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修仙有芯片 >第一百八十三章 儀式前夕
    陳沫換好行頭,依照這名羽林郎的臉型、身材變化一番,就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名酒色過度、腳步發飄的年輕小夥,頗有紈絝的感覺。至於被冒名頂替的羽林郎,至少還要昏厥十個時辰,祭天儀式,顯然是趕不上了。他被陳沫剝成了一頭“潔白”的小羊羔,扔在小巷的一個偏僻角落。由於嚴寒,不着寸縷的肉體不時抽搐、瑟瑟發抖,身旁還有一堆臭氣熏天的污物,驅散一切路人,斷不可能被人發現。讀取夢蛇從羽林郎腦海中套取的情報,陳沫模仿一番,不過五六分鐘,便在芯片的提示糾正下,將神情與步態調整得與正主相差無幾。即使是一起喝過花酒的羽林郎袍澤,面對面時,也發現不了這位酒肉兄弟已經悄悄被人掉了個包。芯片對易容細節的雕琢、對肉身的精確把控,夢蛇對凡人記憶的竊取,三者結合,使陳沫輕鬆做到“改頭換面”。化身羽林郎伍長,陳沫大搖大擺地向祭天天壇走去,一路上遇上的袍澤,沒有察覺到絲毫異樣,紛紛和他點頭示意,調笑“昨晚的姑娘潤不潤”,結伴而行。回到屬於自己的崗位,陳沫靜靜等待祭天儀式的開始,也見識到了羽林郎這支“熊軍”的風紀軍容:擔任如此重要的儀式衛隊,提前到場、精氣神飽滿的羽林郎,佔總數的不到三成,其餘七成,都是和陳沫頂替的這位一個德行:姍姍來遲、衣容不整、身上還有一股胭脂的清香,活脫脫一羣牀上好手,絕非戰場真英雄此外,這些人都是舊相識,前來之時,三五成羣、勾肩搭背,一口一個“仁兄”、“賢弟”,毫無軍旅中的森嚴紀律。即使羽林郎指揮使一臉肅穆地站在隊伍的最前方,這些紈絝也視而不見,依舊嘻嘻哈哈、我行我素。直到皇宮處傳來祭天儀式時辰將至的鐘鳴,才收斂笑容,老老實實地手持儀仗,站在自己的崗位上。從紈絝羽林郎的對話中,陳沫也知曉了他們的出身,都是京師官吏、朝廷武勳出身,不少人之間沾親帶故,致使人數不過千人的羽林郎,軍中關係鏈錯綜複雜,堪稱一個小型朝堂。因而,本以戍衛京師爲目的、挑選文臣武將子弟爲兵保持忠誠性的羽林郎,墮落成了這些年輕人拓展人脈、結黨營私的污穢之所。能有戰鬥力,纔是怪事即使是一軍之長的指揮使,也不敢懲戒這些少爺兵,生怕被他們背後之人擼去官位,也就只敢站在隊列之前,板着張死人臉以示憤怒。好在,朝廷方面,也是知道這批羽林郎的成色。僅僅把他們作爲充門面的儀仗隊使喚,效果也確實不錯,畢竟都是些嬌生慣養的公子哥,錦衣玉食,被養得白白胖胖,個子也高,成羣結隊地站在一起,乍一眼,頗爲唬人。至少遠處路過的京師百姓,僅僅瞥了這些“威武、魁梧”的羽林郎一眼,便心中一凜,低頭匆匆走過,不敢多看祭天天壇一眼。真正護衛祭天天壇的,另有其人,都隱藏在暗中。陳沫混在羽林郎中,感受到了不少陰冷的巡視目光,警戒之人,都是武道有成的一方好手,修爲多在五品神力境界上下。神識微微感知一下,便查明瞭他們的落腳之處,由芯片繪製了一張護衛分佈圖:以祭天天壇爲圓心,呈扇形向四周擴散,密密麻麻,聚散有度,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匿刺客的角落。這些真正的護衛,明哨、暗哨相結合,將守衛任務完成的淋漓盡致。“滴未發現宿主身週五百米範圍的異常情況,武國賊子還未到場,請宿主耐心等待。”陳沫眼神一凝,視線朝皇宮望去,隱隱猜到武國惡客的到場方式,暗自嘀咕:“老皇帝,你可別站錯隊了,否則,我就只能將你們楚氏一族,全部誅滅了。”這三日,陳沫還抽空在陳定蠻的京中侯府外轉悠了一圈,沒有發現鬼鬼祟祟之人,再結合祭天天壇附近沒有異常,武國之人在哪裏,便呼之欲出了楚皇禪讓,必有百官隨行,武國之人,必定混於其中“嘚嘚嘚嘚”富有韻律的馬蹄聲,打破了市井的人聲鼎沸。一股肅殺之氣,爲清晨的京師增添了一抹煞氣。陳沫向外城望去,卻見一道黑色洪流,正如潮水般向祭天天壇涌來,正是護送陳定蠻來京師接受禪讓的靖南軍精銳。洪流最前端,是鮮豔的血紅色,由陳沫剛剛訓練出來的百餘血狼衛組成。他們人還未至,便將“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羽林郎嚇得“潰不成軍”。不少未“見過世面”的少爺兵,被血狼衛的沖天煞氣嚇得兩股戰戰,雙臂發抖,裝飾儀仗都差點握不住,以致於其頂端的玄黃色華穗東倒西歪,頗爲不堪。“清場”陳定蠻沉悶的大嗓門響起,在靖南軍的驅趕下,身着金甲、樣貌堂堂的羽林郎,便從儀仗隊的位置上被悉數換了下來。羽林郎指揮使連卸任前的最後一個任務都無法完成,氣得面色鐵青、雙拳緊攥泛白,卻也不敢不聽陳定蠻的軍令。不甘地嘆了一口氣,指揮使帶着半脅迫半自願的複雜表情,下達了“換防”的命令。作爲羽林郎的統帥,這名指揮使,雖然威望不夠、能力不足,降服不了麾下的一衆公子兵,但他對晉雲皇室的忠誠,卻是深入了骨髓。面對謀朝篡位的陳定蠻,自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改換陣營,更是天方夜譚但是他的小胳膊拗不過大腿,連主子楚氏皇族都跪了,他再不甘,也只能認了,最多給陳定蠻甩個“死人臉”膈應一下。指揮使的這一聲“換防”,令籠罩在靖南軍殺氣之下的一衆羽林郎如釋重負,紛紛倒拖着“沉重”的儀仗,遠遠跑開。至於在外圍旁觀祭天兼禪讓儀式,他們卻是不敢的,只能各回各家。於鐵血強軍的簇擁之下,陳定蠻翻身下馬,雙手揹負,“淡然”地等在祭天天壇底部,目視皇宮,靜候楚皇與文武百官的到來。身爲割據南疆的靖南侯爺,陳定蠻一生經歷了不少風風雨雨:睡過熱情似火的南蠻女子,深入危機四伏的瘴林、覆滅不少南蠻小部族,孤身埋伏於京師附近、一把扭下皇室宿老的腦袋但“改朝換代”的狂風暴雨,卻是陳定蠻第一次經歷,以前也就是在心裏琢磨琢磨、過過癮,因而,站在天壇底部,他的雙手微微顫抖,眼皮輕跳,暴露了陳定蠻內心的不平靜。雖然這個禪讓兼祭天儀式,僅僅是一個儀式而已,但在世俗禮法之上,卻代表了靖南侯府陳氏一族,成爲了晉雲國的真正主宰者陳定蠻一直盤算着“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此時此刻,他距離這個人生夙願只有一步之遙,頗爲感慨,不由暗歎:“老子這輩子做的最英明決定,就是培養了陳沫這個臭小子”“一人修行,雞犬升天”,這個流傳於世俗的修行者傳言,在某種程度上,于靖南侯府應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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