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怪病啊?這麼嚴重……”
“我聽郡守府的下人說啊,這公子白天昏睡不醒,晚上卻精神抖擻!而且視力還特別好!黑燈瞎火的,他竟然能不用點燈就可以在夜路中暢行無阻……”
“誒!等等!你說他走夜路?!他好好地幹嘛要在大晚上出來走夜路啊?!這……他該不會是鬼附身了吧?!”
“誰說不是呢!我看他八成就是讓鬼給上身了!要不怎麼看了那麼多大夫都不見好的?!病症還那麼奇怪……簡直就透着一股邪氣!”
“說得是呢!”
……
始終坐在旁桌佯裝喫飯的高冉,聽到這兒,突然出聲問了正坐在她對面胡喫海喫的趙奕一句,“師父,你怎麼看?”
“不知道!沒看過本人,什麼都不好說!”
“呵,看不出,師父你也有嚴謹的一面啊……”
“行了!馬屁拍多了,就不好使了!不過,這次倒是個好機會,你就去試煉試煉吧!也讓爲師我看看你有多大的悟性!”
“啊?!師父!我……我纔剛入門耶!”
趙奕聽了,狠狠地白了高冉一眼,“少裝蒜了!昨晚明明就看了一夜的卷帛……憑你的聰慧,該記住的,你應該也都記得差不多了吧?!剩下的,就只是實際操作了!現在,不正好就有個可以讓你試煉的機會嗎?怎麼,不敢啦?!”
“呵呵,怎麼會呢!好!我去!”
說着,高冉便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來。
“那,師父,你慢喫。順便替我照顧下巧兒。”
隨後,她朝高兮使了下眼色,便徑直走出了客棧。
高兮立刻就起身,緊跟了上去。
而高冉剛走出客棧,便立刻有小二很識趣地牽出了兩匹馬,一匹是幺兒,而另一匹,則是一匹新馬。
想必應該是李掌櫃讓人特地給高兮備的。
“走,我們去郡守府。”
說完,高冉頭也不回地先行騎上幺兒策馬而去。
高兮趕緊也上了馬,緊隨其後地跟了上去。
可,高冉沒騎多遠卻突然又停了下來。
“怎麼了?”高兮問道。
“呃……那個,你知道郡守府怎麼走嗎?”
高兮抿了下嘴,生怕自己一下沒忍住就會笑出來……
“跟我走吧!”
他沒再多話,驅着馬在前面帶路跑了起來。
高冉見狀,趕緊就跟了上去。
——
到了郡守府門口,高兮先行下馬跟門衛說了什麼,門衛聽了立刻就轉身跑進了府裏。
“在這兒等會兒,很快就會有人來迎接你了。”待高冉來到他身邊,高兮便小聲地跟她說了這麼一句。
“嗯。”高冉輕聲地應了一句。
而後,兩人便沒再多言,只是相伴着靜靜等待府裏的動靜。
“想必他應該就是郡守大人了!”
可,還未待高冉主動上前做自我介紹,郡守便先開口說話了。
“請問,你們誰是來給我兒治病的大夫?!”
郡守匆匆趕來後,也顧不得什麼虛禮,直接就問出了他此刻最想知道的問題。
“我是!”
高冉稍往前邁了一步。
“你?!”
郡守見“大夫”竟是個小女孩,不免感到很是意外和驚奇。
“我是醫聖的徒弟。”
知道自己現在的外表真的很沒說服力,高冉也只好搬出了趙奕的名號。
“醫聖?!你……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怎麼?你難道還要懷疑我家小姐說的話麼?!”不等高冉開口,高兮就先行開口質問道。
“啊!不敢不敢!”
之前下人來報時,就已事先告知了,這兩人是“天閣”的人……
郡守自然知道他們肯定不是好惹的,又哪裏敢貿然得罪了他們?!
“兩位,裏面請!”
“也罷,死馬當活馬醫吧!再說,既是天閣的人,那應該是不會拿他一個小小的郡守尋開心吧?!他們應該沒有這麼閒吧?!”
細想了一下,郡守心下便安定了許多。領着兩人徑直去了他兒子的房間。
進了房間,走到牀前,高冉見到此時正靜靜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年輕男子。
可,任她怎麼看,她都覺得,他就只是單純地睡着了而已!
“這哪裏是生病啊?!根本一點病態都沒有嘛!”
爲了確認自己的目測判斷的準確性,高冉又再仔細診斷了他的脈象——很平穩。
“他就是睡着了!”
高冉當下就無比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可,既然無病,爲何白日沉睡,夜晚卻又精神抖擻,還自己跑出去走夜路?!
“郡守大人,令公子最近可有遇到什麼令他很不開心的事嗎?”
爲了確認自己的猜想,高冉開始有目的性地詢問起郡守來。
“嗯?嗯……你這麼一問,我倒想起來了!自從他的婚期被定下後,他雖然沒有反抗,但我能看出來,他就是從那時候起,開始悶悶不樂的!”
“那他像現在這樣,持續多久了?!”
“差不多也有兩個多月了……”
“兩個多月……那,原先的婚期,是不是也正好定在兩個多月前?!”
“對!他就是在婚期的前兩日開始病的!誰想,他這一病,竟就病了兩個多月,到現在都還沒好……前兩日,對方家還派了人來退親了……我沒有妻主,這孩子,也是我去子樓求來的……這孩子的出生本就矮了尋常官家子弟一截,現在又出了這事……怕是以後再難找到門當戶對的好人家了……”
“嗯……”高冉並沒有被郡守的哀怨感染到分毫,只是語氣平淡地說出了自己的診斷結果,“郡守,這公子的婚事毀了,對他而言,也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什麼?!好事?!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