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少年帝國 >袁盎被刺篇
    羊勝、公孫詭列出了一張黑名單,包括袁盎在內,總共有十來個中央朝廷官員。荷包讓他們一起陪袁盎下地獄!刺客們,請分頭出發吧!刺客,別名殺手。古今中外都是一項神祕的殘酷職業。從香港電影中可看到:所謂殺手,認錢不認人。只要錢一到手,二話不說,馬上行動,不到見血封喉,絕不罷休!事實上不全是如此。刺客也有溫情的一面。至少,前來刺殺袁盎的第一個刺客是如此。這位殺手的職業使命感似乎不是很強,至少並不急於直奔主題。首先他先到處打聽袁盎的爲人。結果得到的答案都一樣:袁盎人很好,特講義氣。接着,無名殺手找到袁盎。並將事情經過告訴袁盎:臣受梁王金,前來刺殺君。君爲長者,吾不忍刺君。但後刺君者有十餘批,請君備之!不得不說:這個殺手真的不冷。不但不冷,還特厚道,竟吐出暗殺內幕。梁王劉武你真行!爲刺殺袁盎,竟真的安排了十撥殺手。有梁王如此狠毒,袁盎如還能不死,豬都笑了!如熟看殺手題材電影的,多少都知道職業殺手集團的遊戲規則:拿人錢財,**。若是反悔,必受其咎!於是無論好萊塢電影還是香港電影,那些不太冷的殺手,無一不是良心發現,掉頭走人,然後被逼與刺殺對象聯合對付背後黑手的追殺。最後,良心殺手也死了,刺殺對象還活着。至此,劇終再見,觀衆也該走人了…我們無法清楚這第一位殺手兄弟有沒有被劉武的人追殺?但我們知道的是:他警告完袁盎好自爲之後,轉頭就不見人影了。可讓人喫驚的是:袁盎並未把這位殺手兄弟的警告放在心上。還是鬥雞走狗,照玩不誤!袁盎當然有理由不懼怕別人的警告。因他不是江湖中的小癟三,他是經過大風大浪的江湖老手!其實,袁盎貌若從容,內心鬱悶。不過他鬱悶的不是劉武,害怕的不是殺手。而是冥冥之中的宿命!做官就像爬樓梯,你不踩別人,就要被別人踩!於是乎,通往前方的路,既要踩別人、又要防別人踩。可踩得了今天,踩得了明天嗎?防得了今天,能防得了明天嗎?我昨天踩了劉武,今天輪到劉武踩我了。這,就是無法逃脫的宿命!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由此來看,袁盎和劉武之間的這筆舊帳,該是到了清算的時候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老天已經註定,我又何必做那吱吱逃路的地老鼠呢?於是袁盎決定:不報警、不求助,靜等後面各批殺手的出現。他倒要看看:傳說中的殺手,到底有多大神通?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得毫無其所。袁盎在等待,殺手則開始行動了!第二批殺手如鬼摸黑地飄到了袁盎的家鄉。當他們來到楚地後,經一番踩點後發現:原來袁盎之所以不報警,自有他的實力。因袁盎在當地名聲很大,人緣極好。無論賭棍、淫棍、地痞、流氓、富人、窮人,再加上那些三姑六婆、左鄰右舍,這些人天生就是他的保護衣…換句話說:在人家的地盤上動手,是很不靠譜的。於是,殺手們立即啓動第二方案:引蛇出洞!只要將袁盎引出他的地盤,便可大膽動手!隨後,他們馬上找到了具體操作方案:搞怪!在殺手們看來,闖不進袁盎的家,但在袁盎家的屋頂上搞些神神鬼鬼的事,還是綽綽有餘的。果然袁盎家裏接連不斷髮生了許多怪事。如家裏養的狗莫名其妙死了;金缸裏的魚莫名其妙跳了出來;家裏養的雞莫名其妙死得很慘;家中院子裏莫名其妙溜出幾條毒蛇。甚至家裏的小妾莫名其妙的被…袁盎不是傻子,聯繫前後文,他應有所警惕。然而不幸的是:有人說“如此怪事多多,會不會是鬼神發怒了?那麼就必須去占卜問卦了”更不幸的是:袁盎真信這鬼話了。接下來的故事就很老套了:袁盎出門問卜,回家路上,殺手伏擊,被殺之於安陵郭門野外…這,難道就是袁盎自以爲冥冥之中不可逃脫的宿命嗎?袁盎被刺的新聞,以風一樣的速度吹向了長安。劉啓聽後傻了。然而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又有血案傳來:當初與袁盎一起給竇太后講歷史故事的十來個大臣,也全被幹掉了!接着是有關部門上奏:他們從袁盎的死屍上找到了兇器!刺客只顧殺人,竟然沒有拔走兇器。於是這把劍便成了破案的突破口。經查,刺殺袁盎的是一把新劍。再查長安城內製作這把劍的工匠。有一個工匠認得此劍,並說出了一條重要線索:梁國的某郎官曾來磨過這把劍!劉啓一下子明白了:此毒手若非梁王所爲,我這皇帝就不做了!劉啓馬上派人動手查案。不過此案關係重大,必須找一靠譜的人來查。劉啓的目光在漢朝官員名單上掃了一遍,最後鎖定了一陌生的名字:田叔。當年,趙王張敖的手下趙午、貫高謀刺劉邦案中,田叔也是張敖手下的人。後來謀殺案水落石出,劉邦召見田叔,談了一席話,覺得此人挺有才,於是破格錄用爲漢中郡守。田叔在漢中郡守任上幹了十餘年,不知何故,坐法失官,閒置在家。由上來看,田叔儘管是新面孔,卻是個玩政治的老手了。劉啓之所以選定這個不顯眼的人物,無非是避重就輕、後發制人。就是你了!田叔同志,給你派個副手:呂季主同志,請上路吧…田叔接到任務後,沒有一點再次出山的喜悅之情,更沒拍胸膛說出不辱使命之類的大話。當然也沒搖頭說出悲觀失望的喪話。反正是:去就去吧!領導的話還是要聽的、皇帝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千萬別以爲田叔裝酷,其實他一點都酷不起來。想想劉啓曾經對袁盎的態度,田叔是知道的,那就是時好時壞,捉摸不透;竇太后對劉武的感情,那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母子倆好得就差沒法拴在一起了。至於劉啓對劉武的態度嘛?就像天上的月亮,月朦朧,鳥朦朧。於是田叔的心裏也朦朧,啥子底都沒有…帶着一顆朦朧的心,去查一場沒有底氣的案。只能是:活照幹,但誰都不能得罪!明白說吧:田叔不是郅都,只認皇帝不認旁人。田叔只能是他自己,不但要認皇帝、認竇太后,還要認梁王。只有一個人他可以不認,那就是他自己。只有一種原則他可以遵守,那就是沒有原則!田叔到梁國後,該找的人找了;該查的線索查了。他還沒有徹底的消極怠工,兇殺案的幕後指使者找到了:羊勝、公孫詭兩個人問“這兩個人現在在哪裏”答“不知道”再問“知道他們藏在哪裏嗎”答“不知道”田叔派人回長安城,就這樣彙報了。可沒想到劉啓這次較真了,他再次派出使者,督促田叔和梁國有關部門加大力度,繼續查!可第二批人來了之後,不久又傳回話“還是沒抓到人”來來回回,總共十餘批使者,都是這個結果…終於,劉啓的火氣來了!就兩個人,梁國就這麼點大,竟然抓不到人?劉啓再下狠詔:你們再抓不到人,梁國二千石及以下的官員,通通做好思想準備!做好什麼思想準備呢?不知道,劉啓沒有明說。可是梁國的高官們,無人不替自己頭上那顆人頭着急了。於是他們決定全力以赴,揪出兩個主謀!梁國一方,負責此案的是梁相軒丘豹及內史韓安國。軒丘豹是個庸才,且不說他。但韓安國是個人才。當年死守睢陽城,拖死吳楚三十萬叛軍,就有他的功勞。兩人在梁國境內展開地毯式搜查,結果還是空空。這時,韓安國突然悟出一個道理:公孫詭和羊勝不會長翅膀飛上天去,當然也不會傻到逃去別國。想衝出大漢逃去匈奴?做夢吧!那麼這兩個主謀會藏在哪裏呢?哦,最危險的地方,纔是最安全的地方!此二人,肯定還在梁國境內。而梁國境內,唯有一個地方沒有去搜:梁王劉武的宮室!這下子,目標終於明朗化了。如公孫詭和羊勝能躲在梁王府中,說明受了劉武的庇護。而劉武之所以庇護此二人,是因他纔是真正的主謀!不過這下子,事情就更難搞了。什麼叫順藤摸瓜?這可真是摸到炸彈了!不過事是死的、腦袋是活的。韓安國是這樣認爲的:皇帝下達的任務,就是抓到公孫詭、羊勝二個主犯。至於梁王劉武到底有沒有主謀此案,關我韓安國屁事呢?目標降小了,問題就容易多了。於是乎,韓安國立即想到一個對付梁王、讓他交人的好辦法!對!就這樣辦!韓安國求見梁王劉武。一見到劉武,立即跪下磕頭撞地,大哭大喊“大王啊,我沒完成陛下交給我們的任務,公孫詭、羊勝這二個奸賊至今沒有抓到。請您快快將我賜死吧”劉武很安靜地看着韓安國道“搜不到就繼續搜,值得你去死嗎”韓安國淚流滿面,繼續說“主辱臣死。不過臣死還是小事,若因此連累大王,臣就是死上千萬次,也不足以彌補罪過啊”劉武“連累我?有這麼嚴重嗎”韓安國“請問大王:您和皇帝的關係,跟高皇帝與太上皇、皇帝與臨江王相比,哪個更親”劉武“這我當然比不上啦”韓安國“這就對了。高皇帝自謂提三尺劍取天下,所以太上皇不便相制,坐老櫟陽。臨江王無罪被廢,又因太宗廟牆侵地一事,便被整死於中尉府中。父子至親尚且如此,如今大王之所以無事,全因太后在宮中哭泣求情。但如大王不能醒悟,一旦太后百年,您還能坐得住梁國嗎”這既是大實話,又是大狠話!劉武一聽,先是一愣,後是一傻,還沒等韓安國說完,他的眼淚也流出來了。梁王的眼淚,是恐懼的眼淚。他終於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當然了,殘酷的政治不相信眼淚。當務之急是:必須找到解決的辦法!劉武臉上淌着淚,無助地看着韓安國。這時,韓安國安慰劉武道“大王不要怕。只要咱們能團結一致,找到公孫詭和羊勝,大王便將無事矣”劉武嘆道“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就一起找到公孫詭和羊勝”劉武此言一出,韓安國心裏落下一塊石頭。準確地說:公孫詭、羊勝,不是要找到他們,而是要劉武交出。因這兩個人,肯定就藏在梁王府內…一想到這,韓安國不由拍拍脖子,心裏暗暗嘆了一口氣:這下子,保住這個吃飯家伙,應該是沒問題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