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權寵農家悍妻 >第906章她忘記的記憶〈一〉
    那時候的他們,除了最純真的美好再也沒有其他。

    那時候的季錦筠,總是叫他“籬落哥哥”,那時候的季錦筠滿臉都是開心的笑容。

    那時候的他們真的過得很快樂,不似如今有那麼多事情要處理。

    季錦筠離去的那一瞬間,原本瀟灑不羈離去的風籬落終是回頭看了一眼來時路,看見那個白衣飄飄的女子,在這蕭條的邊疆是如此奪人眼球。

    那時候的他,還是以風籬落的身份自居,而月華山,其實是在荒無人煙的大漠深處。

    邊境由於無人居住,荒涼無比,茫茫大漠,在日光的反射下,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遠遠便看見十來個士兵在巡視,看見策馬而來的季錦筠,明顯有了防備。

    馬上便派遣出一個士兵前去主帥營稟報。

    士兵跑得氣喘吁吁,卻是一刻不停地稟報,“副聖主,小的有急事稟報。”

    只因爲季錦筠雖然是月華山聖主,卻是不曾見過面。

    營帳內的男子姿容雄偉,劍目星眉,更有一種睥睨俗塵,征戰天下的英氣。

    而作爲殺伐果斷的副聖主,不但人長得白白淨淨,讓人看了賞心悅目,更是談吐儒雅,音色絕塵,宛如天籟。

    若是不瞭解之人,根本不可能想到這會是一個名滿天下的可怕人物。

    “何事?不必着急,慢慢道來即可。可是有敵軍殺過來了?”聲音不緊不慢,沒有一絲着急,就像是在品茶一般,悠閒,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前方有一個來歷不明的白衣女子,特來詢問副聖主該當如何?”士兵卻是異常着急,萬一是敵軍的細作,那該如何是好?

    “哦,這倒是有趣,軍營向來不讓女子踏入,待我去看看,來者何人?竟然藐視軍規。”風籬落語言雖是如此,可是語氣裏卻是沒有一分想要懲罰此人的威嚴。

    好在這些都是風籬落的親兵,對於風籬落如此習以爲常。

    風籬落方纔從書桌旁站起來,隨意整理了一下衣着,便走了出去。

    巡邏的十來個士兵原本想要呵斥來人,誰知在看到季錦筠的那一瞬間,一個個瞪大眼睛,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那容顏如花蕾初綻,清芬徐吐,再也找不到一個人可以同眼前的女子比擬。

    風籬落同小兵一起前來,看見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風籬落看向馬上的女子,有七分熟悉,三分陌生。

    熟悉的是那窈窕玲瓏的身影,可是那絕世的容顏卻是顯得有些陌生。

    倒是同小時候有些相像,後來她隨她的孃親被軟禁起來,曾經最爲繁華的樓閣成爲一座冷宮。

    從那以後,他很少看見她,即便遠遠地看過幾眼,同記憶裏那個不諳世事的小魔女大相徑庭。

    他和她隔了一座冷宮,從此再也不曾聽見她叫他一聲籬落哥哥。

    原本天真快樂的最受寵的人兒,有朝一日落入塵土,可是她並沒有自暴自棄,而是同她自己相依爲命。

    他多次暗中接濟過她,只不過她不知道罷了。

    看見馬上那清瘦的身影,清冷的神情,同記憶中那個時常笑嘻嘻軟糯糯地叫着自己“籬落哥哥”的小女孩再也重合不起來。

    季錦筠看着風籬落,口中的那一聲籬落哥哥卻是再也無法出口,故人相見,卻是不知該說什麼。

    “籬落參加郡主。”風籬落再也不像之前那副慵懶的模樣,而是見禮。

    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聽,就連容顏也沒怎麼改變,只不過更加成熟穩重,褪去了原來的青澀和稚嫩。

    畢竟從年少開始,他就征戰沙場,獨當一面,小時候,她的籬落哥哥是他的英雄。

    所以,一旦他有機會進宮,她總是尋找各種藉口纏着他,而她的籬落哥哥也願意花費時間給她將邊境的各種故事。

    那時候,她就在想,邊疆雖然荒涼,可是聽起來很是不錯,自由自在。

    她的心,在那個時候,很想跨越千山萬水,去到邊疆。

    大碗喝酒,大口喫肉,甚至還可以圍着火堆翩翩起舞。

    卻是不想,有一日,來到了邊疆,不是爲了實現年少的願望,而是爲了來平息因自己失蹤而起的戰火。

    那時候的想法,終究還是太過於幼稚,太過於天真,以爲輕易便可以掙脫塵世的束縛。

    可是後來長大了,後來啊,才發現生在皇家,看似榮華富貴,可是一切都不能自己做主。

    越長大越孤單,爲了皇家的利益便可以輕易放棄自己的自由,屬於自己的自由。

    季錦筠,生來高貴,她的孃親,是北月國最受寵的公主。

    那時候,即便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她的親人也會想方設法爲她尋來。

    可是,都只是那時候而已,僅僅只是那時候。

    而風籬落,乃是皇上最信任的將軍,年少名揚天下,對自己更是百依百順。

    她的孃親只是,後來,由高高在上的公主變成一個比宮女還不如的公主,事事只能親力親爲。

    甚至有時候喫不飽,穿不暖,飢寒交迫之時,從天而降的食物和衣物,就這樣她過了一年又一年。

    季錦筠自然知曉那些東西來自誰,除了那一個人,恐怕再不會有其他人會如此瞭解自己。

    若是他親自送來,自己又最是要強,最是放不下臉面,決計不可能接受,故而兩人只能假裝彼此不知情。

    而十歲之後第一次見他,是在自己和親的那一日。

    大紅色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卻是量身訂做,那日他的眼睛裏是驚豔,可是更多的是憐惜和心疼。

    他們沒有說一句話,季錦筠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風籬落是有千言萬語,最後卻是一字不吐。

    他們就這樣對視一眼,而後她便坐上和親的車架,離開鳳羽城。

    原本以爲,恐怕此生都已經不復相見了,只是往往世事難料,再見四目相對,更有禮節阻隔。

    季錦筠突然想起這些往事,微微張了張口,卻是說不出什麼。

    畢竟記憶,總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那些記憶,永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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