得去嘴。”她驚悚地回過頭去。只見姬修羽舉着一隻火摺子，完好無損地站在她面前，只是衣服下襬沾了些灰塵和血跡。她又扭過頭去。那是半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都看不出容貌了。她硬生生地將眼眶裏微溼的淚給逼了回去。敢情他活得好好的呢虧她還差點義無反顧地給這具陌生的屍體渡氣了呢。想想就噁心。她抹了抹嘴，呸呸了幾聲，從地上爬了起來，沒好氣地說：“沒死也不吱一聲，害得我差點”她頓了頓，把半句話吞了進去。姬修羽本來在地上躺着裝死，等着她來關心他。她確實關心了。只不過貌似眼神不好，撲到別人屍體上去了。眼看她要給別人渡氣了，他這才及時地“醒”過來，阻止了她。姬修羽微微一笑：“害得你差點怎樣”卿卿終於開始關心他了。剛纔她的反應，讓他甚是歡喜。蕭遇卿瞪了他一眼：“害得我差點被你嚇死。我最怕鬼了。”她纔不承認她剛剛是要給他渡氣呢。姬修羽脣角一揚：“我即便是做了鬼，也是屬於豔鬼的那種，也不是滿面獠牙的厲鬼，有什麼可怕的。”蕭遇卿哼了一聲，沒再搭話。此時生死未卜，還不到放鬆的時候，姬修羽便不再繼續逗她了。他舉起火摺子，四處照了照。這是一個幽深的地洞，地上一片血肉模糊，不少人都被摔死了。不遠處，有兩個蹣跚踉蹌的人影，正是柳輕塵和息簪落。整個地洞，就剩下他們四個了。息簪落腿一瘸一拐地走着。柳輕塵在後面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咬了咬牙，終於快步上前，攙扶住了她。息簪落側過頭，嘴角帶着譏誚：“你不是說永遠不會再碰我麼，怎麼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