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修仙有芯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安敢阻我回府!
    晉雲國,靖南侯府,陳沫和陳安南並肩站在硃紅色的大門口,臉上情緒複雜,久久無法平靜。“四年了,我終於回來了。”陳安南聽出了陳沫話語中的異樣,眉毛一挑,便要開口詢問。陳沫主動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哥,再過一段時間,我便要衝擊神通期了,此道天塹,若是跨過了,便是近五百載的壽元,此次回來,是爲了再看看你和老爹,求得心安。”“有把握嗎”“世間哪有萬無一失之事,但求盡人事罷了。”搖搖頭,陳沫不欲多言,主動伸手,搭在了兄長身上,並將腦袋湊了過去,就像兒時玩鬧時一樣,笑道:“別去想那些糟心事,這次回來,只敘天倫之樂,來,讓老爹看看,我們是如何兄友弟恭的”陳安南沒想到陳沫主動做出這等親暱的舉動,心中的擔憂也被一掃而空,換上笑容,大聲說道:“好,那就讓老頭子看看,咱哥倆,這做兒子的,有多孝順”陳安南運起內息,在靖南侯府門口揚聲道:“二公子回府,普天同慶,打開府門”一路上兩人跑死了數匹良馬,也沒預先飛鴿傳書提醒靖南侯府,因而無人知道陳沫的迴歸。兩人大大咧咧地站在侯府門口,勾肩搭背,喧譁之聲,早就引起了侯府之人的注意。原來,還以爲是不長眼的醉漢鬧騰,可出來“趕人”的管事一看,發現是世子陳安南,立刻換上了燦爛的笑容,扯着嗓子通知府內。其實也沒有必要,陳安南的雄渾嗓音,早已讓侯府騷動了起來,下人們,都自覺地整理起宴席、迎接事宜。“福伯呢”陳沫見到來人穿着大管事的服飾,卻是個生面孔,疑惑地問道。“福伯年初胸口舊疾犯了,捱了兩個月,便去了,唉”陳安南嘆了口氣,也回想起從小帶着兄弟二人長大的福伯管事,流露出緬懷之情。“這位是他的子侄,是父親念福伯勞苦功高,年輕時在親衛營屢立戰功,因而施恩無兒無女的福伯,讓其子侄輩頂了這份差事。”新任管事,嘴角還有青蔥的絨毛,顯得十分年輕,但認人的本事卻爐火純青,從陳安南話語中,便猜出了陳沫的身份,深深一禮,恭喜道:“二公子回府,可是天大的喜事,我這就去向侯爺報喜。”陳沫看着他與福伯有三分神似的臉型,也回想起兒時在福伯膝下承歡、打鬧的場景,心神竟有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破綻,感慨道:“凡人,生老病死,皆是命數,可嘆啊”也就是在這恍惚之中,陳沫一隻腳踏上了侯府剛剛鋪好的大紅色地毯。可腳尖剛一落地,陳沫就感覺整個身體突然一空,彷彿掉入了一片深淵。“滴宿主踏入神魂幻境,真實度爲90,反向定位施咒者開始”陳沫是被芯片的示警聲吵醒的,只覺腦袋中突然被塞入了一大塊陌生的記憶,心中升起被人暗算的猜測,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敢在家門口暗算我,真是不知死活,芯片,給我定位此人,助我將他神魂俱滅”即將見到闊別數年的老父親,重新睡上心愛的鵝絨大牀,卻在家門口被人拉入幻境,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對於幕後之人的恨意與殺心,陳沫還從來沒有如此強烈過。“附身之人的記憶告訴我,這裏是晉元國,扶風縣,餘府,可這一草一木,怎麼和我從小長大的靖南侯府如此相似”吸收着腦海中多出來的記憶,並開始觀察四周,陳沫發現,此處幻境,就是自己家的一個翻版,對幕後之人的修爲,不屑起來。“滴構築幻境,只有藉助中術者心中熟悉的場景,才能更好地突破中術者的心理防線,此行爲,是施術者的智慧與神魂修爲高深的體現,宿主要不是有芯片的輔助,根本無法在這樣的擬真幻境中保持神魂的清醒”陳沫尷尬地撇了撇嘴,也不辯駁,開始搜尋幕後之人的“狐狸尾巴”。“喔喔喔”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還沒籠罩大地,一頭毛色豔麗的大公雞便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了雞窩,高昂着頭顱,開始引吭高歌。馬廄,亂糟糟的稻草堆裏,陳沫還是處於附身狀態,任由幻境之中的主角“餘平安”,就着嘹亮的雞鳴,在睡眼朦朧中,摸索着爬出了棲身的狗窩。陳沫發現,在幻境中,自己附身之人的身份十分可憐:八歲賣身餘府,賜名平安,如今年方十五,卻還是餘府之中地位最低下的青衣小廝,每月只能領可憐的半兩例錢。“慘綠少年的未來一片灰暗啊,更弔詭的是,這裏竟然是靖南侯府的馬廄,還與靖南軍的馬廄也有幾分相似,而這餘平安的身份卻是一名低等小廝,真是如夢如幻”“滴構建幻境,就是通過中術者現實與幻境中身份、境遇的反差,打開中術人的心靈漏洞,使其精神崩潰,沉淪幻境,請宿主時刻保持警惕。”陳沫心中一緊,本着放任自由的原則,沒有奪取幻境中神魂身體的控制權,任由所謂的“餘平安”,行動起來。“唔,又要伺候磨人的小妖精了。”牢騷滿腹,可“餘平安”卻不敢怠慢了馬廄裏的小祖宗烏雲雪。它是妖獸角馬和烏騅的混血,性情兇戾,動輒咬人,還踢傷過不少馬伕,不過自從“餘平安”接手烏雲雪的飲食起居,倒沒有折騰出什麼幺蛾子。陳沫靜靜地看着“餘平安”的表演,倒覺得他的身上,有自己兒時的影子。照顧馬匹,這正是陳沫兒時在靖南軍營中的常規任務,他幹了大半年,“餘平安”此時的行事手法,也和陳沫記憶裏自己總結的那套手法,一模一樣。“滴一切幻境,都由人的淺層與深層記憶產生,宿主不必感到奇怪,相反,還應防止自己沉迷其中,因此,芯片主動開啓電擊療法,以持續性電流,刺激宿主的神經”陳沫只覺神識一震,眼前之景,立刻變得虛幻起來,也就不覺得和兒時的記憶相似了。“譁”精心配製的五穀雜糧,混合着醃肉碎渣與各色藥材,倒進了馬槽。仍餓着肚子的“餘平安”看着烏雲雪大快朵頤,不禁嚥了口唾沫,被勾起了腹中饞蟲。“人不如馬,唉”作爲餘府二小姐餘采薇的愛駒,烏雲雪每日的飼料便頂得上“餘平安”一月的例錢,讓人羨慕不已。可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暗中貪墨烏雲雪的飯菜錢。烏雲雪頗有靈智,只要輕輕一嗅,便能發現糧食的缺斤少兩,以“餘平安”孱弱的身軀,可擋不住烏雲雪的雷霆一撞。餓着肚子,“餘平安”牽着烏雲雪,在餘府中央的大草坪上遛馬,幫助它消食。一人一馬,一前一後,轉着圈圈。突然,“餘平安”眼角瞥見了一個慌亂的人影。來人身着紅衣騎裝,一頭烏黑秀髮卻沒紮成馬尾,隨意披散在雙肩,上下紛飛。“二小姐,天色尚早,烏雲雪還沒熱身,現在就騎,怕是”餘采薇神色焦急,直接推開攔路的“餘平安”,踩着馬鞍翻身跳上了烏雲雪。“啪”皓腕一抖,馬鞭抽在了馬背上,烏雲雪喫痛,但對女主人的命令不敢違逆,也顧不得消食不消食了,嘶鳴一聲,躥了出去。“餘平安”猝不及防,被一肘子推倒在地,半邊身子酥麻不已,一時躺在草坪上起不了身。還未奪取“餘平安”身體控制權的陳沫,寄生於其體內,發現這所謂的貴女“餘采薇”倒是和路榛兒的長相有三分神似,暗道:“倒是聰明,想用女人撬開我的心靈防線,可惜,我對她毫無感情”也不戳破,陳沫繼續看戲,就看“餘平安”是否直接跳起來與“餘采薇”理論。按照他的猜測,幻境迷惑他人的手段,不過是從“情”之一字入手,就看幕後鬼手,如何作妖了“嗖”突然,半空中出現了一道箭矢箭矢離弦的嘯聲還未逝去,烏雲雪雄壯俊美的身軀卻如轟然倒下,原來是被刺穿了修長的脖頸。“嗡嗡嗡”箭矢餘勢不止,徑直扎進了“餘平安”身側的泥土,箭羽還在不停地晃動。右手顫巍巍地摸上箭桿,是一層滑膩膩的暗紅鮮血,尚有餘熱,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味。“餘平安”艱難地扭動脖子,看到了倒地嘶鳴的烏雲雪:由於頸部大動脈被利矢撕裂,鮮血汩汩地流出,已是凶多吉少。“餘平安”心底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像被人生生扼住了喉嚨,呼吸困難。陳沫作爲他身軀的組成部分,也是感同身受,只是有芯片在一旁時時電流刺激,這纔沒有被恐懼的情感所支配,迷失自我。“餘府家財萬貫,富甲扶風縣,又有看家護院時時巡邏,誰敢殺上門來誰又能殺進門內”“餘平安”的思緒,也同步被陳沫感知到了,對於這份幻境身份有了更多的認識。“莫非是豪門奴僕,捨身救小姐的恩愛戲碼,也太俗了”陳沫暗自想道。“餘采薇”被愛駒壓在了身下,雖然平時不愛紅裝愛武裝,體魄鍛鍊得尚可,卻一時推不開烏雲雪越發沉重的身軀。看着身前心愛的馬兒呼吸越來越微弱,“餘采薇”雙目一紅,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落下。烏雲雪與女主人心意相通,自感命不久矣,卻不忍“餘采薇”傷心,艱難地擡起頭顱想要舔舐她的臉龐,卻已至彌留之際,剛伸出溫潤的舌頭,便斷了氣,腦袋無力地耷拉下來“烏雲雪,不要”“餘二小姐,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白白折了愛駒性命。”高高的圍牆上,不知何時,站上去一名持弓的黑衣捕快,他淡漠地看着人馬訣別的傷心一幕,甚至還爲自己的精準一箭洋洋得意。被來人銳利的鷹眼一掃,“餘平安”便感到後脊一陣發涼,失去了上前幫助二小姐起身的勇氣。他是扶風縣縣令手下最臭名昭着的捕頭,身手矯健、心狠手辣,外號陳扒皮,搜刮民脂民膏如掘地三尺,不知逼得多少良家婦女賣身勾欄、多少小康之家賣兒鬻女。“餘平安”打小從未出過扶風縣城,見識淺薄,卻也認得此地威風凜凜的陳捕頭,只是怎麼也想不明白:陳扒皮平日裏常來餘府和老爺、大少爺喫酒喝茶、聽曲子,儼然酒肉朋友、鐵桿兄弟,今日怎會殺上門來與此同時,外邊的餘府朱門,再也無法承受撞木的持續轟擊,砰的一聲轟然倒塌,揚起一片塵埃。苦候已經的衙役與捕快興奮不已,歡呼出聲,提着各色刀劍,像一羣積年老匪,殺進了餘府。雖有忠心耿耿的護院拼死反抗,但終究勢單力薄,就像一片不起眼的浪花,轉眼淹沒在官兵的茫茫人海之中,徒添了幾條刀下亡魂。半盞茶的功夫,餘府的男女老少都被驅趕到了草坪,像綿羊一樣被兇惡的衙役團團圍住。“餘平安”也混雜在小廝、婢女、嬤嬤組成的罪民之中,低頭彎腰,蜷縮成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小透明。至於“餘采薇”,作爲餘府的重要人物,陳捕頭倒沒有讓她一直被死馬壓在身下,特地將她救了下來,五花大綁,拎到烏泱泱的人羣前列。陳捕頭右手摩挲鬍子拉渣的下巴,視線像刀子一樣上下打量着“餘采薇”,嘴角揚起了一絲淡淡的邪意。“若是丁大人膩了,賞我嚐嚐也是一樁妙事”曾經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大戶小姐,現在卻淪爲了階下囚,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使得陳捕頭心頭升起褻瀆落難鳳凰的難言快感,咋舌不已。“奉丁縣令大人之命,餘府勾結南蠻部族,私販鹽茶、鐵器,資敵罪證確鑿,闔府上下抄家下獄,聽候發落”陳捕頭沙啞的嗓音清晰地傳到了餘府所有人的耳中,餘府上下,無論主僕,都要到暗無天日的縣牢裏走一遭,怕是凶多吉少。一時之間,哭聲四起。“帶走”在衙役的厲聲呵斥與拳腳相加下,無論衆人再怎麼不情願,也只能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向未卜的明天。“餘平安”也因這抄家滅族的晴天霹靂變得渾渾噩噩,如行屍走肉般順着人流,離開從小長大的餘府。腳步蹣跚,經過陳捕頭時,“餘平安”突然被一股強烈的殺氣驚得汗毛豎起。低着頭,咳嗽連連,緊隨在“餘平安”身後的佝僂老者,突然挺直了腰,渾濁的雙眼綻放出攝人心神的精光,雙手成爪,一左一右刺向了站在一旁監視衆人的陳捕頭,目標正是他的喉結與左太陽穴。“區區一品養身境界,年老體衰,還敢出手,找死”陳捕頭彷彿未卜先知一般,早就料到了老者的偷襲,雙手握拳,後發先至,在要害還未受創之前,便截住了老者的一對鷹爪。“咔擦、咔擦”是骨頭碎裂的刺耳聲音,老者灰白的臉上泛起一道潮紅,還沒來得及噴出胸中逆血,陳捕頭的鐵拳便裹挾着一擊捏碎其雙手的威勢,狠狠地印在了老者的胸膛。彷彿被針扎破的氣球,老者受此重創,剛剛挺直的身板被立刻打回原形,佝僂着身子,縮成一團被打飛了四五米開外。落點正是“餘采薇”腳下。“福伯”餘家二小姐還沒走出愛駒身死的陰影,晶瑩的淚珠又如同雨點般落下。“丫頭,你福伯伯沒用,練了一輩子的武,還是最低的一品武夫,護不了你周全,咳、咳”他是餘府的老人了,作爲管家,侍奉了餘家兩代人,從小看着自幼喪母的“餘采薇”長大,對他百般呵護。只是所有人都沒想到,平日裏垂垂老矣、看上去弱不禁風的福伯卻是隱藏的武夫“高手”,稍一出手,便是石破驚天。“餘平安”望向福伯的同時,陳沫也見識到了福伯的真容,瞬間認出了他的身份,正是從小照顧自己與陳安南哥倆長大的老人福伯。“安敢如此褻瀆我的記憶”陳沫怒了,顧不得隱藏自身,直接奪取了“餘平安”的身軀,一記太祖長拳,向陳捕頭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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