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稍顯不耐煩地打斷他道:“你將大尼改了姓旁,可以理解,何苦連是男是女也都瞞她?”
大鸚鵡嘆了口氣道:“大尼畢竟是個女人,即便改了旁姓,將來嫁人還是要隨夫家的姓氏。 !”
殷勤又氣又笑道:“算你將她當男人養,可她畢竟還是個女子。你這麼做,豈不是自欺欺人?”
大鸚鵡唧唧叫道:“誰說我是自欺欺人?早在十餘年前,我已經研究出一種祕法,可以改變男女之身!”
殷勤呆住了,沒想到這貨果然是不世出的大才,竟然被他研究出了變性手術麼?不過,下一刻殷勤便嘿嘿笑道:“你這話裏水分頗多,你若真的早在十年前便研究出變身之祕法,爲何遲遲不給大尼變身?我猜,你這法子必定還有某種隱患。”
“你莫要胡說!”大鸚鵡被殷勤說要害,歪着腦袋湊前去急忙忙地辯解道:“我所獨創之祕法,只能說稍有瑕疵,絕對談不隱患。”
“變身之後,無法生育,這麼大的事兒,難道不算隱患嗎?”殷勤稍微提高了音量道。
他在前面一頓輕敲慢打,此刻突然一“千”,大鸚鵡果然當,順着殷勤的話頭辯道:“無法生育,自然不算隱患,我輩修士一心向道,真正留有骨血子女的不過三成!不過,你怎知道,我這祕法有此瑕疵?”
大鸚鵡話一出口開始後悔,以他原本的性格,本不該如此被殷勤套出話去,問題是神魂奪取此鳥之後,習性竟然沾染了許多金剛鸚鵡血脈帶來的毛病,如好動,管不住嘴,不容易控制住情緒,等等這些都不是他這種修行千年之人所應該有的舉動。
殷勤正色道:“若我說,鳳頭費盡心思地研究出這變身祕法本身是個瑕疵。”
大鸚鵡不解道:“此話怎講?”
殷勤哈哈一笑,朗聲道:“我本以爲修道修至你這份兒,早該將世俗禮法視如糞土,沒想到事到臨頭,反倒世俗凡人還要執着。若我說,鳳頭與其將精力放在這些細枝末節之,不若好好琢磨怎麼才能讓大尼登帝位纔是正經。”
“可是大尼畢竟是個女人!”
“女人怎麼了?誰規定的女人不能登基稱帝?咱家雲裳老祖也是女子,不照樣執掌一方山嶽麼?”殷勤侃侃而談道,“你既然敢圖謀武朝的皇位,何不乾脆將心量放大一些?爲萬載蠻荒立一位前無古人的女帝君!”
大鸚鵡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裏,殷勤一番言語宛如醍醐灌頂一般,讓他鬱結多年的心結迎刃而解:這小蠻子說的有道理啊?難怪那次爲大尼卜卦,竟然得了個地天泰,坤下乾之卦。我總以爲,此卦雖吉,卻要顛倒乾坤,需得將大尼的坤身改爲乾體纔行。萬萬沒想到,此卦還可作坤,乾下之解。大尼女身稱帝,豈不是正好應驗此卦之寓意嗎?
哪知,大鸚鵡轉了幾圈兒,心卻想明白一件事,他搖搖頭道:“如殷大長老剛纔所說的,此時此刻無論我們如何圖謀,不過全是笑談而已。空口白牙的承諾,我是不信的,你說助大尼位,總要拿出一些誠意纔行。”
“不知鳳頭想要我拿出什麼誠意?”殷勤被大鸚鵡圓溜溜的小眼盯着,心裏頭發毛,暗道:這老傢伙的行爲舉止,雖然時常被那傻鳥的血脈所左右,關鍵時刻卻是一點也不好糊弄。
“如你所說,既然是合作,那要雙方都有好處纔行。大尼若是能夠登帝位,好處也不能讓我們爺孫全都得了,這帝后之位自然是留給你的。”大鸚鵡又開始踱步,一邊走腦袋還一起一伏的,“如此一來,我們雙方全得了好處,又全都展示了誠意,這種合作才叫真正的開誠佈公。”
殷勤聽得後背發涼,趕緊推辭道:“你的美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待大尼如同兄妹,絕沒有半點非分之心,呃,這個,不是我推辭,實在是這個.......還請鳳頭千萬莫要多想......”
“我哪裏有多想,倒是殷大長老多想吧?”大鸚鵡瞟覷殷勤道,“大長老身份雖然貴重,但畢竟血統不純,這帝后之位於你來說並不合適。我所說的帝后人選,是指殷大長老的兄長殷公子,不知殷大長老能否做主,我們彼此結成這份親事啊?”
奶奶的,自作多情了!殷勤尷尬地摸摸鼻子,總算放下心來,他乾笑數聲道:“我那公子兄長,爲人最是厚道老實,又與大尼最是投緣,他們若是能夠結成一對,我這邊自然是求之不得。想我們殷家不過是小倉山的小門小戶,能娶到......呃,不對,應該說,能將公子大哥嫁與大尼,實在是我們高攀了呢。”
“哪有高攀?我們爺孫也是流浪蠻荒的孤苦之人,能爲大尼尋到一個好人家,我這當,呃,伴修靈獸的,也是頗感欣慰啊。”大鸚鵡唧唧笑道,語氣頗有幾分得意。
殷勤心頭暗罵,這老貨前面一番裝腔作勢,又是復仇又是稱帝的,最終還是被他達成了心願,將龐家與殷家捆在了一根繩。殷勤不否認天機子對於復仇充滿執念,但是相對於他的長生大道來說,復仇稱帝不過是這老貨用來談判的一個藉口籌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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