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芸,我縱使已經脫離了本家,可我仍舊是賀家人,心中擔憂我弟弟不知有何不妥?”賀全安心拔涼拔涼的,說話聲有些大,叫賀婉芸有些恍惚。
“你現在知道你也是我們賀家一員了?想當初你不停勸阻,將娘氣病的時候,又當如何說?”賀婉芸此時滿腔的怒火,之前一直未曾發怒,此次卻冷漠以對。
一時氣憤有些緊張,連同着門外的風,都逐漸緩慢了下來。季瑾筠伸手攬過婉芸的手,用眼神安慰着,這才緩笑道:“大哥不必擔憂,相公的事情已經有了些許眉目,婉芸她心中有些不習慣,你不必見解。”
“人家兩兄妹之間,哪有什麼天大的隔閡,你在這中間,摻和什麼勁?”
一聲嘹亮妖媚的聲音瞬時響起,那一言一語之中,還帶着一絲不屑。
季瑾筠轉眼看向緩緩走進來的賈三春,那高昂的眼睛,彷彿在場所有人,都入不了她的法眼。
“誰叫你來的!”賀正昂低聲吼道。
“我不來?我不來都不知道我們被賀家給連累成什麼樣子了!”賈三春那眉目裏都帶着憤恨,“我就道這鋪子爲何在你賀正昂手上做不好,可到他賀全安手上,一切就順利,這利潤還這麼高!
說話之間,還不忘走上前。
“賈三春,你說話注意一點,我倒還沒說,整個事情,也就是你們嫌疑最大,保不齊就是你們想陷害二哥,這會子你以爲一切都心滿意足了?想得倒是正好!”賀婉芸將手旁的茶杯,瞬時砸向了賈三春,“我們這兒,纔不需要你這樣的狼心狗肺的東西!”
賈三春聽着這話,眸子裏都帶着一抹淺色,手緊握着,怒聲呵斥道:“賀婉芸,我好歹是你大嫂,你就是這樣與我說話的嗎?”
“大嫂?你看你哪一點做到了一個大嫂的樣子了!”賀婉芸操着手,冷哼了一聲。
賀正昂見狀,急忙上前拉扯着賈三春,“你沒事瞎來搗什麼亂啊!”
說罷,又轉眼看向賀婉芸,“既然二弟之事已經有眉目了,我也就不再這裏留着打擾你們了“
賈三春一隻手被賀正昂緊緊的拉着沒有絲毫要鬆開的意思,只有些怒聲的說道:“賀正昂,今天這事兒,沒有說清楚了,走什麼走啊!”
“夠了,你還不嫌丟人嗎?”賀正昂重重拉扯了一下。
“你弄疼我了!”賈三春只覺手上力氣過大,她滿目裏都帶着一絲隱色,還有許多話未曾說,此時也顧不得許多,一路上咋咋呼呼的將四周的人都給叫了出來。
張伯這時緩步走上來了,看了一下門外,嘆息了一口氣,“這大少奶奶,只會壞事,如此分出去,倒也好!”
說罷,順手就將鋪子的門給關上了,賀婉芸急忙在屋子裏取了蠟燭出來,點上,這才淺聲說道,“張伯都知道這些事情,偏生大哥還護着她!”
“好了,多了事兒,我們就不談,要說,你若是能夠嫁了人,我們倒也是希望,那個人會像你兩位哥哥這般疼人,倒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了。”季瑾筠莞爾一笑,說罷,還不自覺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冬秦!
“張伯去取一些水來,我親自查驗一下,這裏面都有些什麼成分!“季瑾筠急忙說着。
看着這布,取了水來,將布浸在水中,倒也並未有絲毫氣息,平淡的和平常時候一樣,她取了一些水出來,不下意識去看,根本看不出什麼,而這會兒她竟在上面看見了一層細小的浮沫,“這布便是直接擱置在顏料之中,張伯,還得麻煩你跑一趟,給我取些顏料來!”
“這兒,我剛剛路過,剛巧取了一些。”張伯順手在旁邊遞給她,將顏料放進去,仍舊未曾有絲毫不妥,她眸子稍稍一沉,“似乎並沒有什麼氣息,是哪裏遺漏了?“
賀婉芸轉眼看着夜色的燈光,以及浸溼的布料,突然揚聲說道,“曝曬。”
“是啊!這曝曬怎麼就沒有考慮到?”季瑾筠急忙尋了一塊平常的布料,在裏面過了一下水,這才急忙拿進烘乾房中,隨着水分的蒸發,季瑾筠這才急忙拿出去,再一次浸水,味道突然就揚了出來。
“如此看來,這兩者相融,再經過蒸發掉一些純淨的水分,這到底是何種東西,才能夠有這樣的效果,這人做的可真的是高明啊!”張伯驚訝的說着。
“此事,恐怕不會這麼簡單,我打探到這屍體,往衙門去了,倘若是像冬秦所說,那麼這個人,定然是與縣衙有關係,可是他爲何要這樣做?”季瑾筠滿目詫異,完全看不懂這其中到底是有什麼關聯,按道理,這衙門他們未曾得罪過。
“這衙門,我們也沒少給銀子,他們竟然這樣貪得無厭,這不是自己斷了自己的財路嗎?”賀婉芸重重的捶了一下桌子,而就在此時,門外突然有人敲門。
幾人皆是一愣,這都已經關上門了,如何還有人尋了來?
“誰啊?”張伯走上去,尋聲問道。
“是我,邱向陽!”門外聲音低沉,揚聲喚道。
張伯回頭看了一眼季瑾筠,見她點頭,這纔開門。
邱向陽一身衣裳風塵僕僕,何等驕傲之人,此時卻一身髒亂,好似逃荒而來一般。
“邱公子你這是?”季瑾筠緩慢站起身,看着邱向陽如此狼狽,這前些日子還在去京中的路上,這會子就回來了。
“長話短說,此次賀公子被抓一事,你們要分外小心,切莫掉以輕心。”
邱公子話音剛落,擡眼看着冬秦,便尋聲問道,“你......可是柏子清?”
冬秦正在看着這布料上的東西,突然之間聽着這話,這才擡起頭看向邱向陽,眸子略微有些詫異,“不知邱公子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只是這口梁坡出了一個柏子清,恐是皇子見了,都會客套三分,我又如何敢談指教二字。”邱向陽這話,若有所指,一揮動作衣袖,便向冬秦作了一個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