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王爺,什麼都沒有!”
“什麼?!什麼都沒有?!”
“是!這紙上確實什麼都沒有!”
“可我分明就聞見了它散發的異香!怎麼可能會什麼都沒有?你難道沒聞見嗎?”如此問話時,季沐青仍舊還堅信着只要觸碰了這張紙條,任誰都能聞見他此刻仍舊能聞見的雖已變得十分淺淡的異香。
但府醫卻不敢說謊,只能如實給了他令他失望的答覆——“王爺恕罪,小人確實什麼也沒聞見,也確實驗不出這紙上有什麼……請恕小人無能……”
季沐青聽後,便不再說話了。只沉默的從府醫手中重新接過了那張紙條,若有所思地凝視着它好一會兒後,纔像終於回神了一般的讓已在一旁靜候吩咐多時的府醫退下。
而後便又喚來了今日纔剛回府的他的親信護衛阿木前來問話。
“找到他了嗎?”
“找到了!依您的吩咐,我將當年他給您的信物掛在了他指定的那棵樹上,過了兩日後,他便主動來找我了!”
“那他現在在何處?怎沒與你一起回來?”
“他嫌王府太惹眼,說喜歡住僻靜的地方,我就將他安置在您郊外的別院裏了。”
“哦……那你現在去備馬!我現在就要去見他!”
“是!”
說完,兩人便即刻分頭行動了。
阿木去馬廄將季沐青和他自己的坐騎都牽到了王府後門等候着;而季沐青則迅速回房去換了身這裏的平民男子所慣穿的衣裳,也來不及重新梳髮,只卸下了頭飾、將頭髮散下後,便隨它披散着,而後就徑直去了後門與阿木會合。
而後,兩人便一起策馬朝季沐青在城外的別院奔馳而去。
——
待他們到達別院時,天已盡黑。
本來,當季沐青一路風風火火地徑直走到客人所在的院落時,卻因天色已晚,而又有些猶豫於還要不要莽撞地進去打擾?
卻不想,就在他猶豫之際,院落裏的客人卻似乎是已覺察到他在外徘徊多時,便在屋裏奏起了琴音,好似是在回答他的困惑……
季沐青一聽到那久違的琴音,即刻就領會了客人的意思,終於毫無負擔地走進了院落,徑直去了客人所在的房間。
循着琴音尋去,季沐青才知,原來客人並沒有住在他本以爲的主屋裏,而是選了院落裏最偏僻的一間小屋。而此時,那門卻是敞開的。彷彿客人是早就料到他當日就會趕來一般!——哪怕再晚也會來!
一想到即便暌別了近十年,但他還是如此瞭解自己,季沐青頓時竟也有了一絲多年未有的感動和由此而來的傷感……
“既然來了,爲何不進來?你特地派人來尋我,應該不會只是想聽我的琴吧?”
季沐青聽了不覺會心一笑,即刻就邁大步地走進了屋內,並順帶關上了門。
“好久不見,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不,我變了……”
“是嗎?”說着,季沐青故意湊上前去,似要看個仔細,看看他究竟哪兒變了?
但琴音卻也在這一刻突然就戛然而止了!
季沐青即刻就明白了自己的玩笑開過了!便識趣的又退了回來。
——原來,季沐青特地派親信去找尋的助力,就是董家的董天一。
“你指的可是你們父子、兄弟間的皇權之爭?”
“唉!雖然我也確實很想要那個皇位……但你也知道,如今的局勢,這皇位我是必須要得到的!否則,我將必死無疑!”
“嗯,的確!不過要我幫你,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季沐青知道,即便是他對董天一有恩,但畢竟他要董天一幫的這事確實是太冒險了,若是不成,那就不只是會連累到董天一自己而已!還會連累到他背後的整個董家!所以,他會提出條件,季沐青覺得也很合理!
“幫我查清高立文在你們朝廷中安插的所有棋子,然後想辦法將他們全部除盡!一個不留!這要求不過分!而且,對你也有益!”
“高立文?你說的可是雲祥國的高氏世家嫡系一脈的那個高立文?”
“對!就是他!”
“什麼?!你的意思,莫不是那個與我父皇有八拜之交的高立文,竟對我蕉國包藏禍心、企圖謀權篡位?!”
“怎麼?你不信?”
“不!你說的,我自然信!我只是沒想到……”季沐青略微細想了下,便又追問道:“對了!別的先不論,我倒是有些不解……好端端的,你爲何會查起高立文來了?縱使他確實在我朝中暗布了奸細,但以你的秉性,既然與你無關,那你又爲何會突然管起我的閒事來了?”
話雖這樣問,但季沐青心裏清楚,董天一肯定不是爲了他才這樣做的!而且,董天一提的那要求,也絕對是出於他自己的某種考量,而非是爲了他!
“爲了董家!”
“爲了董家?”
這般反問的同時,季沐青即刻就聯想到了很多,於是便連忙追問道:“莫非,高立文也對你們董家下手了?!不對啊!縱是天閣,也不敢貿然挑釁你們董家,那他高立文又何德何能竟敢在覬覦我蕉國的同時,還敢公然挑釁你們董家?!——除非他是瘋了!”
“不,他沒瘋!他也還沒真對我們董家有任何異動。只不過,他錯在了招惹了一個最不該惹的人!結果就將他的企圖暴露無遺了!”
“誰啊?”
董天一略帶猶豫地看了季沐青一眼,而後便像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地對他坦白道:“你我朋友一場,我也不瞞你……是我的未婚妻!”
“什?什麼?你的未婚妻?!你,你什麼時候定的婚約?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收到?!你們董家再神祕,也不會連婚姻大事也弄得這麼神祕吧?!”
“這和董家沒有關係!是我們私定的終身……”
“什麼?!私定終身?!”
季沐青此刻簡直都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他一臉難以置信地睜大了雙眼,簡直像要看把董天一看穿了似的直直地瞪着他!
董天一被他瞧得略有些尷尬地微紅了臉,便有些不耐煩地刻意言歸正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